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海阔天空大祭酒

穿着没了本色蓝色长袍的大祭酒忙不迭的倒了一碗酒,小捧着在嘴边闻了闻,再立马果断饕鬄喝了下去。 一碗烈酒就被这老头一口给干完了,这给慕通潘小安公子哥看了是咂舌万分。 大祭酒一口喝下之后摇头回味,然后“啊——”的延长一声。 这一招品酒慕通就是从大祭酒这里学的,慕通也经常用这招在喝酒的场面装得滴水不漏。 喝了一口酒之后,大祭酒也不讲究什么,直接用他看似竹条般的枯手一把抓着花生就自顾自的往嘴里弹。 沟壑纵横的脸随着他咀嚼嘴唇鼓动,约莫是喝得庆幸了,含糊不清道:“说吧,你两兔崽子想听听什么。” 慕通也知道对这两坛酒老头甚是满意,所以也没有遮遮掩掩,开门见山的询问道:“酒探花,我们这次来的确是想听听你讲一些故事。是这样的,昨晚我们两很不幸,在城外的枫树林里不期然遇见了一位魔教中人,手持大刀,惨烈无双。你老能不能跟我两谈一谈关于魔教幽都的一些琐碎传闻?” 慕通说的毕恭毕敬,潘小安也是小鸡啄米连连点头,两人眼神都有种期待的热烈。 话音落点,大祭酒神色微微有些奇特,慕通帮他倒酒,他抬起又是汩汩牛饮冲口,缓了一口气,道:“关于魔教幽都的一些传闻,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不过我劝你们,以后要是碰到幽都教的众人,你们还是避匿一点的好,小心凑热闹把小命给陪进去了。” 潘小安有些狐疑好奇,毕竟昨晚他也和那个断弦刀剑相向,觉得并没有老头嘴中的这么夸张。 潘小安问道:“为什么?难道他们真的是蛇人吮血杀人如麻天谴作风?可是昨晚我和那个幽都教的人也交过手,虽然那人占据上风,行事也有些倨傲,可是也并没有到了咄咄逼人置人于死地的地步,为什么到你老嘴中就变得这么惊悚起来?” 大祭酒眯着老眼扫了一番潘小安,有些蔑视道:“你小子懂什么,虽然你跟着炼气老头学到不少的本事,可是要是遇到幽都狠辣的那几尊,恐怕你师父都要避讳三分。昨晚那个断弦算什么,只能是幽都教众高手的冰山一角罢了,你们也不要当坐井观天的青蛙,天天躲在你们背后那些老家伙的裤裆底下,随便见识一点就盖棺定论。” 慕通一直都不说话在石桌上扣着手指,有些认真思索之态,他岂能听不出大祭酒话中味道,说白了,大祭酒就是嘲笑他们见识短浅罢了。 不过慕通也并没有因为大祭酒毫不留情的讥诮而生气,毕竟这老头给他们难看也是家常便饭,每每见面都要说人之短,似乎不说就浑身不自在。 慕通也没有在老头子的讥诮话语上纠缠,急切的问道:“几尊?幽都教有哪几尊?还有那个一只手翻云覆雨的幽都教主,你老是否也有什么压箱消息,给我们两小子透露透露,让我两开开眼界。” 潘小安也是来了浓厚兴致,慕通说的话的确是他正想要知道的,他也急切的问道:“对啊,对啊,你老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世人皆传幽都教之人的虎狼作风,可是也没有人说过幽都教的人到底是何等确切实力,听那些传闻都索然无味了。” 大祭酒搓了搓嗓子,嘿嘿一笑道:“看你们这次带来的酒还算厚道,那就给你们开开眼界也无妨。” 大祭酒先喝了一口酒,随即一泻直下道:“幽都教共有四大位座,左奉,右奉,天煞,祭龙。他们四位手底下各有能人异士,左奉和右奉实力稍微不济,只不过他们擅长的是搜刮消息,以至于让幽都教对于中原的消息一直以来都是畅通无阻,由此可保证他们可以在大西北就可以决胜千里之外的中原。” 大祭酒顿了下,抬起酒碗喝一口润喉,接着道:“至于天煞、祭龙两位首座,他们才是幽都教的刀锋战士,据说他们的实力也仅仅次于超凡入圣之下而已,近年来,想必他们两位也大概摸到了超凡入圣的门槛了。超凡入圣对于你慕小子来说应该不知道怎么概念,只不过对于练剑已经登堂入室的潘小子应该知道那种实力的概念。” 慕通的确不知道超凡入圣到底有何等的神通广大,只不过没有见过猪跑也见过猪肉,那种人大抵应该是弹指间千里颠覆的地步吧。 潘小安听起来的确是比慕通感觉真切一些,超凡入圣境超脱一品好几境的境界,也是武学巅峰之境,而自己的师父炼气老头就是其中一位。 要是以潘小安比作小溪的话,那超凡入圣的境界大概就是滔滔不绝的江河了吧。 大祭酒缓了缓接着道:“超凡入圣之境,慕小子虽然感觉不到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气魄,只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你爹慕天霸就当之无愧一位。江湖中超凡入圣的人寥寥无几,剑道头魁杨崇阿占据一位,剑术迥然不同鹤立鸡群的炼气老头算一位,也就是潘小子的师父,你们也可谓得天独厚了,天生下来就是在超凡入圣的身边。” 大祭酒姚季鹰叹一口气,接着道:“你们要知道在超凡入圣身边也可以沾沾圣气,裨益颇多。而慕小子你却整天无所事事,不知其中珍贵。” 大祭酒没有在这话头上纠缠,“好了,咱们回归正题,先给你们罗列一下超凡入圣的高手吧,其实大抵你们都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疯和尚无芥,清风明月寺的紫眉和尚,还有其他江湖前十甲的几位,其实也不多,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咱们再说说幽都教吧,你们所好奇的幽都教主的位子其实已经悬空了十年了。” 慕通和潘小安也不禁吃惊一番,他们可是知道江湖中第一教派的魔教幽都究竟是多么强大,但是现在这老头居然说幽都教没有教主,那幽都教的一切事务到底是谁来保持呢? 潘小安首先提出疑问,道:“您老会不会搞错了,幽都教没有教主,那这几年是谁发号施令?如果真的没有教主,那幽都教岂不早就是一盘散沙,等着风吹烟消云散了,哪里还会是如今撼动不了的天下第一大教了?” 慕通心中的疑惑和潘小安如出一辙,显然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些。 大祭酒只是搓着鸭嗓嘎嘎笑道:“就说你们天天躲在你们家老头的裤裆底下井底之蛙,听到的传闻只是表面。幽都教没有教主不假,只不过他们有一位老教主操持着幽都教的锁细呢。” 慕通好奇疑问,道:“老教主?这又是什么操作逻辑?” 大祭酒没有搭话,指点了一下酒坛说:“倒酒。” 慕通立马熟门熟路的帮他倒酒,其实能够享受慕通倒酒的也就这位大祭酒了。 大祭酒再次汩汩喝了大口,才继续回答慕通道:“幽都教每一任教主都有个期限,期限是十年,有些小道消息说幽都教十年前有一位不朽的教主人选,本领高强,步入超凡入圣也是指日可待,后来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是夭折还是奋然离去了,至今也是个谜团,所以教主之位也就悬空了十年。” 大祭酒道:“所以老教主也就继续堪任操持,这老教主也算是老实,没有年轻时的激扬,近年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江湖由此也就沉寂了十年,只不过,昨晚那个左奉断弦忽然现身中原,也不知道那老教主又再下什么棋子了。” 潘小安问道:“那个老教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位人物呢?” 大祭酒品啜一口酒润嘴,道:“关于老教主我也不能说出个具体来,因为他给江湖人太神秘了些,只不过听那些闯过西北的人说那老教主好像是一位钓鱼老叟。” 慕通微微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大祭酒笑了笑,道:“这里的钓鱼可不仅仅是明面上钓鱼那么简单,他所用的鱼竿是平常木条,只不过令人诧异的却是他鱼线尽头却没有钩。” 潘小安问:“那他钓的是什么呢?” 大祭酒也故作神秘起来,道:“钓江湖浑水之鱼,从此钓出是非来。” 这把慕通和潘小安听得云山雾里的。 大祭酒接着道:“此等意思,我也不能给你们诠释清楚,大概躺过江湖的人才能体会其中之要吧。” 慕通和潘小安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们现在也差不多得到他们心中的疑惑了,对于幽都教的分布格局也有了大概了解,他们目的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听再多恐怕也不是他们这种没有滚过江湖的雏鸟能够理解的层面了。 慕通满意点头,显然这趟并没有白来,酒也买的有价值。 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一问,想要从祭酒老头这里得到些肯定。 慕通问道:“请问您老知不知道我父亲的实力境界到底如何巅峰,江湖中真的没有人能够与他比权量力度长絜大吗?” 大祭酒答道:“其实达到你父亲那种超凡入圣的境界纵然能够分出胜负,只不过想要杀了对方,却也堪比上青天了。只不过你父亲在江湖敌手很少,当然除了在西南边陲的那一位钓鱼老叟。因为那一位同样是未逢敌手的存在。” 潘小安道:“那钓鱼老头这么厉害?” 大祭酒道:“不然呢?那老头若没有那等实力,怎么能够让两代幽都众人俯首称臣,怎么能制造十几年前的江湖混荡风波,那个时候你们应该还小,所以你们也不会知道当时江湖炸锅的现象。” 大祭酒道:“慕小子如若想要见识一番你老爹的风范,眼下倒是有一个机会。” 慕通饶有兴致道:“哦?什么机会?” 大祭酒道:“你们应该听说过近年来崛起阡陌之中的万壑门剑鬼吧。” 潘小安立马精神起来,应声道“就是那位近年来把江湖闹得沸沸扬扬的鬼剑圣伊夜哭?” 大祭酒道:“没错,就是那个剑鬼,听说此人不日即将抵达洪都城,目的不言而喻。” 慕通兴致更加浓厚勃勃,道:“意思是这鬼剑圣有让我父亲为他磨剑的野心?” 大祭酒道:“虽然我没有练剑,却也知道练剑应该也和读书修心路数差强无几了,读书修圣要求积累跬步,方能踏至千里之外。练剑大概也就是登高望远,顺风而呼耳者彰的意思吧!这些道理潘小子应该也所有体会。” 潘小安点点头,练剑的确是希图磨剑意志,所有练剑的人都知道遇强则强的道理,能够和强者交手,自然对于剑道修行裨益颇多。 只不过令潘小安有些震撼的还是那个鬼剑圣居然有胆子找威慕侯磨剑,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鼓弄一番小丑玄虚了。 大祭酒接着说:“所以这个江湖中如日中天的后起之秀应该也想让慕天霸这刀神给他磨炼,希冀在剑道上更上一层楼。这种举手之劳,你爹当然不会吝啬,所以到时候你应该可以一饱你老嗲的风范了,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江湖中的传闻水分虚实了,其实能够让我佩服的武夫不多,你老爹还是很对我胃口的。” 慕通也应声道:“其实他老人家也曾经拍赞你指点江山的激扬文字。” 大祭酒姚季鹰眯起眼睛,沟壑纵横的脸忽然一条条的皱起来,不解的看着慕通,问道:“你老爹可谓是武道的泰山北斗,可你这臭小子为什么要给你父亲抹黑,至今武功内力也是泛泛,无论什么方面都和你那个老爹是两个极端,而且你们两个在家里似乎也闹得不太痛快,我就不太清楚了,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你臭小子不珍惜,最不济你也像潘小子一样学学剑法自保,有些时候也能在那群光裤子的娘们面前耍耍威风啊!为什么你小子一点觉悟也没有呢?” 对此慕通淡淡一笑,道:“你个大祭酒怎么也会在这方面啰嗦起来了,这些大道理在你课堂上听你唠叨的已经够多了,用不着在这里巩固。” 大祭酒摇头感喟,道:“你小子果真烂泥一摊也,和你老爹的交情不错,你歧途也走的差不多了,诺大的慕侯府后继无人我也觉得有些惋惜。你小子如若真的有迷途知返的一天,我这个作为你半个老师的老头子保不定也会偷偷欣慰一些。” 慕通打断他,道:“今日你老头子唾沫已经花销得差不多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应该知道,我最烦不得大道理的啰嗦了,至于迷途知返之类的事情,还是看天意吧,练功太累了,不适合我这细皮嫩肉的富贵子弟,还是风花雪月之中适合我。” 大祭酒揶揄一笑,道:“怎么浸泡风花雪月中也会钟情老夫课堂里的女子呢?要我说你这种人应该没有感情才是。” 慕通无奈一笑道:“钟情?感情?酒探花格局不太大,什么叫我钟情,我钟情的漂亮女子多了去了,而且对于我来说一向都是喜新不厌旧,美丽女子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嘛。” 大祭酒诡秘一笑,道:“是的是的,你小子铁石心肠,但以后也不要被感情囚困的好。” 慕通和潘小安听了都有些好笑,感情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大忌,对于他们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花丛老手来说,哪里会来得及用感情。 那得多应接不暇啊,所以对于姚老头所说的被感情囚困几乎不可能。 所以,在他们看来,大祭酒的话就好像天大的笑话。 慕通和潘小安起身作别,道:“得了,今天也是收益良多,以后再给你老挑几坛好酒。” 大祭酒挥手,道:“去找你们的无良勾当吧,在课堂上别给我舔乱就行,要不然,照样竹条伺候。” 跟大祭酒海阔天空约莫过去了几个时辰,天空的太阳也遥遥垂向西边。 慕通回去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在翰林学府门口两人也分道扬镳。 慕通招呼在酒楼逍遥的花峰,昂昂朝着自己的侯门走去。 慕侯府中,威慕侯慕天霸在一张床榻边,床榻上躺着一位黑衣人,胸膛一条凌厉的伤疤,面色苍白,看来的确受了不小的伤。 对于在鬼门关徘徊一趟的断弦来说,心中依旧平静如水,脸色也是面无表情。 尽管在他面前站的是一位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威慕侯慕天霸他也浑然不惧,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很安全了现在。 周元朴刚从门外进屋,进来毕恭毕敬道:“一切都已经安顿好了,耳目也除完了。” 威慕侯点点头,问道:“那个自以为是的蔷薇仙子有耍花样的痕迹吗?” 周元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没碰壁之前天不怕地不怕,撞墙之后显然也会老实许多。我也很搞不清楚,蔷薇仙子居然也会来刺杀咱们家的小子,难道真的把我们当成酒囊饭袋了吗。” 威慕侯淡淡一笑道:“恐怕让她来杀的那个人给的条件很诱人吧!” 周元朴笑了笑道:“几箱的金叶子,恐怕在刺杀条件中绝无仅有了。”
第十四章海阔天空大祭酒
复仇:武林魔头被我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