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笼鸟

  大军班师回朝那日,是久违的冬日暖阳,高头大马之上,是一身盔甲的将军傅弦青。   他俊逸的脸上带着几道不甚美观的刀疤,面容冷肃得仿佛裹挟了一整个塞外的霜雪尘沙。   道路两旁少有行人,只有一些来不及和没力气躲避的乞儿饿殍缩在角落里。   行至东临道,他勒住赤鬃马,垂眸看着眼前的铁笼。   一个衣不蔽体的男人被锁住手脚,低着头跪坐在锈迹斑斑的笼中。   一只被囚禁的笼中鸟。   傅弦青忽然想到。   鸟儿似乎察觉有人到来,微微抬起头,傅弦青在看到他脸的瞬间竟是不由自主地屏息。   ——太美了。   脏污和伤痕让他看上去像是被不识货的人粗暴对待的精美瓷器。   无意间和一双清澈的水眸对视,不过瞬息,傅弦青便不自觉被蛊惑,待他回神,方才发现自己已经翻身下马。   身后的副将有些诧异地看着一向喜洁的上司走到那笼子旁,挥剑斩断了笼门,将里面脏兮兮的奴隶亲手抱出。   这种被装进笼子里的人一般都是待售卖的奴隶,傅弦青此举属实不符合他平日作风,但却无人敢出声置喙,他足尖点地上了马,众人便继续前进。   那被他救出的奴隶坐在他身前,安安静静,不知已经被扔在路旁多久,身上还带着风雪的寒意。   他们很快到了西门的将军府,还未来得及安排事务,一纸圣旨便随着侍墨总管安善一同到了将军府。几大将领都被召入宫中,明堂之上,那位寻了个潦草蹩脚的理由卸了诸将的兵权,明升实贬地将他们困在了京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内乱,他们只能遂了君王愿,主动请辞。   傅弦青冷静地接受了帝王“赏赐”的一切,待告退出宫,众人并未回府,只是寻了酒馆,恣意放歌纵饮。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一场淋漓酣醉,他醉眼朦胧,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的身下是一架木制轮椅,他手中琉璃盏酒液轻晃,在烛光下透着迷离朦胧的美感。   他的话语也同样让傅弦青差点误以为是在做一场梦。   “傅将军,若是有一日,可以重返沙场,你愿意吗?”   同他一起的将领都醉的不省人事,傅弦青却因这人的话蓦然清醒。   男人向着他,举了举琉璃盏,优雅地一饮而尽。   ……   傅弦青回到府中,已是第二日清晨。   他带着满身晨露被人迎进门,却在东墙墙角看到一团蜷缩着的身影。傅弦青剑眉微皱,他带回来的那只鸟儿怎么缩在角落里?他走上前去,刚碰到一丝衣角,便感觉到冰凉之下不正常的热。   男人头靠在墙上,双目紧闭,四肢蜷缩着,徒劳地抵御着寒风,偏偏面色潮红,身体滚烫得仿佛流涌着岩浆。   傅弦青将人一把抱起,来不及问罪只是对身旁的侍女道:“快去请柳郎中。”   侍女慌忙应声转身往外跑,傅弦青则抱着昏睡过去的男人大踏步往自己在东院的厢房走去。   真是脆弱啊,他目光触及怀里那人病热的脸,眸色微深。   东西很快就被处理完了,宋时年做事总是简单利落。   作为奖励,夜里交缠时,宋时年成功讨到了一个吻。这个吻粗暴带着血腥气,可是宋时年很满足。   梁凛心情不错,他甚至在宋时年提出替他清洗左腿时无声默许了这个称得上僭越的请求。   宋时年不着寸缕,顶着一身青紫斑驳,端了温水来为他擦拭身体。   红烛滴泪,他跪在地上,汗液仍在身上沾黏滑动,卷翘的黑色睫羽上坠着一颗小小的汗珠。宋时年恍若未觉,只是垂眼认真仔细地替他清理腿根断口处黄白色的脓液和渗出的血迹。   如瀑青丝垂落,梁凛将手插入他的发间,漫不经心地把玩。   忽地,他开口:“三千烦恼丝,不若全砍了舒心。”   宋时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梁凛微微俯身,细细地瞧他。   唇一弯,笑不达眼底:“阿年,你真没劲。”   宋时年不答话,他便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逼他抬头。   四目相对,梁凛道:“哑了?”   宋时年:“还差最后一次。”他的声音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也并不粗哑,而是温和而细弱的。   梁凛懂他的意思,勾唇笑了:“旁人都晓得爱惜自己的嗓子,你倒是巴不得自己是个哑的。”   “等过了今晚,我便给你最后一次的药。”   宋时年没等到今晚过去,便拿到了药。   他跨坐在梁凛的身上,在无边的欲海里,茫茫然似颠簸的小船,他眼神迷离地被梁凛捏住下颚,半强迫地张开嘴,咽下了那颗他等了一个月的药。   ……   梁凛将手指探入他的口中,指尖搔刮他敏感的上颚,勾缠他湿热的软舌。   宋时年乖乖张开嘴,舌头迎合那根手指,轻柔地舔舐。   哪怕是被深喉,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眼中含泪,朦胧泪眼望着上方的梁凛,眼底掩藏着隐秘而汹涌的爱意和镌刻灵魂的驯服。   梁凛收回手,顺便擦掉了宋时年唇上的血——这是之前梁凛咬出来的。   宋时年乖乖巧巧,自己抬起头,柔柔地看着他。   梁凛没看他,他闭上了眼,指腹无意识地揉搓着。   “下个月廿三,去灵泉寺走一趟吧。”   梁凛道:“服了这药,终生不能再开口了,你可会怨我?”   宋时年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左腿,垂眸遮住眼底汹涌波澜。   怎么会怨呢?若是死可以换得梁凛康健,他也定会心甘情愿赴死的。   自那件事发生起,宋时年再没能在梁凛的屋内过夜。   今夜也不例外,他睡的是屋外的小榻。   宋时年并不算矮,蜷缩在窄小的床板上,睡得却很安心。   那人的味道,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安神香。   ……   那些新入府的小孩儿很快被嬷嬷们“教导”得很好。   没有什么是一鞭子下去后教不会的。   留下来的小孩都是五六岁左右的,可塑性强,各个方面来说。   宋时年去查看教导进度时,注意到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那日宋时年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便把他吓得瑟瑟发抖,可今日相见时,小孩已经可以恭敬又得体地向他行礼。   他给这个孩子取了个新名字。   宋秋水。     东西很快就被处理完了,宋时年做事总是简单利落。   作为奖励,夜里交缠时,宋时年成功讨到了一个吻。这个吻粗暴带着血腥气,可是宋时年很满足。   梁凛心情不错,他甚至在宋时年提出替他清洗左腿时无声默许了这个称得上僭越的请求。   宋时年不着寸缕,顶着一身青紫斑驳,端了温水来为他擦拭身体。   红烛滴泪,他跪在地上,汗液仍在身上沾黏滑动,卷翘的黑色睫羽上坠着一颗小小的汗珠。宋时年恍若未觉,只是垂眼认真仔细地替他清理腿根断口处黄白色的脓液和渗出的血迹。   如瀑青丝垂落,梁凛将手插入他的发间,漫不经心地把玩。   忽地,他开口:“三千烦恼丝,不若全砍了舒心。”   宋时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梁凛微微俯身,细细地瞧他。   唇一弯,笑不达眼底:“阿年,你真没劲。”   宋时年不答话,他便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逼他抬头。   四目相对,梁凛道:“哑了?”   宋时年:“还差最后一次。”他的声音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也并不粗哑,而是温和而细弱的。   梁凛懂他的意思,勾唇笑了:“旁人都晓得爱惜自己的嗓子,你倒是巴不得自己是个哑的。”   “等过了今晚,我便给你最后一次的药。”   宋时年没等到今晚过去,便拿到了药。   他跨坐在梁凛的身上,在无边的欲海里,茫茫然似颠簸的小船,他眼神迷离地被梁凛捏住下颚,半强迫地张开嘴,咽下了那颗他等了一个月的药。   ……   梁凛将手指探入他的口中,指尖搔刮他敏感的上颚,勾缠他湿热的软舌。   宋时年乖乖张开嘴,舌头迎合那根手指,轻柔地舔舐。   哪怕是被深喉,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眼中含泪,朦胧泪眼望着上方的梁凛,眼底掩藏着隐秘而汹涌的爱意和镌刻灵魂的驯服。   梁凛收回手,顺便擦掉了宋时年唇上的血——这是之前梁凛咬出来的。   宋时年乖乖巧巧,自己抬起头,柔柔地看着他。   梁凛没看他,他闭上了眼,指腹无意识地揉搓着。   “下个月廿三,去灵泉寺走一趟吧。”   梁凛道:“服了这药,终生不能再开口了,你可会怨我?”   宋时年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左腿,垂眸遮住眼底汹涌波澜。   怎么会怨呢?若是死可以换得梁凛康健,他也定会心甘情愿赴死的。   自那件事发生起,宋时年再没能在梁凛的屋内过夜。   今夜也不例外,他睡的是屋外的小榻。   宋时年并不算矮,蜷缩在窄小的床板上,睡得却很安心。   那人的味道,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安神香。   ……   那些新入府的小孩儿很快被嬷嬷们“教导”得很好。   没有什么是一鞭子下去后教不会的。   留下来的小孩都是五六岁左右的,可塑性强,各个方面来说。   宋时年去查看教导进度时,注意到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那日宋时年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便把他吓得瑟瑟发抖,可今日相见时,小孩已经可以恭敬又得体地向他行礼。   他给这个孩子取了个新名字。   宋秋水。     东西很快就被处理完了,宋时年做事总是简单利落。   作为奖励,夜里交缠时,宋时年成功讨到了一个吻。这个吻粗暴带着血腥气,可是宋时年很满足。   梁凛心情不错,他甚至在宋时年提出替他清洗左腿时无声默许了这个称得上僭越的请求。   宋时年不着寸缕,顶着一身青紫斑驳,端了温水来为他擦拭身体。   红烛滴泪,他跪在地上,汗液仍在身上沾黏滑动,卷翘的黑色睫羽上坠着一颗小小的汗珠。宋时年恍若未觉,只是垂眼认真仔细地替他清理腿根断口处黄白色的脓液和渗出的血迹。   如瀑青丝垂落,梁凛将手插入他的发间,漫不经心地把玩。   忽地,他开口:“三千烦恼丝,不若全砍了舒心。”   宋时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梁凛微微俯身,细细地瞧他。   唇一弯,笑不达眼底:“阿年,你真没劲。”   宋时年不答话,他便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逼他抬头。   四目相对,梁凛道:“哑了?”   宋时年:“还差最后一次。”他的声音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也并不粗哑,而是温和而细弱的。   梁凛懂他的意思,勾唇笑了:“旁人都晓得爱惜自己的嗓子,你倒是巴不得自己是个哑的。”   “等过了今晚,我便给你最后一次的药。”   宋时年没等到今晚过去,便拿到了药。   他跨坐在梁凛的身上,在无边的欲海里,茫茫然似颠簸的小船,他眼神迷离地被梁凛捏住下颚,半强迫地张开嘴,咽下了那颗他等了一个月的药。   ……   梁凛将手指探入他的口中,指尖搔刮他敏感的上颚,勾缠他湿热的软舌。   宋时年乖乖张开嘴,舌头迎合那根手指,轻柔地舔舐。   哪怕是被深喉,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眼中含泪,朦胧泪眼望着上方的梁凛,眼底掩藏着隐秘而汹涌的爱意和镌刻灵魂的驯服。   梁凛收回手,顺便擦掉了宋时年唇上的血——这是之前梁凛咬出来的。   宋时年乖乖巧巧,自己抬起头,柔柔地看着他。   梁凛没看他,他闭上了眼,指腹无意识地揉搓着。   “下个月廿三,去灵泉寺走一趟吧。”   梁凛道:“服了这药,终生不能再开口了,你可会怨我?”   宋时年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左腿,垂眸遮住眼底汹涌波澜。   怎么会怨呢?若是死可以换得梁凛康健,他也定会心甘情愿赴死的。   自那件事发生起,宋时年再没能在梁凛的屋内过夜。   今夜也不例外,他睡的是屋外的小榻。   宋时年并不算矮,蜷缩在窄小的床板上,睡得却很安心。   那人的味道,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安神香。   ……   那些新入府的小孩儿很快被嬷嬷们“教导”得很好。   没有什么是一鞭子下去后教不会的。   留下来的小孩都是五六岁左右的,可塑性强,各个方面来说。   宋时年去查看教导进度时,注意到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那日宋时年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便把他吓得瑟瑟发抖,可今日相见时,小孩已经可以恭敬又得体地向他行礼。   他给这个孩子取了个新名字。   宋秋水。     东西很快就被处理完了,宋时年做事总是简单利落。   作为奖励,夜里交缠时,宋时年成功讨到了一个吻。这个吻粗暴带着血腥气,可是宋时年很满足。   梁凛心情不错,他甚至在宋时年提出替他清洗左腿时无声默许了这个称得上僭越的请求。   宋时年不着寸缕,顶着一身青紫斑驳,端了温水来为他擦拭身体。   红烛滴泪,他跪在地上,汗液仍在身上沾黏滑动,卷翘的黑色睫羽上坠着一颗小小的汗珠。宋时年恍若未觉,只是垂眼认真仔细地替他清理腿根断口处黄白色的脓液和渗出的血迹。   如瀑青丝垂落,梁凛将手插入他的发间,漫不经心地把玩。   忽地,他开口:“三千烦恼丝,不若全砍了舒心。”   宋时年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梁凛微微俯身,细细地瞧他。   唇一弯,笑不达眼底:“阿年,你真没劲。”   宋时年不答话,他便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逼他抬头。   四目相对,梁凛道:“哑了?”   宋时年:“还差最后一次。”他的声音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也并不粗哑,而是温和而细弱的。   梁凛懂他的意思,勾唇笑了:“旁人都晓得爱惜自己的嗓子,你倒是巴不得自己是个哑的。”   “等过了今晚,我便给你最后一次的药。”   宋时年没等到今晚过去,便拿到了药。   他跨坐在梁凛的身上,在无边的欲海里,茫茫然似颠簸的小船,他眼神迷离地被梁凛捏住下颚,半强迫地张开嘴,咽下了那颗他等了一个月的药。   ……   梁凛将手指探入他的口中,指尖搔刮他敏感的上颚,勾缠他湿热的软舌。   宋时年乖乖张开嘴,舌头迎合那根手指,轻柔地舔舐。   哪怕是被深喉,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眼中含泪,朦胧泪眼望着上方的梁凛,眼底掩藏着隐秘而汹涌的爱意和镌刻灵魂的驯服。   梁凛收回手,顺便擦掉了宋时年唇上的血——这是之前梁凛咬出来的。   宋时年乖乖巧巧,自己抬起头,柔柔地看着他。   梁凛没看他,他闭上了眼,指腹无意识地揉搓着。   “下个月廿三,去灵泉寺走一趟吧。”   梁凛道:“服了这药,终生不能再开口了,你可会怨我?”   宋时年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左腿,垂眸遮住眼底汹涌波澜。   怎么会怨呢?若是死可以换得梁凛康健,他也定会心甘情愿赴死的。   自那件事发生起,宋时年再没能在梁凛的屋内过夜。   今夜也不例外,他睡的是屋外的小榻。   宋时年并不算矮,蜷缩在窄小的床板上,睡得却很安心。   那人的味道,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安神香。   ……   那些新入府的小孩儿很快被嬷嬷们“教导”得很好。   没有什么是一鞭子下去后教不会的。   留下来的小孩都是五六岁左右的,可塑性强,各个方面来说。   宋时年去查看教导进度时,注意到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那日宋时年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便把他吓得瑟瑟发抖,可今日相见时,小孩已经可以恭敬又得体地向他行礼。   他给这个孩子取了个新名字。   宋秋水。     东西很快就被处理完了,宋时年做事总是简单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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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凛道:“服了这药,终生不能再开口了,你可会怨我?”   宋时年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左腿,垂眸遮住眼底汹涌波澜。   怎么会怨呢?若是死可以换得梁凛康健,他也定会心甘情愿赴死的。   自那件事发生起,宋时年再没能在梁凛的屋内过夜。   今夜也不例外,他睡的是屋外的小榻。   宋时年并不算矮,蜷缩在窄小的床板上,睡得却很安心。   那人的味道,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安神香。   ……   那些新入府的小孩儿很快被嬷嬷们“教导”得很好。   没有什么是一鞭子下去后教不会的。   留下来的小孩都是五六岁左右的,可塑性强,各个方面来说。   宋时年去查看教导进度时,注意到了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那日宋时年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便把他吓得瑟瑟发抖,可今日相见时,小孩已经可以恭敬又得体地向他行礼。   他给这个孩子取了个新名字。   宋秋水。   
肆/笼鸟
病态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