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昆仑大战
禁不住挑衅的祝融,一回到衡山,立刻就下了战帖给共工,完全状况外的水神,被妹妹的三言两语给挑拨,真以为高高在上的火神,居然为个凡间巫祝跟自己过不去。
两个光有一身蛮力却不长脑子的神祇,被一个坏心眼、修练尚不足以成仙的水蛇,耍得怒火中烧,张牙舞爪等着跟对方干上一架。
长久以来,只吃生肉的人类,因为祝融授予生火技术而特别崇拜火神,天帝也经常在群神面前赞许祝融的功绩,这使得水神共工,打从心底的不服气。
举凡世界万物皆离不开水,水对众生的需求远胜于对火的需要,为何凡人就只崇拜祝融,而不崇拜自己?
日积月累的不平与怨怼,让共工痛恨祝融,而且更鄙视人类,于是经碧姬这么轻轻一挑弄,对祝融的满腔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两个人相约在昆仑山比试,碧姬当然等不及的去看热闹,巫琅得知火神因为他要与水神大战,则吓得在家愁眉不展。
话说昆仑山势连绵起伏、无比雄伟,雪峰高耸林立,到处是突兀嶙峋的冰丘和奇形怪状的冰锥,山顶终年银装素裹、云雾缭绕,别说是人了,连根草都难以得见。
对峙的两神不由分说,祝融拿出赤霄剑,共工举起混元枪,笔直朝对方直砍而去。
要论起这把赤霄剑,乃是祝融用自己千年的赤炼火精粹而成,铁铸般的剑身一经提气,瞬时通体火红,打斗时,还会有如火焰般的猛烈燃烧,增长祝融不少气势。
而共工的混元枪来历也不简单,相传它是伏羲用万金提炼而成,后赠予共工御敌所用,不仅枪大体长,黄金般的枪杆,更重达千金以上。
两把神器一经碰撞,顿时震耳欲聋的声响直达天际,宽广的雄奇地动山摇,皑皑白雪也被震得滚滚而下,轰隆隆的阵阵作响。
碧姬本想为哥哥助阵,不想却被共工止住,这是他和祝融积累多年的恩怨,非要拼个你死我亡才能罢休,共工也唯有打赢祝融,才能彻底解除他心底的嫉妒与愤恨。
思及此,共工更是卯足全力,全然不留情的袭向祝融,转眼间,火剑与金枪互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红、黄色火花随之四溅,如星光飞撒在昆仑山四处。
两位神祇打了三天三夜丝毫不见疲态,亦难分出个胜负,祝融见共工奋力迎战,完全不念及在神界共事的情谊,更加气愤难忍。
“既然你先无情,就别怪我无义。”祝融见自己的兵器占不上什么便宜,转而使用火攻。
“红莲火炎!”他大吼一声,脚下的两条火龙和双掌同时喷出炙火,从四面八方烧向共工。
正要举枪反击的共工见闪避不及,心下大骇,连忙吐出大水,欲将烧身的烈火扑灭,没想到使出的神力过于猛烈,不仅浇熄了祝融的大火,余下的大水,更沿着昆仑山脉流向周边四处。
顷刻间,滚落的白雪夹杂着大水,漫向整个昆仑山脚下。
眼见事态不妙的祝融大惊,为救山下百姓,他连忙朝昆仑山岩壁击出一掌,欲用山石挡住滚滚而下的大水。但共工的水势,在雪块的混夹之下越发强劲,沿着山谷一路势如破竹,怎么都挡不住。
就在一阵天崩地裂后,雪水夹带泥石流成一条巨河,山下的百姓众生逃避不及,纷纷淹没惨死在洪水泥石之下。
碧姬眼见事态有变,顾不得哥哥的感受,趁祝融分心救人之际,暗暗使出蛇剑,“咻!”一声,当场刺进祝融心口。
为抢救众生的祝融,未料到碧姬会突然出手,待察觉时已然中剑,蛇剑在咬住祝融心脉的同时,也释出剧毒。
瞬间,蛇毒沿着筋脉流向五脏六腑,祝融不仅脣色发紫,连掌心都跟着发黑。
祝融本想封住筋脉阻止毒液蔓延,奈何失心的共工死缠不放,拿枪又刺了过来。
为救自己的祝融只好孤注一掷,吐出护体的火灵珠,使力向共工的胸口打去。
共工以为祝融伤重无力抵抗,没想到,他居然敢吐出自身灵珠加以还击,一时闪避不及,腹部硬生生被火灵珠给烧出个大洞,当场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碧姬原是想助兄长一臂之力,未料,反惹得祝融不畏生死的奋力回击。
见哥哥被打得血沫横飞、不醒人事,她气得激射出更多蛇剑分散祝融的注意力,才飞身救哥哥回共城。
闪过攻势的祝融见兄妹俩逃之夭夭,这才安然卸下心防,他伸出紫黑的五指收回火灵珠,再次将它吞入腹中。
然而,蛇毒已然侵入内脏和四肢百骸,要挽回自己的性命恐怕难如登天。
祝融望了眼昆仑山下的惨烈,不禁颓叹,因为他和共工一时的冲动,导致众生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想必天帝也饶不了自己。
也罢!就算是以命抵命,也不枉百姓敬他了,伤重的祝融伏在坐骑火龙身上,转身奔回自己的住所!衡山。
得知火神要与水神一战的巫琅,在衡山上守了四天三夜,好不容易等到两只火龙飞回神殿,几乎是拔腿奔了去。只是,在看到火神发黑的四肢和双脣后,吓得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
“别碰我!”祝融止住欲上前搀扶的巫琅,气力将尽流失。
“碧姬的蛇毒经肌肤也会染上,你快回村里叫村民们离开衡山,越远越好。”撑着一口气说完,祝融止不住心肺毒发,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火神!”巫琅大喊,连忙伸手扶助颓倾的他。
“衡山百姓世世代代受您庇护,怎能在此危难时刻丢下您而离开?更何况,您是为了小人才受的伤,小人更不能因此弃您于不顾。”
隔着战袍,巫琅将祝融扶至榻前,又去井边打了水,替他擦去脸上的黑血,祝融全身已无丁点气力,连话都难以说出口。
他知道巫琅从祖父那里习得些许医术,应当懂得避开蛇毒,便不再阻止巫琅打理自己。
为免碰触到火神的肌肤,巫琅不敢脱去他身上的战袍,仅隔着衣物观察伤势。
虽说有火鳞片护身,但蛇咬下的伤口深及心窝,并撕扯出些许鳞片和皮肉,想必是祝融在情急之下,拔出蛇口留下的。
既然有毒,不先解毒的话,就算治好外伤依然会没命,看来,巫琅要先回去请示祖父该怎么处理了。
“您中的蛇毒小人暂时无法可解,还请您静待小人回家,请祖父来为您诊治。”
巫琅将止血的草药捣碎后,敷在祝融的伤口上,并将自己的袍服脱下来覆在祝融身上,好让他的身子保持温暖及舒适。
“回村子往来至少需时半日,这段时间小人会请火龙好生看照您,敬请安心养伤。”
见祝融微瞇着眼,表情虽无半分反应,但意识应该是清醒的,巫琅转身向门外的两只火龙吩咐了声,又放了半碗水在祝融身边。
“失血会导致口渴,但井水过凉易伤圣体,请沾口勿饮下,切记!”巫琅说完,对着祝融深深一躬后,急奔而去。
躺在榻上的祝融心想:“这小巫祝还挺窝心,自个儿都快死了,他还能表现得不慌不乱,性子可算是十分稳当的了。”
祝融当然知道他有个医术高明的祖父巫彭,但碧姬用的蛇毒,可不是巫彭这种普通凡人能解的,小巫祝就算请来又有何用?真是多此一举。
也罢!就算半日后小巫祝不回来,光有这份真心也足够了,如果能再次转世投胎,祝融定会记住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