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叛主

  江浸月和沈美人只一人饮了半盏,便搁下了。      “这也太辣了些。”江浸月蹙着眉,“你合该是个男子才是。”      话一出口,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一些微妙。      徐宝林握着酒盏的手微微用力,怅然一笑,“是啊,我若是个男子多好。”      沈美人拿过一颗花生喂给徐宝林,“瞧瞧,喝多了不是,开始说胡话了。”      江浸月将酒盏缓缓搁下,看着沈美人,眼神中带着探寻。      沈美人则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徐宝林嚼着花生,又起了心思,雀跃道:“我们来行酒令吧!”      江浸月附和道:“这个提议好。”      沈美人亦点着头。      徐宝林笑着唤小忻,“你来当令官。”      沈美人出声阻拦,调笑道:“那可不许,若是你们主仆二人事先商量好了,诓我与江妹妹喝酒哪成,要我说,便由织云当令官。”      徐宝林听了这话,直拿帕子打沈美人,“我哪便是那样的人了,沈姐姐就会作践人。”      沈美人又抬手去挡,嬉笑声不绝于耳。闹了好一会儿,徐宝林才肯罢休,道:“织云,你来出题。”      织云吃完烤地瓜方净了手回来,歪着头思量了一下,便道:“那便以花为面就是了,奴婢也说不出旁的来,只…每人作一句后皆虚饮酒一盏。”      江浸月斜了一眼织云,嗔道:“好哇,你是生怕我不醉是吧。”      徐宝林却笑道:“这个好这个好,那我便起个头吧。”      说着,端起酒盏起身踱步道:“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兼无叶底花。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一双灵动的双眼盈盈,看着沈美人,“沈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沈美人承了夸赞,面含羞色,“好哇你,今日是诚心煞我。”      徐宝林咯咯的笑着,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      沈美人则道:“浦上荷花生紫烟,吴姬酒肆近人船。更将荷叶包鱼蟹,老死江南不怨天。”      话毕,亦饮酒一盏。      江浸月抿出几分弦外之音,此时也未多言,只随着对道:“今朝五月正清和,榴花诗句入禅那。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      酒令虽是行完,瞧着盏中酒憋了嘴,愤懑的看了一眼织云,也端起一饮而尽。      徐宝林笑着为二人再斟,你一言我一语的吟着诗。      直至众人都醉倒着伏在案上,徐宝林才安分。      江浸月只觉天地倒旋,依稀听得一句。      “乳乌哑哑飞复啼,城头晨夕宫中栖。君心与妾既不同,徒向君前作歌舞。”      织云搀着醉酒的江浸月回了承香殿,又喂了一碗醒酒汤,方才觉着缓和许多。也顾不上更衣沐浴,躺在床榻上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夜,也许只有江浸月与沈美人徐宝林睡的极香。      如墨的夜色笼罩于天地之间,隐去了月之银辉。      珠镜殿中。      赵淮正弯腰趴在明充容的腹上,听着动静。明充容看着赵淮孩子气的模样,不禁失笑,“皇上,臣妾只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哪里听得出来什么呢?”      赵淮这才直起身子,笑道:“瑛儿,你可知今日朕有多高兴?”      明充容一双明眸流盼生姿,“皇上高兴,臣妾也高兴,臣妾要为皇上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      正说着话,一小宫娥推门而进,跪于赵淮面前奉上茶盏。      赵淮接过品了一口,眼前一亮,赞道:“好香的茶。”      那宫娥顺势接了话,声若黄鹂,“禀皇上,此茶是奴婢用清晨梅花上的露珠烹煮而成,所以格外沁香。”      明充容看着跪着的这个小宫娥,已然明白她藏了什么心思,打发道:“皇上面前也敢卖弄,还不出去。”      小宫娥微微抬起头,装着不经意间与赵淮四目相对,又连忙低下头,“是。”      赵淮倒是被勾起了兴致,与一旁站着的李长递了个眼色。      李长立刻心领神会,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明充容已然明白,她已无力阻拦,只得唤一声,“皇上。”      赵淮又抿了一口茶,“你今日也劳累了,好生休息吧。”便起身要走。      明充容别无他法,只好起身道:“恭送皇上。”      看着赵淮的身影一步步离开了珠镜殿,明充容气愤不已,“去,去把刚才奉茶的那个宫娥给本宫叫过来。”      香果应声而去,寻了一圈又无功而返,径自跪在明充容面前,嗫嚅着嘴唇道:“禀充容,那宫娥已经…已经被皇上带走了。”      明充容只觉气血翻涌,差点晕了过去。      她从未想过,她身边竟然还有奴婢藏着这样的心思。      目光不经意的瞥到茶盏之上,明充容用尽全力将那茶盏扔了出去,怒道:“贱人!”      香果被瓷盏碎裂的声音吓的一颤,劝道:“您消消气,千万别动了胎气啊。”      明充容洁白如玉的手缓缓抚摸着腹部,缓缓闭上双目,一滴泪也落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裙上,氤成一团。      她自出生起便被父母亲千般万般的宠爱着,所要所求无有不得的。镇北将军嫡出的女儿,别说是奴婢,就是如江浸月这般的寻常官家女子,也是入不得她的眼的。      能配上她的好男儿,也只有天子。      入宫后,她步步靠拢昌顺夫人,因为在她心中,论身份,只有皇后与昌顺夫人才配侍奉皇帝。而昌顺夫人祖上亦为武将出身,所以当昌顺夫人对她发出橄榄枝时,她立刻便同意了。      这数月来,皇帝偏宠江浸月也就罢了,如今当着她的面带走那宫娥,简直是对她的羞辱。      其实明充容早就看出来,皇帝对她只淡淡的,连宠幸都是看在她母家的势,若她不是镇北将军的女儿,只怕皇帝连看她一眼都不会吧。      到底为什么?      明充容不明白,到底为什么皇帝总是临幸那些贱人。心中的骄傲与自尊,使她无法接受这件事。      再睁开双眼时,明充容的双眸之中,已燃烧着熊熊恨意,转念一想,又道:“既敢当着本宫的面便使狐媚手段,她仗着谁的势?”      香果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说。      明充容一巴掌打在香果的脸上,咬牙切齿道:“好哇,如今连你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竟敢拒不答话。”      香果吃痛的捂着脸,支支吾吾道:“奴婢不敢,那…那宫娥名唤青悠,是一月前昌顺夫人派来伺候的。”      明充容这才恍然大悟,一直以来昌顺夫人都对她有戒心,利用青悠监视她。如今她有身孕不能承宠,便又安排青悠寻找机会接近皇上。      在旁人看来,都是她明充容百般算计,可不关昌顺夫人什么事。      好一招,一石二鸟。      明充容深吸一口气,不耐烦的对香果说道:“下去吧。”
第19章 叛主
后来,皇后她赢遍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