第7章 何为斯文

回到宋府,已是临近黑夜,宋玉清同小叶翻墙进入宋府,在自家屋子里翻了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丹药,抽出一粒放入嘴中,药效极强,不过也多亏了他内力雄厚,不曾伤到五脏,只是皮外伤而已。 “这小子炼的丹药竟然这么神!”宋玉清夸赞道。 张灵均在宋府无事平时就炼丹消磨时间,一日薛词无意观摩便对炼丹一事感了兴趣,张灵均想在心上人面前摆弄一手,故日日炼丹,且皆是上品,好在宋家人做得是药材生意,也供养得起张灵均。宋玉清便趁机要来一瓶愈伤丹,答应帮他干一件事,却不料这么早就用上了。 在宋玉清愈伤同时就吩咐小叶前去姑姑那报个平安并嘱咐她对姑姑说“这次忘了,下次不会了。”又吩咐小叶告诉老杨去厨房取些饭来,至于今日受伤一事闭口不谈。 “小叶,取些热水,帮助你家少爷沐浴。” 此时的小叶已换了侍女衣服,欣然接受,她轻功了得,几个来回不见洒水,待得灌满了浴桶准备离开,却被宋玉清叫在原地。 “你还想走?今天我受了这么大伤,你这狠心的小妮子,就不知道帮你家少爷更衣沐浴吗?” 小叶羞涩万分,以前不对女人感兴趣的少爷竟然会提这样的要求,自己身为婢子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走到宋玉清跟前,见对方已张开了双臂,于是帮其更衣,从上及下,宋玉清波澜不惊,但她却是想要“和羞走,倚门回首”,帮宋玉清换下了沾满血渍的衣服又要离开,羞愧万分不想回首,再次被叫在原地,“帮我洗。”霸道至极,无拒绝的余地。 小叶芊芊细步,来到浴桶前帮着宋玉清擦拭身体,平时那股子劲儿此时竟是发不出来,惹得宋玉清抱怨道:“没用劲儿一样。” 浴水蒸腾,宋玉清脸色未变而小叶却是赧颜汗下,夺夺欲出,气氛宁静到了极点。 “小叶,你是拿的什么武器?我看他也没受什么伤。” 提到此事,小叶羞赧稍减,一本正经道:“婢子用的是冰魄银针,入骨即化,少爷能看见伤口才怪呢!” 小叶灵灵俏俏,比一般丫头多了一份欢动,宋玉清极喜欢这个小丫头,“老爷子为啥安排你在我身边,武功不高,还爱顶嘴,不是惹主子烦吗?” 听到宋玉清的话,小叶极其认真地答道:“别人没我好看呀!老爷子担心少爷是断袖,特意选了我在少爷身边。” 宋玉清趁着小叶不注意,伸手摸了摸后者的翘–臀,有一股弹劲,诱人至极,“那你之前是不是也以为本少爷是断袖?” 小叶想拍去宋玉清的手却又不敢,语气弱了许多,脸红耳赤,“现在肯定不这么想了。” 宋玉清嘿嘿一笑,不收手也就算了,反而出言嘲讽道:“就这点儿肉够谁摸呀!” 小侍女不知哪来的底气,拍去了宋玉清的咸猪手撅起樱桃小嘴愤愤道:“不稀罕少爷摸就对了。” 宋玉清哪管对方生气否啊,又重重地拍了一下,笑道:“少爷我就喜欢精致小巧的,哈哈!” 小叶没由来的失了阵脚,故作愤慨地跺了跺脚,极其可人,宋玉清见此也算是知道了老爷子的用意,老东西为老不尊,岂是给自己找暗士,给他自己找重孙子罢! 老杨适时端来晚饭,打破了氤氲的气氛,小叶见机又要出逃,“少爷,您先吃饭,我就先下去了。” “别走,咱俩一起吃!” 宋玉清招了招手,老杨心领神会,“少爷,老奴先退了。”他又叫小叶来喂自己,吃的油光满面,却没给小叶吃上一口,可小叶也饿了一天,心里默默在骂宋玉清。 吃了一半,宋玉清这才开口道:“小叶,你这名字谁起的,忒俗!不如叫绿萝吧!” 改名为绿萝的小婢女心里想:不都是你起的名字吗?俗,都俗! 宋玉清不知绿萝所想,出言道:“萝卜,想吃吗?” 绿萝有些疑问,“少爷,不是绿箩吗?咋成萝卜了?” 宋玉清意识到了问题,点头:道:“对,是绿萝卜!” 这位名为“绿萝卜”的小女婢似要哭了,“少爷您别吓我了,这比叫小叶还俗!绿萝,绿萝就挺好!” 宋玉清故作不理,又指了指香气四溢的晚饭,示意绿萝卜女婢喂自己,又吃了满面油光,没留下多少东西,逗她道:“你伺候好少爷,叫你绿萝也无妨啊?” 小女婢犹豫片刻,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纯粹的目光惹人心疼,“少爷当真?” 宋玉清搂过对方的腰,极软极细,再掺杂着女子特有的体香,勾人心魂,“少爷我不说假话。” 又更名为绿萝的女婢最后吃了一个鸡腿跟着宋玉清进了内室,一夜无话,她帮宋玉清按了一夜的身子,及至白昼才躺上一会儿,可鸡鸣过后又得起来干活,整天都是无精打采,而自家少爷则是精神满发,神采奕奕,莫名地,在她眼中少爷又潇洒了几分。 这日夜间,宋府书房之内也不宁静,先是有人报告暗信,其次又有暗士报告宋玉清被伏击一事,老爷子看过暗信,一夜未睡,自言自语道:“太安城城主王承乾,入楚第一道门槛,归玄第一人,差一步踏入反璞,虽然未入武榜,想来也有天下前十的实力。” 王承乾,字无敌,年少有为,二十年来大楚之内无败绩,出楚求战,十年之内十战八胜二平,不问朝政,无心武榜,只身踏入太安城,杀尽城内高手,占城为主,扬言“只手横推天下武夫”,便立城头,求拼死一战。江湖有言:太安城头王无敌,拼死一战犹未及。 这日午间,张灵均在树荫之下不断摇签,哗哗作响,宋玉清来到他身后都没发觉,只见他来回摇个不停,每摇出一签,看过一眼就随意丢了,反反复复数次,没有一签中意,眉头拧成了一条线,仍不认命。宋玉清捡了一根看过去,大凶,再捡一根,又大凶,接连捡了十几根有余,皆大凶。签下一排小字:未许,未合。求得是姻缘签,摇过了签,张灵均,又在地上画起了八字,又不合,再摇签,又大凶,愤愤道:“我就不信了!”宋玉清从来不信占卜祈福,最后是自己选的吗?岂是一根竹签就决定的。他顺手接过张灵均扔过来的签筒,哗啦哗啦下来一根签:大吉。签下一排小字:不愧有心人,不负痴心人。 宋府大门砰砰作响,府内一群人叫嚷着要见杨开朔,这不是老杨的姓名吗?叫嚷喧天,一正人衣冠的师父领着众子弟府前叫嚣,白髯青袍,举止斯文,止住众弟子,义正言辞道:“我静道山专尊一‘静’字,无论学问武艺,唯有心静,意静方能进步,反观你们暴躁至极,难怪道行难进半步,丢我宗颜。” 众弟子听自家长老这样严厉的说辞,惭愧至极,都不语了。 宋玉清同老杨出府,张灵均紧随其后,老爷子邀众人进府,并安排好众弟子,单独邀请青衣长老大堂一叙,宋玉清领着老杨,跟进堂中,老杨先对老爷子行了一礼,一手作揖看起来极其不自然,又看一眼青衣长老,行礼道:“师兄别来无恙。” 青衣长老摆了摆手,不顾及外人在场,询问道:“当年我离开剑池时发生了什么?”言语间颇有一股悔意。 老杨铿锵道:“宗门厮杀罢了!” 青衣长老叹一口气,“唉!都过去了!悔不当初又如何。”又说道:“当年我回归宗门时已是一片萧条,多亏师叔相助,才能保留最后一点传承,在静道山上开宗立派,如今混得长老一职,糊涂过日子罢了。” 老爷子闻言说道:“静道山也是远近闻名的宗门之一,若是师兄弟相见怎么会这么大阵仗?是怕我宋府不交人嘛。” 青衣长老急忙解释道:“早就听闻我杨师弟对宋将军有恩,当然不敢懈怠。但却并非如此,只因我派弟子皆对我这位杨师弟痛恨至极呀!”青衣长老稍稍住嘴,“我与杨师弟同为洗剑池池主弟子,宗门内有一件传承秘宝,杨师弟天资极差,师父将我二人分工,我主修宗门秘法以继承池主一职,杨师弟则修阵法符箓,专护宗门。”说到此时,青衣长老有些激动,“我护宗阵法的阵眼即是宗门传承秘宝无根剑,可我回宗之后,不仅宗门不存,无根剑也没有了踪迹,有存活的弟子告诉我是杨师兄卷走了无根剑!” 青衣长老指着老杨道:“你说!是不是在你这儿?宗门之耻!” 宋玉清开口道:“哼!你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证据就敢诬陷老杨啊?” 青衣长老变了副嘴脸,“我也不信,故带众弟子来此一探真相。” 宋玉清护短,气慨道:“当年不寻,现在却来找,你打得什么算盘!” “你!”青衣长老脱口而出,扶桌欲起,有意开口对老爷子说道:“没想到宋将军膝下子弟这般地管教无方,长者说话也要掺上一脚。” 老爷子轻抿一口茶,对此毫不在乎道:“我的孙子这样才好!反倒长老家弟子缺乏管教!” 宋玉清也插嘴道:“我自知举止不雅,敢问长老家弟子可知何为斯文啊?不会在别人家府前狺狺狂吠就是斯文罢!” 青衣长老愤愤“哼”了一声,压抑怒火对老杨道:“师弟,交出无根剑,当年你背叛宗门一事就此了罢!” 老杨视了视自己被砍去的右臂,“当年一事事有蹊跷,先是师父突然暴毙,然后就是其它宗门的群起而攻之,与师兄你也脱不了干系!” 青衣长老突然暴怒道:“你这是要私藏宗门秘宝了?!” 宋玉清冷冷道:“这位长老,为客就要有为客之道!当我宋府无人吗?!” 老爷子对眼前冲突一言不发,反而十分欣赏自己孙子的做派。 青衣长老极其的变幻莫测,知自己没有立场,就又劝道:“师弟你天资不够,至宝留在身边也是浪费罢了,不如还付宗门,以前之事既往不咎!” 老杨仍道:“当年一事事有蹊跷,至宝并不在我身边。” 闻言,青衣长老愤然起身,“师弟,你看着办吧!”说罢,愤愤离去。 老爷子这才说道:“杨管事对我宋家有恩,我宋家自然庇佑!” 老杨躬身谢道:“谢老将军庇佑!可当年一事,总要有个结果,我师兄不过脾气爆些,并非坏人,还望老将军体谅。” 前身为沙场将军,现今退隐江湖的宋擐甲无言以对,“杨管事尽管做罢!玉清会给您收尸。” 宋玉清没慷慨其词,骂道:“衣冠禽兽,我看青衣禽兽罢!”
第7章 何为斯文
武侠之风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