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祸乱朝纲

  说到这里的雨桐,看了眼诧异万分的宋玉,料他也该有这种表情,不禁在心里更加的得意。   “你……如何得知这些事的?”面色铁青的宋玉紧握双拳,难以置信的瞪视眼前的这名女子。   若说她对自己的行事了如指掌,兴许只是跟周大娘打听来的,可昭奇之事纯属军事机密,并非普通的寻常百姓能知晓,雨桐又怎么会如此清楚?   “嘿嘿!说出来会吓死你,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扬眉的雨桐高声道:“现在的战国虽然还有七雄,但最后都会被秦国所灭,秦始皇会成为统一中国的第一个始皇……”   “啪!”不待雨桐说完,怒不可遏的宋玉拍桌立起,把唱高调的她吓了一跳,“你,究竟是何人?居然替秦王造谣生事!”   没见过宋玉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有些吓到的雨桐,终于意识到自己猖狂过了头,搞不好,还真会被误以为,是秦国派来卧底的奸细。   瞬间缩小了音量的雨桐,嚅嗫说道:“其实,我是两千年后的人,因为查过你的生平,所以知道这些……”   两千年后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这世上,有哪个凡人能活两千岁?   宋玉不懂,即使他把藏书阁里的各国经典都读遍,也从没见过有谁可以活两千年。   再者,雨桐曾说她来自台湾,这个陌生地名,让宋玉查了许多书籍始终不得其解,经雨桐这么一说,他终于明白了。   宋玉两次在巫山梦到瑶姬,而莫名出现在神女峰的雨桐,不但穿的与瑶姬一模一样,还作了和宋玉相同的梦。   倘若,雨桐会把宋玉当成瑶姬的巫琅,那她岂不就是神女瑶姬?   忽然顿悟的宋玉激动向前,他拉住雨桐的手腕问道:“你曾告诉我,你是台湾人,而书籍里对台湾的记载是:『台』──观四方而高者;『湾』──临水之滨也,『台湾』俨然就是一处靠水之高地,如此的山水仙境,住的可都是神仙?”   凝视的眸光渐渐收紧,宋玉见雨桐似被料中般,微蹙着眉,竟感到些微颤抖。   虽然,雨桐被宋玉的这番话问的有些懵,但细想之下又觉得蛮有道理,台湾确实是靠海的高地,原来当初取名是有这个典故的,怎么历史课本都没写?   “你说的都对,可我只是个普通人,真不是什么神仙。”雨桐再次澄清。   她知道宋玉的事迹,全是因为历史有记载,雨桐并不想顶着神女的头衔,到处招摇撞骗。   “没关系!那些都无所谓,因为,我也不是你以为的巫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宋玉。”   兴许,雨桐在成了凡人后忘了某段记忆,又或者,有什么她不能说出口的原因,总之,她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事实,容不得宋玉怀疑。   无论雨桐是不是瑶姬,既然转世为人,宋玉就应当把她当雨桐看待,而非将她当成瑶姬的影子。   “记住,别向任何人说起这些事,否则会被抓去砍头的。”虽然恐吓的意味浓厚,但见雨桐认真的直点头后,宋玉原本紧绷的情绪,也跟着因此缓解。   “那你再继续说说,往后的楚国……又当会如何呢?”   **   景差尾随宋玉来到城外,崎岖不平的田间小路泥泞又难行,身穿华服、锦鞋的他,怕弄脏了自己的衣裤,始终小心翼翼的走着,却在心里不住的犯嘀咕,“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到这里来瞎折腾?”   转眼来到一处破旧的土墙院子前,景差当然知道这是宋玉的老家,一年前,就是他将被赶出家门的丽姬,给送到这里来的。   不过事隔那么久了,今日又不是宋玉娘亲的祭日,宋玉跑回来做什么?   景差偷偷往里头张望了番,见院子里不但打扫的干净,还稀稀落落种了些时令蔬菜,不觉傻了眼。   宋玉这厮该不会因为令尹大人,和贵族们的几句嘲讽,就真打算辞官归隐,种田去了吧?     即使景差因为嫉妒好友的才华,也曾对那些流言蜚语推波助澜,却没想让宋玉真的离开朝廷啊!   正打算再往前进几步的景差,突然见木造门被打开,一老妇从里面边走边抹泪着出来,景差连忙将身子往樟树后一躲。   “小狗子的爹啊!你天上有灵,一定要保佑咱们宋大人长命百岁、子孙满堂,一定啊!”老妇双手合掌、口中喃唸不断,并虔诚的朝天上拜了几拜,才蹒跚的离开。   满肚子狐疑的景差,在确定老妇走远后,又犹豫了一会儿,打算进屋找宋玉好好谈谈,辞官是件大事,况且,大王也绝不会允准他离开郢都的。   谁知景差才一靠近,就听得一清亮女声,从屋里传出!   自从宋玉的娘亲死后,念旧的他,偶尔会来这里缅怀自己的爹娘,所以,一直没有让别人再住进这间屋子。   而现下是谁?是谁能让宋玉将如此珍贵的房子,借给一个女子居住?   讶然不已的景差,直想奔进屋里看个仔细,但理智却警告他不要戳破这张纸,隔着单薄到几乎穿透的帘子,景差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说好喽!以后你多告诉我一些楚国的事,或许,我可以帮你出点主意。”   “如此甚好!不过你识的字实在太少,仍须再用功点,明日起就别再种菜了,在书房好好习字即可。”   “那……有桂花糕作奖励吗?”   “当然。”   门外的景差又听得宋玉笑道:“将《诗三百》默完,赠桂花糕一盒如何?”   “成交!”   惊骇不已的景差连连退了几步,几乎不敢置信,那女子要宋玉多告诉她有关楚国的事,指的又是哪些事?而高居议政大夫之职的宋玉,居然还答应如此可疑的要求。   深居闺阁的女子,询问国家大事本就可疑,但宋玉却不防,那楚国岂不是要毁于一个女子之手?   不!向来机智诡异的宋玉,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落入敌人设的陷阱里,这其中,必定还有景差不为所知的隐情,这女子,无论如何一定要查清楚她的底细。   接下来的几日,景差都派人祕密监视着雨桐,可惜除了宋玉和周大娘,根本没有第四者与她接触过。   女子也果真应宋玉的要求,每日在书房勤练书写,仅仅在三餐饭后,到院子里浇菜、除草。   据探子回报,宋玉每日都会到城外与女子会面,两个人几乎一整日都待在书房里,直到日落西山,宋玉才会返回城内。   这让景差分外不解,状似亲密的两个人,又好似一点都不亲密。   景差所认识的宋玉几不近女色,以往就算他硬将宋玉拉到倚兰苑,那些倾倒于郢都城最盛名男子的姑娘,无不想从宋玉绝美的目光里,得到几分垂爱。   但几次周旋后,依旧没有任何一个姑娘,能撩动宋玉漠然的神色半分。   尤其在丽姬下嫁之后,宋玉为了避嫌,更是完全拒绝再涉猎青楼歌院。   也因此,喜欢流连在莺莺燕燕处的景差,与宋玉疏远了不少,再加上,令尹大人和景氏联手排挤宋玉和庄辛,景差更不能像以往一样,日日与宋玉同进同出。   可城外那女子的出现提醒着景差,宋玉几次突出的表现,或许不为他的聪明机智,而是透过其他关系得来的消息。   一如庄辛,不就是在赵国打听到昭氏密会秦国公主的事后,才让宋玉沾到平乱的这点光吗?   宋玉仗着自己貌美,不但将楚国的一国之君,迷的神魂颠倒,还勾结不明人士惑乱朝纲,如果不彻底揭发他的真面目,景差枉为楚国大夫!   为此,景差果断决定要与宋玉划清界线,并和令尹子兰联手,一起将宋玉赶出郢都。   **   自从唐勒被指派到黔中郡任命后,令尹用三军要挟熊横的喧嚷,也收歛许多,危机解除的宋玉再次回返宫中议事。   只是,他与令尹大人及贵族们的僵局仍未化解,几次三番在廷上,被朝臣用言语讥讽,为此,熊横不免要私下对这位宋爱卿慰勉几分。   这日下朝后,熊横独留宋玉,说是要与他商讨御秦的计划,实则命人准备了酒菜,要与他月下共饮。   “爱卿这几日委屈了。”心情甚佳的熊横发话,侍者为君臣二人斟上酒后,便识相的退守在一旁。   几日不见,宋玉并未如熊横想象的萎靡颓丧,反倒在眉目间多了些俊朗和精神,看得熊横分外着迷。   “臣不敢!”一心只想着如何筹划御秦计策的宋玉,双手作揖,恭敬依旧。   “来!寡人敬你,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可全然不了解宋玉心思的熊横,笑逐颜开的举盏一饮而尽,宋玉见大王难得兴致好,也跟着饮下一盏。   “如今唐勒已至黔中郡上任,寡人身边唯有爱卿和景差两人,你们可要好好为寡人尽心辅政啊!”   熊横想到如今朝中人心背离,一一都向着他的异母胞弟子兰,不禁要为自己的孤立无援摇头叹息。   “大王是堂堂一国之君,天下臣民无一不辅弼于大王左右。现下朝中虽然还有些混乱,但臣与庄大人、景大人必不负大王所托,齐心协力整顿朝纲,假以时日,定能让楚国开创一番新气象!”发自内心激愤的宋玉,扬声道。   其实,当宋玉知道唐勒被派到黔中郡时,对大王的这道旨意,确实感到有些讶然与不解。   后来,他从庄辛那里,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均是出于景差之手。但唐勒终究是个文人,大王要一个文学侍臣上前线与敌军周旋,未免太欠缺考虑。   宋玉明白,为让他尽早返朝的景差,举荐唐勒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但年纪尚轻的景差思虑毕竟不够周全,宋玉在此刻提起庄辛,不外就是希望大王除了景差,也能多听听老臣庄辛的建言。   只是,熊横本想藉机在宋玉面前诉诉苦,博取宋玉的同情,没料想,他真把自己的牢骚当一回事,连庄辛那个老头也给扯了进来,不免有些杀风景。   “爱卿的雄心壮志,寡人如何不知?只是碍于现下朝中无人,寡人就算想有一番作为,也什么都做不了。”   想起庄辛那个老顽固,动不动就对熊横这个国君劝这个、禁那个,实在烦人,有些来气的熊横径自再饮下一盏,方才想与宋玉欢畅的气氛,瞬间消逝无踪。   “庄大人游历各国,博学多闻,倘若大王肯让庄大人辅助左右……”   “寡人已经让他官升三等,这样还不够吗?”打断宋玉的熊横微怒。   立身站起的熊横,指着前方的人道:“为何你总不了解寡人的心意?除了朝政,在你心里曾想过寡人吗?”   “大……大王?”   心意?大王的心意是什么?   看着面色铁青的大王,竟然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发脾气,随侍熊横多年的宋玉,竟一时回不出话来。   “寡人再问你一次,你心里真有寡人吗?”无视身边侍者们的瞠目,高声的熊横欺身拉住宋玉,问的露骨。   自从巫郡回宫后,熊横屡屡藉机想要与宋玉独处,奈何他一点机会都不肯给。   现下,这个日思夜盼的人儿近在咫尺,熊横还不一口将宋玉生吞活剥了?   “臣,臣一心效忠楚国、效忠大王,臣的心里……当然,有大王。”似乎听出点端倪的宋玉回的谨慎,可这并不能阻止,熊横接下来的惊人之举。   “那好,寡人要你今晚留宿宫中,哪里都不准去。”粗暴的熊横用力一扯,将宋玉那修长的身躯揽进怀中。   惶恐至极的宋玉,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挣扎,连忙喊道:“后宫乃朝臣禁地,臣如何能进……臣不能逾矩啊!大王!”   可失去理智的熊横,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一言半语,既然宋玉不了解他的心意,那他就想办法让宋玉“了解”。   宋玉的一番挣扎惹得熊横欲火焚身,更恨不得当场将这人儿压在身下,撕的粉碎。
第29章 祸乱朝纲
我和三个神仙不得不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