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元日设宴

  春宴看着小姐呆愣惊呆的模样,有些心下不忍,后悔自己嘴快但是又不愿小姐再难过自责。轻轻捏了捏拳,继续说道:“奴婢刚被买回来的时候年纪还小,但是隐约记得当时家里的嬷嬷下人提到,您是从庙里抱回来的。说是菩萨送来的孩子。”      宁洱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你知道,我不是天生的哑吗?’      这句话是宁洱临时加上去的。磨磨蹭蹭的醒了这么久了,宁洱已经不想再慢慢的等下去了。自从醒来后一直在原地打转,没有任何进展。搜索到的信息都不能再指明更多的方向。原本还想慢慢收集线索尽量不要被发现。但是,就刚刚去吵架都不能自己亲自吵,还要教会春宴,再让春宴去代劳。      先前宁洱和春宴去往前厅的时候,在廊下听到绣娘也来颐气指使,顿时心下不满,但是自己又不能去人家面前打手印,只能教会了春宴怎么说之后,让春宴前去教训而自己则先回卧房等候。吵个架不能自己上场就罢了,甚至都不能看现场,一想到如此宁洱心下就更觉憋屈。      也所以说,也别管什么发现不发现了,既然已经知道大家都在演戏,那就一起演吧。优势是自己可以确认,现在自己还有用,那边是断断不可能这个时候就杀了自己。      既然自己没有那个智商看不出来春宴到底值不值得信任,那就别难为自己了,直接乱拳打死老师傅,看看给她爆这么个惊天秘闻后那边能不能发现异常就好了,至于后头怎么解释,那就假装自己无意间发现了就好。      那至于怎么发现的,既然自己是菩萨送来的,那菩萨又入梦告诉自己了也很合理吧?      这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难不成菩萨光能入他们的梦,到自己这菩萨就不不理了?更何况,自己可还是菩萨亲自送过来的呢,那菩萨怎么送人家个孩子还送个不健全的,难不成是消费不够,健全的孩子是另外的价钱?      宁洱此时已经不讲道理,直接就对着春宴开启输出。这次换成春宴愣住了:“小姐你能说话?”      ‘现在还不能,以后估计是可以的。菩萨昨晚才让我找到如意阁,暗示我如意阁有治好我哑病的办法,今天如意阁就上门了。现在我觉得在不是巧合。’      ‘但是,但是春宴,这件事我们先自己私下慢慢调查,不要让爹娘知道,省的空欢喜一场。’      “嗯嗯,奴婢明白的”春宴兴奋的握住宁洱的双手“毕竟这些年,老爷夫人为了让小姐能开口说话确实没有少下功夫。到时候我们给她们一个惊喜。”      宁洱面上微笑着答应,心里头却在疯狂撇嘴:屁咧,真下功夫赶紧把解药拿出来啊……      只听春宴又讲:“奴婢就知道,既然小姐是菩萨送来的,菩萨怎么可能狠心让小姐受苦,一定是想要锻炼小姐呢。”      宁洱听到这里也是表示赞同的愉悦的点头,心里却疯狂大笑:好家伙,真不愧是我的好丫头,连这都能想到一起去。      ‘如此这般的话,咱们需要做一个计划。我决定在游湖那天,咱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假装走散,先去如意阁打探打探。而且一定不能被发现我的身份……’比划到这里,宁洱的情绪眼见着低落了下来‘万一只是我在做梦……传出去外面又要……’      春宴眼看着小姐突然又如同一朵缺水的鲜花,萎靡了起来心里一阵酸楚,眼眶通红的抱住宁洱:“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瞒得死死的。离元日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小姐我们争取用最短的手势打出最多的话……”      “今年的元日节京中布防可有安排?”      “回禀丞相,已经开始加紧防卫部署以及当日的巡护调动。”      “另外,还有一事。九千岁传话来说陛下今年想在月滢台办宫宴……”      “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阿福的意思”      议厅的各部官员们听到这里,全都屏气凝神,低头不语。丞相口中的阿福正是刚刚提及的九千岁。自从陛下退居后宫由身边最宠信的太监代为和前朝沟通后,原本的阿福太监对外伺机大肆揽权对内则哄得陛下全心信任,陛下所求无不应,一个太监,没有根的东西,陛下的要求旨意是否合情合理是否是一个明君所为,皆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起初朝中还有很多大臣对此表示不满,也曾经在朝上破口大骂或者联名上书让陛下正常上朝。无论这帮文人们骂的多难听,阿福太监都一声不吭,只是转头就让手下的鹰犬搜罗罪证。      有罪证的就按照律法下狱的下狱、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而没有罪状的呢,便找找里外亲戚的罪证,或者干脆编造几个罪状,再按照律法下狱的下狱、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      阿福太监也很有一手,就是从来不玩死刑斩首这么一套,总是留有余地。几年下来,朝中的大臣们,哪怕是不屑与太监同流合污也不会去主动的触霉头做个出头鸟了。      几年下来,朝中也隐隐分为两派,分别在阿福太监和隋丞相这站队,平日里水火不容却也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文臣骂人厉害,吹捧阿谀起来更厉害。九千岁便是这帮文臣们阿谀奉承的产物。      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阿福太监没有官职,怎么办呢。那就陛下万岁阿福太监九千岁吧,一个称呼而已不疼不痒的,隋丞相这边也懒得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时间一长也就这么叫了下来。      而现如今敢称呼其为阿福的也就只有隋丞相一人。      “这……据说是陛下在宫中和魏贵妃编舞时,觉得整日重复有点烦闷就提了一口……”      隋丞相闻言长叹一口气:“陛下觉得烦闷了,就过来看看奏折,看看今夏的水患,看看钦天监对今年冬季雪患的预测,看看国库里刮过的风!”说着,隋丞相一把扔了手中的奏折。      议厅的其他官员此时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哪怕陛下十年二十年不上朝,他们也是不敢这样妄议的。      “做臣子的,不就是解决陛下的困苦的吗,虽然国库空的可以刮风但是各位大人们的私库还是很充盈的嘛,是不是啊王尚书?”      众人皆随着声音看向议厅门口,说话的正是九千岁。      “王尚书前阵子刚收藏了一整只一人多高三尺见宽的雪珊瑚,通体洁白如雪,剔透如冰,还是千里迢迢从海外运来的,让人很是艳羡。不过好好的节日白色的晦气,还是家中那株色如残阳的红珊瑚更应景。”九千岁笑意盈盈的看向此时已经一头冷汗的王尚书,顿了顿又道:“臣子的珍藏拿出来,摆在宴会上做个装饰,在节日里给陛下鉴赏鉴赏,君臣同乐嘛。”      “还有刘侍郎,听说前阵子您岳丈家送来一箱夜明珠,各个如成人拳头大小。咱家也只见过婴儿拳头大小的,这般尺寸也是托刘侍郎的福才有幸得知。听说先前您送了一对给秦太傅赏玩。不知道秦太傅作何评价呀?”      “咱们做臣子奴婢的,每人出个一件两件,陛下的宴会也就办得齐整了,哪是什么大事呢,丞相以为如何呢。”      “让礼部去出个章程吧。”丞相挥挥手      “那咱家就去跟陛下贺喜了,各位大人们继续忙,咱家先走了。”面白无须的秀美男子刚一跨出门口,原本寂静无声的议厅再次嘈杂了起来。      “讨论政事的地方,太监怎么能没有通传随意出入。”      “九千岁现在是愈加猖狂”      “嘘,慎言,慎言”      隋丞相听着下方的窃窃私语,揉了揉眉头“各位大人真是交友广泛,爱好风雅啊。尚书大人,本官是否有幸能去鉴赏一二啊。”      “这……这……”王尚书紧张的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内子平日没什么爱好,最喜收集珊瑚……下官回家必定……”      “行了王大人”隋丞相挥手打断:“各位大人们回家好好的清理下内宅吧……无事就都散了吧。”
第四章 元日设宴
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