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探访刘麻子
他们是哪里人?为什么何歪歪以前从未见过这家人?
他们选择在爷爷死后不久,就开始明目张胆、粗暴横蛮地霸占菜园,构筑楼宇,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切都令人疑窦丛生!
何歪歪突然想起了爷爷的死!
为什么爷爷早不死,迟不死,偏偏就死在这个骨节眼上?
在外人看来,爷爷死于河水暴涨,表面上合情合理,天衣无缝,但五半岁的何歪歪,自从虬髯男人占据了爷爷的菜园之后,脑海里总觉得,爷爷之死充满了玄机,算计,蓄意。
那么爷爷之死,真的跟爷爷的菜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吗?
但究竟有什么关系,何歪歪却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个虬髯男人的可疑!
一切都像一团谜雾,笼罩着何歪歪五岁半的脑洞。
自从何歪歪感觉到爷爷之死充满了蹊跷之后,他的生活就背负着沉重的包袱。
失去了爷爷,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的生活来源。现在,他不得不将自己变成一个吃百家饭的小乞儿。
而且,他得一边行乞,一边着手破解横亘在脑洞里挥之不去的谜团。
他知道自己的年龄尚少,脑洞没成年人发达。 但是,失去亲人的惨痛,像一勺硫酸,泼洒在他的面门上,使他不顾自己的年幼无知,条件反射地去寻找自我疗伤的药物。
闲着无事,何歪歪就沿着三八运河的上游行走,一边沿途行乞,一边观察三八运河上游的地理状貌。
他要弄明白,这条平素温婉如女的河道,怎么会突然之间会冲出一股凶猛如兽的滔天巨流?
是的,那一天刚好下了一场大雨。
但是那场大雨,会不会令三八运河的河道,瞬间翻卷起一股惊天巨澜?
何歪歪仅凭五年多的生活经验,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解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杏林悬壶的中医,医治一些 生活失范的癫痫病人,内心不仅充满了期待,更充满了焦灼。
何歪歪为了找到答案,专门到梁屋村拜访了独居在坡头湾的风水先生刘麻子。
“刘爷爷,你好!”
何歪歪打开刘麻子的烂木门,里面一团阴暗,仿若中世纪的坟墓。
一股老人味呛得何歪歪的鼻子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刘麻子正躺在床榻上,光着膀子,将自己挺成一具僵尸状。
刘麻子早些年给人看风水,穿州过省,跑遍了天下。现在老了,腿不灵便,只得在床榻上虚度寂寞的光阴。
“谁啊?”刘麻子欠起身子。一道光线从门口射进来,照在他蜂窝状的黑脸上。
“刘爷爷,是我,你记得我吗?我是何歪歪,何老汉的孙子!”
何歪歪在床榻下找到一张木凳,坐在床沿边,将一块刚乞来的糍粑,送到刘麻子的嘴边。
刘麻子一定是饿疯了,一口就将糍粑吞入嘴里。但糍粑却黏糯得很,卡噎在他的喉咙里,不能上也不能下。刘麻子只得条件反射地往外呕,呕得他脸上的蜂窝麻点大如牛卵。
“刘爷爷,吃慢一点啊,你好像比我这个乞丐还饥饿。”何歪歪连忙站起身拍刘麻子的后背。
“怎么不是?你如果不来,我可能挺不过这两天了,我都快饿疯了!”呕又呕不出,刘麻子只得拼死将糍粑往下咽。咕噜一声,糍粑这一次没再为难他,坠入了刘麻子的胃。刘麻子缓过气来,对这个雪中送炭的小屁孩自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