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三生石的指示
福生更加紧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深吸口气后直接跑出门去。她一路跑到福记小屋,无题不会来到的地方。
其实福生此时有些后悔,但与其被抓个现行,还不如装傻充愣。福生自己都要暗骂自己一句:真不道德。
正要坐下,有个声音叫住她:“阿福!你今天起得好早!”
福生一惊,扭头看去,原来是阿鲤。
真是吓死她了,福生忙将三生石藏进袖子里,用另一只手弹一下阿鲤的脑袋道:“早上好呀小家伙。”
“阿福你今天很温柔哦。”阿鲤高兴地在水中转圈圈。
福生白他一眼:“嗐!姐姐我什么时候都那么温柔。”
福生为阿鲤换好干净的水,转身便进到内屋。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连阿鲤都不要知道的好,谁知道他那张大嘴,会不会乱说。
一切问题解决后,福生终于平息后坐下,继续用手掌感受着三生石的指示。
福生用意念问道:[剩下的三生石在哪里?]
三生石没有说话,只是福生的眼睛又蒙上一层业障。眼前的画面又变了,福生只见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她抬头,就见那人,竟然是斐公子。
什么?福生想要挣扎,完全脱不开身。只能任凭自己躺在斐公子怀中,场景分外诡异。
[完成他的委托。]
三生石这回的语气冷冷地,似乎在向福生下达命令。
斐公子......是说,让她去帮斐公子?
无题难道认识斐公子吗?福生不由寒噤,只觉细思极恐。
他们都互相认识?
三生石并不给福生做出思考的机会,变作歇斯底里地声音冲击福生的耳膜:
[不!这个畜生!杀了他!]
畜生?谁是畜生?
[不!不能杀了他!你爱他!你爱他!]
三生石的语气又变了,这回是苦苦哀求的声音。
[杀了他!]
[不,不要知道真相!你不会快乐的。]
[利用他!]
福生身边环绕着无数个声音,近乎于咆哮,像来自于低于的哀嚎。
这,这什么意思?无题的三生石,精神错乱了?福生不由得捂上耳朵,差点连三生石都要掉落在地。
然而两边的声音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刺耳,直到最后,“嗡”的一声。福生的头都快炸了,最终坚持不住,手一抖,三生石掉到地上。
福生暗叫不好,惊魂未定地弯腰看去:还好没碎。
这三生石定不是普通的石头,若是真碎了,无题直接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福生大口唤着气,只觉胸口闷得慌,耳朵还伴着余鸣。她捂着胸口,竟完全想不起刚才三生石说了什么。
它说了什么来着?利用谁?
利用......斐公子?
门外传来妖灵的声音,此时福生吓得一转头,正对上一面镜子。
镜子里可以看到自己的脸,此时这张脸写满恐惧,连眼睛都充斥着血丝。
福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慰自己:只是幻想,全都是幻想。
妖灵还在晃着,福生忙小心将三生石收好,平息过后,职业性微笑地走出去。
“欢迎......”福生满脸笑容,正欲迎接今天的客人,可完整地话都没吐出,福生就愣住了。
他还是一身雅黑色的圆袍,宽厚的肩膀。福生站在他面前,只能到他的下巴,要头抬得很高很高,才能看到他 整理得很好的乌帽的顶。那双深邃的眸子就像他的帽子一样,看不到头。
福生张着嘴,想叫出那个人的名字,话到嘴边又梗住。
倒是那人眉眼藏笑,眼里含着春水,对福生说道:“阿福。”
福生眉毛都耷拉下来,磕绊半天,终于哽咽道:“斐公子......”
这声“斐公子”可真长,足以让眼泪从眼角滑落到下巴。
福生像个傻子似的,本来想过以后相见要说些什么,那时一会想平淡地说“好久不见”,一会又想凶巴巴地说“怎么是你”。可到如今,竟然像小猫见到老虎一样,怎么凶都凶不起来,在斐公子眼里全成了卖萌。
耳边是斐公子清朗的笑声,他小心将手伸到福生脸颊,为福生小心擦去眼泪,问:“怎么了?”
福生连忙躲闪:“啊,没什么,刚看了部小说,太虐了,没忍住想哭。”
这个理由,俗套,实在俗套,连福生自己都觉得尴尬。可所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真就什么别的解释都想不出。
斐公子笑问道:“什么小说?”
“啊。”福生眼神飘忽不定,“女生爱看的小说,这年头女生爱看的还真是找不到几本,斐公子不会感兴趣的。倒是斐公子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兴致,到我这儿寒舍坐坐?”
斐公子若有所悟:“女生爱看的小说......好,既然姑娘不愿意告诉,那在下也就不问了。只怕别是什么春......咳咳......”斐公子轻咳一声,憋住笑意,欲言又止。
福生忙伸手打住:“不不不不不!很正常的小说!斐公子,您、您坐!坐!”
斐公子摇着扇子坐下,福生心神意乱地不知往哪看,只得接着问:“斐公子?您,有何贵干。”
就见斐公子用扇子再次敲一下福生的脑袋,嗔笑道:“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啊?”福生晕头转向。
斐公子假意叹气道:“有些人呀,要了我的图,又不完成我的委托,真是寒心哦。”
这语气,还如当初调侃福生一般轻松,倒好像不记得中秋节发生什么似的。
上次是中秋节,这次又是春节,斐公子又是在玩哪一出呢?
福生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委托呀,炽方,我已经解决了呀?”
“炽方的残念也收集了?”
“啊,我忘了!”福生这才恍然大悟,顿时难为情起来。
时间太长......以为只要让炽方变回人形就算成功,忘了还要炽方的残念这件事了。
这就好比,去买花,插了半天花,花忘拿回来了。
斐公子倒颇不在意:“好啦,姑娘不必自责。只怕是我这人情,姑娘是一直要欠着了。”
“斐公子......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吧。”福生反倒感觉不自在,她其实并不喜欢别人这般拿强调地逗弄自己,“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会尽量完成的。”
福生不敢看斐公子的眼神,怕他看出来自己在怪他。
又怕他看不出来自己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