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氏大发神威

  不止如此,赵夫人还带了两个拥趸她的给自己壮胆,到了王氏在的地方,赵夫人见几个夫人围着周御史家的夫人和王氏转的样子彻底刺红了她的眼。      赵夫人的身份地位不说是文臣家里,就算扒拉完武将家算来也是极差的。盖因她出身商贾,夫君发了家后,她商人父亲眼尖儿地陪了大笔的嫁妆把她嫁给了赵校尉做妻子。赵校尉倒是待她不错,可刚成婚的那几年,但凡有宴会要出门子,她都是被嘲笑的那个。      王氏的来历她早就清楚,何以下堂了的糟糠婆出得厅堂了,还有这么多人捧着!她不服!更何况她认为王氏的女儿今天是踩着她女儿往上扬名,心里愤怒更省!      她自己做女儿家时境地不好,连带嫁了人也受了好几年欺负。有了女儿后最是疼惜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向来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恨不得叫自己少女时光没有得的好东西都给女儿捧面前来。      可女儿今日却因沈菱丢了这么一个大脸,找到自己时哭得那叫她一个心疼。今天势必要给自己和女儿出口气!      但也不知怎地,看着王氏通身的气度,赵夫人酝酿了一路的满脑的讽刺和嘲笑的话半天只吞吞吐吐出来一句,“人只道有什么样的娘便有什么样的女儿,我看果然如此。”      周夫人的眼睛上上下下地将赵夫人打量了一番,又疑惑的看了看在场的众位,这女的是在抽什么风?谁的得罪她了?      同周夫人一起的几位夫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周夫人笑道:“赵夫人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咋咋呼呼的找来,我们都不知是为着何事。不若都说清楚些,免得你闹了半天岂不是白费力气?!”      赵夫人才不听呢,她本就在气头上,“哪里来的狗,青天 白日的发了疯乱吠?”      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周夫人也被激了火气:“张口闭口都是疯狗乱吠,粗鄙!看来赵夫人说的也有些道理,不止有什么样的娘便有什么样的女儿。更有什么锅配什么盖,打打杀杀的无脑蛮子配了正好!圣贤先人诚不欺我也!”      “天爷!这才多久!那乡下来的土鳖婆竟也把你们这些斯文家的人带成这样了?果然,什么人扎什么堆,满场竟拿不出一个体面人了!”      文官家这边也恼了,有事不说是,竟开口便嘲讽她们不体面,哼,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不体面的是谁!      夫家姓张的那位夫人讲:“体面话跟体面人说,跟粗鄙人么,斯文话便不必讲了。讲了也听不懂,浪费我等口舌。”      坐她旁边那位也搭腔,“是极是极,我看赵夫人这样的,合该到西大街口去讲话,那里的泼妇和她才有共同语言叻!”      “我笨嘴拙舌说不过你们,沈太太也是哈,没有诰命乡下土鳖婆也好意思扎清贵堆里,真招笑!母亲粗鄙不堪、上不了台面,这倒也罢,你女儿更缺些德!想显摆自己厉害,却拿我女儿做筏子!只怕是你生了没教,让她成了个无娘教的野蹄子了罢?!”      呸!在场文官家夫人心里都无语,这赵夫人不愧商贾出身,说话也忒无礼缺德。      王氏恍然大悟,方才松柏说沈菱和人起了争执,好在有人替她出头,还吹了曲得了满府夸赞。虽没有仔细听内里官司,但王氏相信自己女儿绝不会做亏心事。      倒是和她起争执的那人,眼见母亲都是这样,只怕也不是好货色,她不能叫这人污了女儿的名声。      于是正色道:“我女儿肖父,自生下来便得细细教养,连韦家老寿星也夸过。我明白她,即使身有高才也绝不夸耀吹嘘自己,只怕是赵家娘子德艺双缺,才起来胡乱和夫人您告状罢?      再者昔年我父亲也曾中举做过官,虽然只是小小的县丞,但也是一方父母官。后来他志在田园,便不再为官,回了乡里做了一个教书先生。      我母亲虽然不是名门闺秀,但也知书达理,十分娴淑,和我父亲一起积书善读,隙土深耕,因而我娘家也算是个正经的耕读人家。      怎么这些在夫人眼里竟成了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呢?”      王氏声音温柔,却字字重力,似锤子般砸在赵夫人脑仁里。只可惜赵夫人路上想得倒是好得很,真到了王氏面前,只能任由王氏牵着鼻子走,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      此时周夫人也替王氏帮腔道:“正是如此呢!往上数三代,我家也还是个泥腿子,还不如婉娘你家呢!      更何况沈家从前如何,现在如何,那都是人家关起门自己的事。”      她的眼睛冷冷地瞥了赵夫人一眼,又接着道:“关旁的人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旁边一位姓王的七品官家夫人接道:“夫人所言甚是,更何况‘士农工商,古有四民’,有些人才真是下等出身却还好意思嘲笑别人,可真是自己不识自己,乌鸦笑猪黑了!”      笑话!她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且不说这赵夫人说话是如何难听如何无差别攻击,若真的让这武官家眷踩到他们文官家眷身上上来,日后自家夫君朝堂上怎么混?      等这话一说完,在场的想看笑话的人此时可真是看得够够的,都憋不住笑了起来。赵夫人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打雀不成反被雀啄了眼,想反驳却找不到话掰扯,恨不得刨个洞钻进去藏起来。      “你……反正你就是粗鄙!”赵夫人气结,愣是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更着她来的两位夫人,“你们来说!”      那两个武将家的夫人夫君官职地位虽是没有赵校尉的好,可是脑子却比赵夫人的好多了。若是赵夫人只是针对一人,冲着赵夫人平日里的人傻钱多……呃不是,是仗义疏财,或许她们还装个仗义直言几句。      可赵夫人却几句话把这堆人都得罪了,她们才不趟这趟浑水呢!故而只当是看戏,笑而不语。      这下更把赵夫人气了个仰倒:“你们竟也不帮我?!真是好样的!我说是说不过,你们且全都给我等着吧!”      此时周夫人又笑了,只是笑容对着赵夫人来讲有些冷,“我倒是要看看,赵夫人能如何叫我们等着呢!”      又悄声对王氏说道:“婉娘你别怕,回去我就叫我家老爷狠狠地参她家一笔!”      周御史官职不高,倒是御史台素来都是滚刀肉一般的、人人退让三分的狠人,毕竟他们行闻风而奏之事,谁家不怕被人听了墙角向圣上告状呢?      赵夫人自觉丢人,也意识到她可能给自家夫君惹祸了。更兼在场的夫人们,生的一张嘴能顶八张嘴用,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心里却酝酿起了其他主意,遂即先撤了。      但这样的举动,落在在场诸位夫人眼里,却又是另一桩笑话了。反正找夫人家一儿一女,她们日后无论如何也不肯结亲的,这样的傻子亲家谁攀上谁倒霉!      赵夫人如何灰溜溜地带着女儿提前回家自是不提,沈菱和宁知意正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听思夏向她们把前往后果娓娓道来。      宁知意愤愤开口:“这一家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好一个欺软怕硬,我母亲那边她不敢去狗吠,倒想挑你母亲的软柿子捏。好在你二人不亏是母女,伯母也厉害得很。”      沈菱莞尔一笑,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一开始她固然气上心头,待听了赵夫人并没有在自己母亲手里讨着好,便不再着急。      怎么说阿娘也是比自己多吃了几年饭的人,怎么可能区区一家蠢得没边的人都对付不了。于是便安心和安丰郡主喝起了茶。      殊不知她懒得多嘴的行为落在宁知意眼中却成了被欺负多了,寡言少语、明哲保身。随即对她更添几分可怜。      “菱娘你别怕,这事儿我也有份,下次再有人拿这个为难你,只管报我名字!若是外头有人欺负你,也只管报我的名字!你从前已经够苦了,今后可要好好的。”      这……沈菱对宁知意的赤诚有些诧异了,但看她神色认真不似虚假客套,实在是一副诚挚很的模样,便问道:“郡主对谁都这样吗?”      “那当然不是,我只和你这样说过,因为你长得格外漂亮些。”宁知意俏皮地说道。      沈菱听了哭笑不得:“那我先谢谢郡主,今后便要仰仗郡主多多关照提携我了。”      “没问题!”      ……      韦老太君的寿宴这一天,韦府的热闹风光满京城都看得见,这风光在皇帝赏赐时达到了顶峰。      当时韦家亲眷跪满一地,司礼太监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韦氏曰策,两朝臣老,克己奉勤。其妻家治,奉贤节勤,硕望宿德。而今佳时,古稀重新,欢乐远长。      特赏赐姑墨贡白玉如意一对,白玉茶盏一套,钧瓷天女白云纹花瓶一对,杨柳玉观音一座……望时节长远,家嗣永兴,为国奉力。”      礼不在多少和贵重,只在皇帝重视的这份意思。京中的风向被皇帝这一批赏赐带动了多少,沈菱全不在意,她只是没想到,她娘送给韦家的另一招礼实在牛。      王氏早先把小韦氏的陪嫁梳拢了一遍,发现小韦氏死后,她底下原本时新赚钱的铺子盈余都少了大半,都不消细查,一些被韦家的管事吃了,更多的却被韦家的主子吃了。      谁有这样的胃口王氏并不在意,她直接懒得整治。把小韦氏的嫁妆清好,当了许多贵妇的面点交给康平郡主,美名其曰让康平这个外祖母替外孙女外孙子打点家产,亏了多了都是他们自家人的,王氏一概不管,只需到时间了给人吐出来齐数的就行。      其实沈菱早就想劝王氏这么做,因为前世母女俩回京两年后,不止小韦氏留的两个女儿在韦府常来常往,沈菱这个王氏的亲生女也是韦家的熟客。康平郡主使了几次手段,把小韦氏的嫁妆从王氏手里扣出来,还叫王氏倒贴了许多。      她知道母亲绝不是贪爱他人财产的人,却对康平郡主这样做法无可奈何。许多时候京城里都说母亲是刻薄父亲其他子女,目光短浅爱财的女人。      实际上呢,那些钱后来又去填了康平郡主娘家安庆王府的窟窿。      作为她女儿,沈菱并没有被她不好的名声拖累,因为那时康平捉了三皇子的苗头,正想把她嫁去。所以处处打击王氏抬高沈菱,把她塑造成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人。      沈菱有时想来都恨不得给过去的自己两大巴掌      重活一世,母亲倒比她更果断果决些。      小韦氏的嫁妆在韦老太君的寿宴上送了出去,可笑当时康平铁青了脸,还是生生把装契书和银子的盒子揽了过去。      沈菱疑惑地问母亲:“这么大笔的银子送出去,父亲也愿意吗?”      需知前头娘子留下来的嫁妆,离世后又无子嗣才可返给娘家。若留有子嗣,则是夫家看顾,否则就是夫家有亏女方或自认无能守不住财。沈家自然不是这个情况,但脸面也不好看。      “有什么不愿意的?你父亲说韦家已是外头得意、里头后继无力了,这笔财送过去,韦家不定怎么高兴。府里不兴奢侈,靠他的俸禄和田产够我们一家人嚼用了。”      说到这,王氏自己不觉得,沈菱却在王氏脸上瞧出了许多柔和。      不待她多想,王氏一边说一边握着沈菱的手,“更何况那人留下来的我不耐烦管,平白惹一身臊!我只想我的儿乖乖巧巧的平安长大即可。我的儿,府里嚼用一如往常,你不必节俭委屈自己,娘还有些生意赚得些钱,够你玩耍的。      我听小葵说你常常去府外用饭,钱还够用吗?我再给你些,早先时候你跟我在庄子上已经过够委屈日子了!如今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沈菱心下十分感动,推辞不要,但陈妈妈也劝她收下。等沈菱回去开了匣子,发现又是五百两银票,不禁咂咂舌,来了京里母亲多了好多钱哇。
第18章 王氏大发神威
黑莲花PK白月光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