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悲大喜一瞬间

  一晌无话,第二天一早,年羹尧已去办公事了,王白四起来在仆人的侍候下吃了早餐,信步走出了房间。   又一惊,此庭院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红墙碧瓦,亭台楼阁相映成趣。   更有各类叫不上名字的名贵花草,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亭跨下流水潺潺,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王白四兴致勃勃踏上石桥,再向前进数步,进入一曲院内,但见白石为栏,环抱池沼,池水清澈,金鱼簇拥。   池中有一亭台,一妙龄女子低头抚琴,一阵婉转悠扬、袅袅琴音徐徐传来,如同天簌之间。   王白四不由得侧耳屏息凝神细听,“百舌唤朝眠,春心动几般。枕痕霞点淡,泪粉玉阑珊。笼绣香烟歇,屏山烛焰残。暖嫌罗袜窄,瘦觉锦衣宽。昨夜三更雨,今朝一阵寒。海棠花在否?侧卧卷帘看。”   “这不是韩握五言诗吗?琴声动人心弦啊。”王白四被琴声吸引住,不由自主循声走去,“佳人佳琴佳诗!”   正在聚精会神抚琴的小姐被这一席话,惊醒,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英俊的男人站在面前,不由一怔,慌张地站了起来,羞涩不已。   王白四定晴一看,惊为天人,暗道,此人只有天上有,人间那有几回见。   只见对方弯弯眉儿,樱桃嘴,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身材窈窕,曲线玲珑,真个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请问是何家小姐,芳名?”   旁边一个侍女抢白道:“我家小姐是湖广巡抚年大人之女,内阁学士年羹尧之妹,奉父母之命前来探视兄长,闲暇之余弹琴消遣而已,你是何人敢私撞年府?”   “我是年大人结拜的异性兄弟,昨天遇歹人截杀受伤,在年弟处养伤。”   “啊,你就是大哥昨天带来的兄长啊,请受秋月一拜。”年秋月毕竟是大家闺秀,知书识理,马上就要下跪叩拜。   “别别,我受之有愧!”王白四赶忙拉住年秋月,双目一对,彼此之间迸出火花。   年秋月顿时心如鹿撞,怦然心动,心旌摇曳,“‘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不就是自己前世的真主吗,这是前世的缘分,是命运让我们再次相聚。”   年秋月一见之下,就已芳心暗许了。   年秋月是迁任湖广巡抚的年遐龄最喜爱的女儿,自少聪颖过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山水人物画栩栩如生,临募的王羲之《兰亭序》几可以假乱真,让人无法辩别。   才艺俱佳的小姐,又是名门闺秀,说亲的踏破了门槛,将军督抚世家子弟,任你高门大第,年秋月只是毫不动心。   年遐龄爱女心切,只得听之任之。   这次年秋月邂逅王白四后情窦初开,彼此之间相约观池赏鱼,吟诗作画,琴瑟和鸣,情好日密。   对此,年羹尧心知肚明,男才女貌,佳偶天成,他内心是支持的。   王白四在年府一连盘桓了十余日,流连忘返,伤已完全痊愈了。   一日,年秋月赠予王白四一条香罗帕,并说:“相公,我亦要回父母身边了,我赠你香罗帕作为我们定情信物。”   “你回家后请即来我家提亲,我不求你高官显贵,只求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王白四允诺且再三盟誓。   第二天一早,王白四向年羹尧辞行,年羹尧设宴欢送,依依惜别。   三个月后,湖广巡抚年遐龄接到圣旨,在圣旨中康熙皇帝指定将年家小姐年秋月许配给皇四子雍亲王为侧福晋,克日送女到京完婚,并将年家从下五旗之一的镶白旗,升入上三旗之一的镶黄旗。   这是年家莫大的荣耀,年家从此成为皇亲国戚。   年遐龄率全家三百余口跪谢天恩。   年秋月听了后,有如晴天霹雳,泪水涟涟,晕厥于地,“与王公子再无见面之日了,王府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次皇婚不能指望任何人会出手搭救了。”   年秋月打定主意,强作欢颜,听凭父母安排,一言不发。   很快完婚之日到了,当时的礼仪排场,说不尽的繁华热闹,礼部的册封大典万众瞩目,年秋月举止依礼如仪。   当热闹消退,进入洞房时,雍亲王欲掀开年秋月的红盖头时,年秋月一手紧护红盖头,一手持剪刀。   她义正词严地说:“王爷,秋月已经与别人定婚,此身已属于别人,秋月从一而终,不能侍候王爷,望乞见谅。如王爷强逼,秋月只有以剪刀自裁,请王爷鉴谅。”   雍亲王道:“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人订了终身,就是皇帝也不能指婚啊,这是《大清律》规定的啊,律有明令,定了婚不申报皇上,造成今日局面,这是欺君大罪啊。”   “不是,家父家母不知道,是秋月私订终身,与家父家母无关啊,请王爷明鉴。”   雍亲王又道:“有定情信物吗?何以为证,你心上是那儿人?姓甚名谁?”   “他是江淮盐商之子,名叫王白四,有香罗帕作为定情信物,王爷一查便知。”   “查了,江淮盐商之子,没有名叫王白四的,也没有谁有作为定情信物的香罗帕。”   “真的?”年秋月一万个不相信。   “有真无假!”雍亲王斩钉截铁地说,“不过我这儿倒有一条香罗帕?”   “啊!”年秋月大吃一惊,“拿来我看一下”   “你不取下红盖头如何看?”雍亲王反问道。   年秋月不得不取下了红盖头,飞手接过一看,登时一惊,不错,是自己的香罗帕。   她刹那间抬头一看,更是吃惊,“这不是王白四吗,怎么变成了雍亲王,怪不得声音有所耳熟。”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王白四,还是雍亲王?”   “我是皇四子胤禛雍亲王,也是王白四,王白为‘皇’字,四为四子,皇四子啊,秋月,我迎娶你了,没有失言啊。”   这次年秋月听了这一番解释后,喜极而泣,破啼为笑,大悲大喜一瞬间。   当晚自然是别有洞天,一夜欢娱。   
第四章 大悲大喜一瞬间
风吹鼍鼓山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