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人未能如故

  水欢嘟着嘴,拉着凤清汨袖子撒娇:“小姐,璎珞姐姐一回来你就不稀罕奴婢了,奴婢也想吃璎珞姐姐做的雪梨糕嘛!”      “行行行,你也吃。”凤清汨将那小手扒拉开,捏了捏她的小脸,往她小嘴里塞了块糕点。      璎珞抿着嘴笑,颊边有浅浅的梨涡,很是可爱。      她已是二九年华,却说什么都不肯嫁人,她知道凤清汨今年从青云学院结业之后水欢和无欢便会留在学院,她们身份特殊,并不是一般婢女,她们是院长的养女,若不是凤清汨表现的太过出色,院长也不会将两人放到凤清汨身边做了侍女。      青云学院的婢女在学生结业后并不会跟着她们离开,更何况是她二人!      到时小姐身边又只剩下她一个贴身伺候的了。      “璎珞,你联系一下清风,让他今晚同我一起去驿站走一趟。”水欢去了前院,凤清汨将发簪都取了下来,轻声同璎珞说。      水欢她们并不知道她手下都有些什么人和势力,她现在真正能信任的只有璎珞,这些事情也只有璎珞在身边她做起来才顺手一些。      “小姐是想去见云竹姑娘么?”她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原以为云竹姑娘走了以后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让他们重新回到这里,当年的事情还是要去解决。      “大哥心里的结不解开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也就不会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不管当年错在谁,这个结终归是要解的。”云竹是差一点就成了她大嫂的女子,她也真心喜欢过那个姑娘,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每每同大哥说话都能红了脸,明明是最纯情不过的姑娘……      夜黑风高,黑影攒动,驿站中住了其他三国来的使者,满打满算五六十号人,夜深正是酣眠之时,却有幽幽的烛火突然亮起。      “是清清吧!夜里风凉进来说话吧!”有女子披着单衣在门口等她,记忆中清纯可爱的样子已经不在,也不过五六年的光景,那原本清亮有神的眸子里如今满是沧桑,面上也憔悴的厉害。      凤清汨红了眼眶,她以为她费尽心思做上那个位置会过得很好,最起码会比大哥过得好,来之前她还满是愤怒,气她一声不吭就走了,放着她那么好的大哥,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也没能让大哥将当年的真相说出口,平白受了那么多年的煎熬。      她是有些恨她的,凤溪棠都三十了,为了她不娶妻不生子,坊间关于大哥断袖的传言不知传了多少个版本,他们将军府也没有就此做什么澄清,说的再清楚又能如何?这个姑娘一天不回来,大哥就一天不会娶妻,传言也就一天不会消散。      凤清汨转过头去看窗外清冷的月,良久才回头看向她,语气已经听不出波澜:“你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知道么?”      除了第一眼看见她时的震惊和心疼,她还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人油尽灯枯时才会有的死气,她前世是学医的,虽说学的西医,但死人见多了,那种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有的死气她却不陌生。      云竹挽着发,象征着身份的凤钗插在发间,垂下的流苏串子叮叮当当响的清脆,正如此时她的声音:“清清还是这么可爱,似乎比小时候瘦了许多呢!不过出落的越发精致了。”      她语气又低落起来,眸子看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语般道:“许久没见过京郊的山花了,也不知这几年开的如何?不知可有人去看过?”      “你是想问大哥可有再去看过吧?”凤清汨打断她,直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你……这些年来可知道我们都在找你?”      “嗯,知道的。”她顿了顿又道:“当年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我想着左右都已经离开了,那就此生不再相见吧!”      可谁知她还是来了,以一个谁都不曾想到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朱麟国最神秘的皇后娘娘,只在封后大典那日露过面,平日里谁都没能见到她,只听说 朱麟国的皇帝非常宠爱她,为她做了世间独一无二的双头凤簪,寓意举世无双的尊贵。      却无人得知,夜深人静时他在她腕间划过的利刃,流出的鲜红的血,那些血色在一段时间里成了她的噩梦,可她不敢哭,不敢逃,因为那是她自愿的。      她的血很特殊,是喂养蛊虫最好的养分,朱麟国皇帝是个痴迷于养蛊的变态,她答应每日给他献血养蛊,他封了她为后,给了她势力,让她能将当年云家的灭门惨案调查清楚。      云竹是云家最小的女儿,云家本也是青云国数一数二的世家,世代都守着南家的江山,从无怨言。      “我以为我会永远那么幸福,会在哥哥姐姐们的宠爱下长大,会在及笄后嫁给你大哥,为他生儿育女,从此相夫教子,平淡且幸福的过完一生,可那天……我看见你大哥一手的血站在我家院子里,身边是我父亲的尸首,哥哥姐姐们也无一幸免,当时……我当时感觉我的天都要塌了,我想听他告诉我的……”她捂着脸,哭的很小声:“可我好害怕,我怕他告诉我凶手是他,我更怕自己不相信他,那时整个院子只有我们两个,他手里拿着剑,就是那把剑,杀了我所有的亲人,让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凤清汨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开口,他们只知道当时云家出了事,满门上下无一活口,而大哥就是那时候从云家出来的,他说有人给他递了信,是云竹的父亲想约他谈一下两人的婚事。      他回来时双眼无神,堂堂七尺男儿第一次在她面前落了泪,哽咽着声音告诉她:“清清,云竹她……以为是我灭了云家满门,她走了,我找不到她了!”      凤清汨将他手中的剑拿走,一张被鲜血染红的纸条掉在地上。      
第十二章 故人未能如故
嫡女当道:国师大人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