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恒京
林斐安安慰她,说:“沈将军会平安的。”
她点了点头,似乎想把这情绪掩盖起来,“但愿执恩一切安好。”
“斐安,执恩是个很好的人,同他在一起,你会幸福的。”她又看向林斐安,眼神中似有期待。
林斐安看着皇后认真的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
皇后又开口道:“如今边疆形势严峻,人人皆传谣言,本宫希望你莫言被带偏了节奏,相信执恩,他会回来的。”
林斐安问:“娘娘也听说了,此战危险吗?”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别处,“本宫更愿相信执恩。”
很快,便到了傍晚,皇后想留她吃晚饭,被她拒绝了。
皇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竹兰送她。
“皇后娘娘似乎很喜欢你。”竹兰开口道。
林斐安看着远处的渐暗的风景,没有说话。
只听见她又开口说:“你大概也听说了沈将军边疆的事吧。”
林斐安一直在盯着一个地方,有些入迷。
因为她远远的看到一个男子背对着她而站。那背影与十年前,她推开木屋,她的师傅同她说:“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时即将要转过身对她笑的背影重合。
那人确实也转过身。
此时只看见一位侍女向他走去,接着听见一句,“三皇子。”
他似乎也看见了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这个方向看。
她回过神,自嘲的笑了笑,“也许吧。”
马上要嫁人为妻,与她所向往的自由生活背道而驰。可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幸福,包括她的母亲。
萧逸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竟然没听见侍女叫他。
侍女见状,又开口叫了他,“三皇子?”
“嗯。”他反应过来,回答道。
“陛下让三皇子过去。”
“我知道了。”他又朝她的刚才方向看去,此时远处早已没了她的影子。
林斐安回了林府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林府的人情绪似乎格外的低落。
他们大都垂着眸,不说话,只是干着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们脸上惆怅的表情却令人难以忽略。
“怎么了?”林斐安走到其中一人身前问道。
那人见眼前之人是三小姐,连忙收起了的她的情绪,开口道:“无事,三小姐莫要多问了。”
不仅是她,其他人听到林斐安的声音,也都舒展了眉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惆怅之人并非他们。
林斐安思索片刻,转身向书房走去。
她知道,既然他们不愿告诉她,那这件事就注定要瞒着她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找能开口说话的人。
“老爷,你真是糊涂。”林斐安远远的就听见何虞撕心裂肺的声音。
“如今之计,是瞒着斐安,让她平安出嫁。”林盛的声音想起,似是充满无奈。
“您要用林家的的幸福,换她一个人的幸福吗?”何虞跪坐在地上,双眼通红,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林盛,“林沈两家马上联姻,我们大可不必死撑,只需要让林斐安去找沈夫人说情啊。”
“够了。”林盛坐在案前,怒吼道。他走下来,到何虞的面前,看着她,说:“斐安如今还未嫁过去,如何能去求沈夫人。”他的眼中是不可忽略的疲惫。
前两日开始,他就发现几个以丞相为首的几位高官,都在针对他。
今日下朝的时候,张丞相又在他旁边说了一句:“林大人,一路走好啊。”
他知道,大抵是前几天他们呈现上的奏折皇上批准了。
何虞跪坐着,慢慢拉着他的衣袖,说:“我们不能离开京城啊。”
离开了京城她的林霜怎么办,外人怎么看他们林家,又怎么看她们何家。
林盛闭了闭眼睛,想缓解这几日的疲惫。他十分艰难的睁开眼睛,“我们没有选择了。”
若是当真能有机会,他也不至于伏案了四五日还没想出任何办法。
偏偏恒京的刺史近日逝世,京城要派一人去,决定本就匆忙,再加上张丞相一众人的言语,更是让皇帝觉得林盛才是最适合的。
若是做个刺史林盛也不会不愿意,偏偏那恒京属于偏僻地区,与京城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何能让在京城过惯了奢华日子的林家愿意去那荒凉之地。
“老爷”何虞站起身,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从地狱来的魔鬼。她伸出手,双手拉住林盛胸前的衣服,声音变的平静却凄冷,开口说:“老爷,别忘了我何家为什么把我嫁给你。”
林盛张了张嘴没说话。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令人恐惧,“哈哈,哈哈哈,所有嫁给你的人都会不幸的,程梓暖是这样,”她又指着自己,怒吼道:“我也会是这样。”
“啪。”
林盛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何虞因为没有站稳,又跌坐了下去。
她坐在那里,似乎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重复那句:“程梓暖是这样,我也会是这样。”
林盛想道歉,但张了几次嘴,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程梓暖就是他的底线。
林斐安的手握成拳,暗暗的用着力。她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用力推开门。发出的响声惊动了林盛和何虞。
借着打开门发出的光,可以看到何虞的脸上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头发早已散乱,几缕头发在前面,她转过头看向林斐安,苍白的脸上打了一束幽暗的月光,一改往日林家大夫人的常态,此刻的她狼狈至极。
林盛也看着这个见面不到一个月的女儿,愧疚涌上心头。他欲言又止,想叫她一声斐安,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他知道当初是他对不起他的女儿,对不起他的爱人。
反观何虞,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朝林斐安爬过去,想去抓住她的衣角,被林斐安躲开后,愣了愣,又开口:“斐安,我求你,你去求求沈夫人,帮帮我们,好吗,我不想走,不想走啊。”
林斐安冷眼俯视着她,如同在看跳梁小丑。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盛想解释,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何虞就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