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力行踹过来的时候，我和许东两个人正在凿一个，马上要凿开的时候，吃了杨力行的飞脚。 　　　不得不承认，他力气简直大的吓人，我和许东倒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小北赶紧过来扶起我们。瞪了杨力行一眼，问他干嘛要踹我们。 　　　杨力行真生气了，凶巴巴看着我们，“都鸡巴不动脑子，凿一个大窟窿是巴不得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凿墙？还特么的要不要活着出去了。” 　　　话粗，说话的方式让我们不能接受。 　　　“你特么的不知道说啊，谁特么的想知道你想干嘛。”许东半坐起来，对杨力行开骂。 　　　杨力行粗糙大手一把抓起许东胳膊，拎小鸡儿一样把许东拎起来，瞪着许东，“你特么的不是孩子了，这个社会上根本没人费工夫教给你什么，自己做不来就等死，怨不得别人。” 　　　之后扔下许东。 　　　许东摔一屁股蹲儿也够难受的，不停吸冷气。 　　　小北默默的替我们揉淤青的地方，小声说：“我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了，就是这一个个小眼儿才不容易被发现，这样凿一圈儿之后，用脚一踹就会吧墙体踹开。要是专门凿一个，等凿到大家能钻过去的宽度，早就被人发现了。” 　　　我和许东没有再说话，却是我们的领悟能力不够好。 　　　“都特么的休息够了吧。赶紧干活。”杨力行横我们一眼。 　　　这就是杨力行的好处，从来不会没完没了的絮叨一件事儿，过去就能翻篇儿。 　　　虽然墙体特别硬，但我和许东骨子里都有种不能让杨力行这孙子看不起的志气，所以就算是手磨出泡来，都不会这么放弃的。 　　　算是血和泪的代价吧，我和许东两个人一共凿了二十多个小洞，实在没有力气。 　　　剩下的全部由杨力行完成。 　　　杨力行全部弄完之后喘了口气儿，瞥我们一眼，“全都给我站起来。” 　　　我们站起来，站在他后面。 　　　他用尽全身力气，踹了那块墙体。 　　　我们在尘土飞扬中，看到了光亮。 　　　高兴不过三秒钟。 　　　"有人。赶紧抓住他们。“ 　　　“你去跟头儿说。' 　　　我们完全没有看到这些人被发现之后的慌张，反倒是很平静。 　　　对方举着枪，杨力行举起手。我们在后面跟着一起怂，举起手。 　　　要去告状的人都走到了门口，我小声跟杨力行说快想办法。 　　　杨力行一幅谄媚的模样看着那些举枪的，“不好意思，我们走错了地方。” 　　　我特别鄙视的看着杨力行布满灰尘的后脑子，真恨不得把他敲晕。 　　　“不管你走错不走错，到了这个地方就甭想出去。”正冲着我们的那个人说。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探针已经被夺走。 　　　三个人痛苦的倒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我问许东和小北。 　　　小北张大的嘴巴还没合拢，指着杨力行的背影，“他用针，把那些人给扎了。” 　　　杨力行回头看我们一眼，“别废话了，赶紧下来。” 　　　说完，第一个走出去。 　　　我们小心的跟在他后面。 　　　杨力行一边走一边跟我们介绍，“这是收容所的产业之一，人肉制造。” 　　　我们三个顾名思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三个被伤了胳膊的人还在挣扎，看样子非要给我们一枪才甘心。 　　　杨力行没给他们机会，找了根儿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三个人困在一起，而且是打的杀猪结。 　　　“他们今天可能不会过来，今天是十五月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会去聚餐。” 　　　杨力行找了根铁管儿，在手里掂了两下，笑得特别诡异。 　　　我和许东并排着走，小北在我们前面，在杨力行后面儿。 　　　一股股福尔马林的气味儿袭来，特别难闻。 　　　杨力行在前面顿了一下。 　　　“咱们快走吧，那边儿不是有个大门儿么，直接出去不就得了。”许东捂着鼻子朝杨力行问。 　　　杨力行回头，很认真的凝视许东，好像是故意惹许东生气一样，“这里是收容所的人肉工厂，知道为什么会叫人肉工厂么。” 　　　我们都摇头。 　　　杨力行指指一个泛着绿色气泡的池子，手里的铁棍使劲一钩，一具腐烂的尸体浮出水面儿。 　　　小北看一眼立马弯腰吐了。 　　　我看小北吐，心疼。让杨力行赶紧把棍子放下去。 　　　杨力行倒是挺给我面子的，放下铁棍儿。 　　　“要是安子那边儿杀人，人死的比较好的话，就直接送去配姻亲，要是死的很难看，就像刚才那位一样，就要送到这里来进行加工。” 　　　我们三个继续掉鸡皮疙瘩。 　　　小北属于那种女汉子类型的女孩儿，前一秒吐的稀里哗啦，后一秒就让杨力行给我们说说具体是怎么进行加工的。 　　　“要是损害的不厉害的话，就让遗容师给美容一下，要是脸模糊实在厉害，就在这个人刚死的时候把肝脏肾眼角膜摘掉，去卖钱，这一身肥膘也会变成肉包子或者其他食物。” 　　　杨力行指指工作台上那些个容器，都是透明的瓶子，里面用液体泡着肾脏。 　　　上面架子上都是。粗略估计一下，大约有二十来个。 　　　对面的工作台和架子上是一些假发。是用真头发做成的假发。 　　　中间就是刚才杨力行捞尸体用的池子。估摸着池子里泡的尸体得二十来具。因为刚才杨力行说这里，每天都会制造出这么多的“产品。” 　　　池子上方是一个巨大的传输带，上面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估摸着是安子活着的时候下手重了。 　　　“这些尸体要运到哪里去？”小北指着池子里失去肾脏那些用绿溶液泡的尸体。 　　　“刚才不是说过么，运到外边，这里有地道，可以直接送到镇外的肉食加工厂。做成包子或者是烤肉，那就不好说了。” 　　　杨力行回答的有些烦躁。 　　　后来我才意识到，杨力行不是因为问题回答的多了烦躁，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和女人说话而已。 　　　这个巨大的地下加工产让我能想到的就是副食加工产。 　　　我记得在我十来岁的时候，我们县里有个特有钱的商人去世，我爹去唱灵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因为我爹要和死人单独呆三天，我一个人无聊，主家儿让经理带着我去他们的副食加工厂去参观。 　　　一个车间。比我现在看到的加工产要大的多，他们这些巨大的机器会把一只鸡分成很多部件儿。比如鸡腿，鸡头鸡脖子，内脏也是各种拆分。鸡胗鸡肝，甚至还有鸡肠子。 　　　这和人肉加工产看起来大同小异。 　　　许东和小北两个人一直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看来是吓着了。 　　　杨力行转了很长时间之后，在另一扇门处找到了巨大的血库。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存血的地方。后来我也在大城市的街上看到过献血车，用那种扁平的袋子装好采集的血。自然这是后话。 　　　巨大的冷藏室里，密密麻麻的装满了一袋袋的血，看起来特别吓人。 　　　“这些畜生！” 　　　杨力行一拳锤在那些冰霜上，顿时平面上陷进一个巨大的拳头印儿。 　　　我站在杨力行后面儿，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愤怒。把人命当做畜生来对待，始终特么的太丧尽天良。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年这个收容所会有好几千人进来，但是这么多人永远不会塞满收容所的原因。 　　　地上的房间里好吃好喝好穿的伺候着这些流浪汉，地下巨大的工厂，把人弄死之后，配阴婚，或者是拆成零件儿换成钱。 　　　“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理，要不然报警吧。”我轻轻对杨力行说。 　　　杨力行转过头来，红着眼睛愤怒的看着我，拳头依旧攥的很紧。 　　　“如果报警管用的话，他们还会这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