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瘟疫

  “兴许王兄是感觉到了威胁吧。”唐祺瑞脸色有些失落。   “威胁?兄弟手足有了能力,便是威胁?”   唐贤失望地叹息,道:“他怎么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窗外逐渐有雨点打下来,唐祺瑞看着窗外,说:“今年的雨来得有些迟了。”   “总归来了,就不算迟了。”   李诗筠在院子里的树上躺着,突然感到脸上有水滴。   “下雨了?”   翻身从树上下来,回到屋子里,看着窗外的雨点逐渐蔓延成倾盆大雨。   金蝶撑着伞走进屋子里来,而后紧紧关上门,问:“郡主,您没淋着吧?”   “没有,我一直在院子里,回来得早。”   “今年的雨可算来了。”金蝶将伞收起来。   李诗筠在多宝阁前翻阅书籍,说:“是啊,今年可算是久旱逢甘霖了。”   这场雨来得迟,也来得气势汹汹,竟是一连几日都不曾停歇。   唐贤还未庆幸完这场雨,便有多方来报洪灾了,连忙召了许多大臣在御书房探讨对策足足好几日。   待到大臣散去,唐贤疲惫地闭着眼睛,屈巡进屋里来。   “皇上,二皇子来了。”   “快,快进来。”   唐祺瑞将伞递给屈巡,匆忙地走到唐贤面前。   “儿臣给父皇请安。”   唐贤站起来打量着唐祺瑞,问:“这么大的雨,你来做什么?着凉了怎么办?”   “父皇,诗筠去城郊了。”唐祺瑞的神色有些紧张。   “什么?她怎么会去城郊?”   唐贤的确有想过派人去城郊发赈灾粮,暂时解决遇难人群的食物问题,没想到李诗筠竟然早有预料,甚至已经出发。   “你怎么会知道她去了城郊?”   “她说这次洪灾来得突然,担心民众的安危,要去赈灾济贫。是她二哥李承悦心里着急,才找到我的。”唐祺瑞的语气着急,连带着唐贤也觉得此事过于危险。   唐贤坐在龙椅上,说:“这孩子心急,也见不得百姓受苦,只是太过于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里。”   “现在也不是召回诗筠的时候,她已经是城郊百姓的定心丸了。”   城郊。   李诗筠看着婢女和侍从慌张的身影,忍不住自己动手舀粥。   “郡主,您千金贵体可不能做这种事啊。”金蝶阻拦道。   “有什么千金贵体的,百姓可等不及。”李诗筠蹙眉,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慢下来的意思。   金蝶看李诗筠是劝不下来了,赶紧给李诗筠打着下手,百姓看着舀粥的人换成了一身名贵衣料的女孩,聪明些的百姓已经猜出眼前的人是谁了。   “永安郡主是我们的救星啊!”诸多平民百姓大声说着。   百姓都喝上了温热的粥,李诗筠也放下心来。   前几日她一直在准备,就为了今天能让这些百姓吃上饭。   天边的雨也渐渐小了,百姓纷纷跪在地上,向李诗筠的方向说着:“一定是郡主的仁慈感动上天,我们有救了!”   “郡主万岁!”   李诗筠回到暂时的居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不过天边的乌云散去了些,倒是没有那么暗了。   唐贤派来的人也到了,只是来得迟了些,所以百姓也只是记得李诗筠。   婢女替李诗筠准备好行囊,放在马车上。   “既然现在祺瑞哥哥来了,那我也不必再在这里久留了。”李诗筠对唐祺瑞说。   “你也快点回去吧,父皇因为你跑到城郊来可是着急很久呢。”   李诗筠挠挠脑袋,问:“父皇也知道了?“   “你这样匆匆忙忙地来这里,全皇城有谁不知道都是消息闭塞了。”   “我也是头脑发热,想略尽绵薄之力。”李诗筠低头说。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也要关心自己的安危,不能再这样了。”   李诗筠点点头:“好。”   告别了唐祺瑞,马车驶回相府,李承怀和李承悦在书房里焦急地等待着,看着雨停了,心下愈发着急。   “大哥,诗筠怎么还没回来?”   李承怀坐在椅子上,内心也是焦急不安,可是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急什么,她总会回来的。”   “大哥……”   “我回来啦!”李诗筠的声音从远处而来,李承悦猛然回头,看见女孩的身影,悬着的心一下落下来。   李承悦大步出门将李诗筠拽进书房,絮絮叨叨地说着:“你知不知道城郊有多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在城郊让我们要如何放心得下?”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李诗筠笑着说,“二哥别担心啦。”   “下次不可如此莽撞。”李承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书都拿反了,不动声色地转回来。   李诗筠点头说道:“是,大哥。”   “父亲和娘知道这件事后很是担心你,你也去看看他们吧。”   “我才从爹爹那里过来。”李诗筠心有余悸地说,“爹爹看起来很生气啊,发了好大的火。”   李承悦抱着手臂,“当然生气了,你这一去可是在皇城掀起大浪啊。引人注目这倒是小事,你一个人在城郊,就算带着众多侍从婢女,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知道啦,下次不会了。”李诗筠在家里报完平安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一别几日,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亲切,暂住的地方到底不如家里舒坦,这几日李诗筠都没睡一个好觉。   “金蝶,去温一碗粥……算了,我现在不太想喝粥了。”   李诗筠叹气,在城郊的时候,她也同百姓一起喝粥,一连几日,实在是喝不下了。   金蝶轻笑一声,说:“郡主这是喝厌了吧。”   “是啊。”李诗筠舒气,“你还是给我拿一点点心吧。”   “是。”   李诗筠坐在书房,仔细翻阅着古籍,每逢大灾必有余殃,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洪灾后的瘟疫。   果真如她所料,过了几日,传来城郊的人的消息。   “你说什么?瘟疫?”唐祺鑫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城郊又出了瘟疫?”   幕僚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说:“是的,齐王殿下,如今那里瘟疫闹得民不聊生啊。”   唐祺鑫思索片刻,说:“兴许这是个好机会。”   “是啊齐王殿下,如果您能在这里立下大功,那该是多伟大的一件事。”   “那‘凤星’铤而走险也不过是施粥,若是齐王殿下能在瘟疫上有所大功,那‘凤星’也不过如此。”   唐祺鑫立马召来自己身边医术高明之人,与他探讨对策。   而李诗筠此时正被李承悦死死盯住,以防她再溜走。   “二哥,我真的不会去了。”李诗筠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状,说道,“这次不必上次,这次可凶险的很,我也知道。”   “总之,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   李承悦严防死守,生怕李诗筠一个不注意就溜走了。   “二哥,难道你就没有要忙的事吗?”李诗筠探头看向门外。   “看住你就是我最大的事。”   李诗筠无奈,只好认命地老实呆在家中。   过了晌午,唐祺瑞的人乘着马车来到相府门前,说是要见永安郡主。   女孩伸着脑袋看着院子外面人来人往,最后是唐祺瑞身边的风荷来到她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风荷抱拳问安道:“是二皇子派我来的,说是不让您离开相府,以免出什么事。”   李诗筠蔫巴地窝在椅子上,实在是无聊。   “风荷,那你看住诗筠,我且去前堂一趟。”李承悦放心地将李诗筠交给风荷后离开了。   李承悦走后,李诗筠不死心地问:“祺瑞哥哥是不是还有别的吩咐?”   “郡主,没有的,您安心呆在家里就好了。”   随后像一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李诗筠彻底没了出门的念头。   “罢了罢了,那我在这里看看书也是一样的。”   李诗筠安慰着自己,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的确不应该前往那个地方。若只是饥荒她还能赈灾济贫,如今是瘟疫,她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反倒去了还添乱。   皇宫内。   唐祺瑞给唐贤说着:“父皇,儿臣已经派人看住诗筠了。”   “好,这个场合的确不适合她去。”   “父皇,太医院如今有无进展?”唐祺瑞问。   唐贤思索着说:“如今还没有很大的进展,不过应该时间不会太长。”   男人头痛地捏着眉毛,今年本就大旱,久旱逢甘霖反倒成了洪灾,如今洪灾引起的瘟疫更是棘手。   “这病宫里没有吧。”   唐祺瑞摇头,道:“目前还没传到宫里来。”   “让皇后照看着后宫,一旦有端倪立刻处理。”   “是。”   屈巡立马遣人去传旨,唐祺瑞看着他出去的方向,说:“希望此事过后能安稳一阵。”   “但愿如此。”   “王兄据说召了许多医术高明之人。”   唐贤冷哼一声:“如今他是积极得很,当初闹洪灾的时候他倒是一动不动。”   “毕竟事关重大,王兄也是想尽绵薄之力。”唐祺瑞依旧在一旁拱火。   “绵薄之力?只怕是有人看不惯诗筠为民生着想,想出风头吧。”   唐祺瑞没有再说话,再说恐怕会引起唐贤的反感。   夜深,李诗筠的院子里像个木雕般的风荷还是站着,李诗筠出门问道:“风荷,你要休息吗?”   “多谢郡主关心,属下站着就好。”   李诗筠叹气道:“我又不会跑掉,你休息一会儿吧。”   “是。”   风荷坐在石凳子上,依旧腰杆挺直,警惕地看着周围。   “我这里很少有杀手的,你只管休息就是了。”李诗筠说道,“上一次出事,还是十年前的事了。”   男人不为所动,说:“郡主还是警惕些吧。”   “好好好,那我先进去了。”   李诗筠进了屋子里,金蝶向窗外看了一眼,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后半夜,风荷突然站起来窜向一个方向,空气中逐渐有血腥味弥漫出来。   第二日,李诗筠起床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窗外的人也已经被处理掉了,李诗筠伸着懒腰走出房间,风荷你就坐在院子里。   “风荷早啊。”   “郡主,不早了。”   李诗筠有些尴尬,说:“其实我平时起得很早的,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睡得久了。”   男人身形一顿,是他给香炉里加了些助眠的药粉,二皇子向来难以入睡,便是靠着此物入睡的。   要处理杀手,难免会有些动静,只好让李诗筠睡得久些。   “风荷,祺瑞哥哥都没有需要你办的事吗?”   “看住您是二皇子如今最大的事。”风荷面无表情地说。   李诗筠悻悻地转身回屋,接着看昨天没看完的书。   风荷偏过头去靠着窗子看了一眼正在读书的李诗筠,女孩不久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下次该减少一些量了,风荷这样告诉自己。   唐贤等人依旧在为了瘟疫东奔西走,李诗筠在府中一概不知。   而唐祺鑫已经在城郊住下了,说是要与民众共进退。   风荷在相府一住就是半月,直到城郊的病情开始好转才离开,李诗筠也早就歇下了去看看的心思。   只是听说此事齐王是最积极处理的,却没有任何结果,还差点惹上一身病。唐祺鑫在府中可算是发了好大的火,最后还是挨了唐贤一顿训斥才算过去。   李诗筠听着金蝶传进来的话,吃着橘子说:“他呀,就是心急。”   “是心急,可是急也不是办法。”金蝶说。   “确实,他的目的地可是那个地方。”李诗筠朝皇宫的地方看了一眼,说,“这可是最急不得的事了。”   “城郊的病情有所好转了是吧。”李诗筠问道。   “是,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痊愈了。”   “那就好,我就安心呆在家里得了,省得再跑出去被人看着。”   金蝶笑道:“那是二皇子殿下和二少爷关心您啊。”   “我也知道,只是实在是想出门嘛。”李诗筠仰着头,疲惫地说,“和二哥斗智斗勇太难了。”   “二少爷聪敏,可郡主也不差呀,只是二少爷经验多些罢了。”   李诗筠坐在书桌后,金蝶为她磨墨,简单两笔画下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郡主画功愈发精进了。”   
第十二章 瘟疫
天命成凰:这个嫡女她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