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倏地安静，又几乎都下意识后退一步，顾惊月装模作样去拉顾念念的手：“但是停尸房里没有父亲的身影，那些人死状千奇百怪的，有些人的脸血肉模糊，有的人浑身发臭，有的人还瞪着眼，死不瞑目，一看就是有冤情……” 　　顾念念连连后退，避开顾惊月的手，脸上的惊慌遮掩不住。 　　“顾念念，你怎么了？”姜芷奇怪地看着她。 　　顾惊月嗤笑一声：“可能做了亏心事，怕冤死的人半夜去敲她的门吧。” 　　一旁的时晏闻言兴冲冲道：“我能吓唬她吗？” 　　顾惊月：“好啊，晚点带你去。” 　　顾念念定下心神，做出责备的表情：“月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的这是什么话，姐姐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顾惊月眼神鄙夷：“这两年你还真是越来越忘形，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教训我？” 　　其他人没心思听她们的争执，问道：“可是医院的死亡证明都开出来了，顾森怎么会还活着呢？” 　　“那你得问她啊。”顾惊月下巴指了指顾念念，“死亡证明，不是她从医院带回来的吗？” 　　“好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站起来，“这件事以后再追究，当务之急，是应该先找到董事长。” 　　时晏问：“这谁？” 　　顾惊月：“公司的老人，跟了我爸几十年。”她又看向那位老者，“陈伯伯说的是，父亲一直在医院，如果是被人带走，监控肯定有拍到。” 　　陈铭几句话打发走了客人们，会客厅只剩下顾惊月、姜芷、顾念念和陈铭四人。 　　顾奇临走前眼神怨毒地瞪着顾惊月，时晏忍不住上脚去踹他，灵魂质的脚却穿过顾奇的身体，落了空。 　　陈铭看向姜芷：“姜小姐，这毕竟是顾家和顾氏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 　　姜芷抓着顾惊月手腕：“阿月。”她的眼神里有担忧，顾惊月知道，在好友现在的记忆里，她没少在顾念念那里吃亏。 　　“放心。”顾惊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打发走姜芷，顾念念问：“那我们现在就去查监控吗？” 　　顾惊月说：“你们先联系医院监控室的人，把监控录像发过来。我去下洗手间。” 　　走出会客厅，时晏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惊月问。 　　“你，你去洗手间，我就不跟着了吧……” 　　顾惊月：“……”她无语了两秒，“你是不是傻？看不出来这是托词吗？” 　　“那你要去干嘛？” 　　顾惊月又走了一段，拐进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卧房，里头的装修透着满满低调又奢华的气息，落地窗的窗帘乍一看一片素色，细看上面却绣着十分精致繁杂的花纹，深灰色的床架样式很特别，不是寻常就能买到的款式。房间面积很大，靠墙放了一个大衣橱，白底金边，光是衣橱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更别提里面装的东西。 　　时晏好奇地问：“这是你的房间？” 　　“不是，是顾念念的。” 　　她走到床边，柜子上镶着几颗价值不菲的水晶，面上摆了几本书，全是研究商业价值、经济效益一类的，边角上有一盆/花，很精致的小花盆，不过花已经败了。 　　顾惊月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指甲大小的东西，然后将手伸向柜子背面，捣鼓了一阵。 　　时晏：“这是什么？” 　　“窃/听器，以前叶承轩做的小玩意儿。” 　　时晏有些惊讶：“他还会这个？” 　　“嗯。”顾惊月端起一旁的水杯，把剩的水倒进花盆里，“叶承轩会很多东西，只要有网络、有电，他想做什么都没人能阻止。” 　　“月儿，你在做什么？” 　　顾念念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警惕地看着顾惊月。 　　“路过，帮你浇浇水。”顾惊月放下水杯，脸上波澜不惊。 　　“谢谢，不用了。”顾念念走过去，把那花往自己面前推了推，“陈伯伯在等你，快过去吧。” 　　顾惊月耸了耸肩，应了一声。走了几步一转头，见顾念念还护着那盆/花，跟什么宝贝似的，眼底多了几分挑衅：“这花是安子成送你的吧，还不扔，父亲要是还活着，看到它可是会不高兴的。” 　　“这就不用你c/ao心了。” 　　顾惊月微笑颔首，心情不错地往会客厅走。 　　陈铭一见她来，就露出一脸头疼的表情，说：“监控有两个时间段是坏的，什么也没拍到，附近的时间点看起来都很正常，看不出可疑的地方。” 　　“什么时段？” 　　陈铭把视频调出来给顾惊月看。 　　顾惊月看着视频下方的时间，是在几天前，距离她坐上去美国的飞机不到一个小时，视频就突然变模糊了，画面“呲嚓呲嚓”扭曲了几下，变成了雪花，随后直接黑屏，唯有下方的时间还亮着。 　　另一个时段在昨天，医院宣布顾森死亡前后，视频显示和之前如出一辙。 　　陈铭说：“这之后的一个小时里，一直是这个状态，我问了医院那边的人，说那一个小时在请人去修监控。” 　　“你早就该想到的，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把你父亲带走，又怎么可能任监控拍到。”时晏吐槽了一句。 　　顾惊月没有理他，对着监控视频皱起了眉，小声着：“陈伯伯，你是父亲身边的老人，他得罪过哪些人，你应该知道吧？” 　　“做生意，难免和人结仇，而且董事长为人精明，两相对峙几乎从来没栽过跟头，记恨他的人不在少数。”陈铭回想着，“只是，这些都是生意上的矛盾，何至于人都死了，还要带走他的尸体寻仇？” 　　顾森经商多年，小聪明很多，饭馆、医院、服装店等，陆陆续续都开过一些，杂而不精，却总是能精准抓住商机，然后赚个盆满钵满。 　　这种大杂烩企业，若经营得一般也就罢了，偏偏它每项板块都能抢占到市场，还经常从一些龙头家族嘴边抢食，可谓十足招恨。 　　可这碗大杂烩的掌舵人他们得罪不起，顾森毕竟是首都顾家的人，即便是顾家如今早已不比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也不是a市这些家族能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