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对不起

  林斐安运用轻功向前几步,与程旭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们相视一笑后,同时向对方发起进攻。      彦承秀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约摸着有一炷香的时间,林斐安的那把剑被她的师傅的剑挑起后又丢在地上,剑插在了土里。      程旭把剑收入剑鞘,缓缓开口说道:“你又输了。”      林斐安微微一笑:“我若能赢,便不是师傅的徒弟了。”      程旭的目光看向彦承秀,问道:“他是谁?”      “师傅的新徒弟。”      程旭手背过身去,转身向小木屋里走去:“进来吧。”      林斐安捡起地上的剑,对彦承秀说:“走吧。”      彦承秀完全沉静在了刚才的精彩的打斗中,听到林斐安叫他,他才回答道:“来了。”      木屋中,林斐安与彦承秀坐在一起,程旭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你叫什么名字?”程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      彦承秀猛的抬起头,说:“我叫彦承秀。”      程旭顿了顿,开口说:“是个好名字。”他又问:“跟了我,你可能会很辛苦,每天没有自由,规矩也很多。你可愿意认我这个师傅。”      彦承秀看了看林斐安,心想:斐安师姐肯定也是那么来的,既然斐安师姐都能努力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能。      于是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愿意。”他起身走到旁边后,冲着程旭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程旭将他扶起来,“好,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学武功吧。”      临近傍晚,她们才下山。此时夕阳西下,影子被拉长,映出两个女子修长的身影。      从枫坞村到京城林家大约需要两个时辰,回去后已是亥时。因为太晚了,她们就在路边随便吃了碗面。      但是还是有人怕她们饿着,她们回去不久后,林芙音就悄悄地给他们送来了糕点。      “三姐,三姐你在吗?”林芙音开了条门缝向院子里望着。      当芷正在借着油灯移植她从山上采下来的花,听见了她的声音,连忙邀她进来。      林芙音没有看到林斐安,又问道:“三姐不在吗?”      当芷回答:“小姐正在沐浴,四小姐先等一下吧。”她接过林芙音拿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四小姐,这是什么?”      林芙音开口:“这是我娘特意嘱咐我给三姐和你拿的糕点。”      当芷一层一层的打开食盒“哇,四小姐,你这拿的也太丰盛了吧。”      林芙音笑了笑,“娘说了,怕你们吃不饱,让我多拿些。”      此时,林斐安正沐浴完,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芙音看见她亲切的叫了声“三姐。”      林斐安冲她点头示意。接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诧异,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开口:“芙音,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芙音没懂她这隐晦的不能再隐晦的意思,“没关系,正好今日有时间,想来同三姐说说话。”      她接着又说:“三姐,过几日便是宫宴了,娘说了,趁着这几日我带三姐去买几件衣服,到时候穿。”      “宫宴?”林斐安不解的问。      林芙音准备给她细细讲一下宫宴的步骤,还没开口就被林斐安打断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林芙音有些不解,但还是说了句:“我明日再来看你。”就走了。      林芙音出去以后。林斐安也让当芷回去休息。      不过片刻,门被打开了,他缓缓的走进来。      林斐安看着他的动作,开口询问:“你又受伤了?”      他回了句:“是。”      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如上次如出一辙。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进来后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      林斐安因为他的做法有些忍俊不禁,“你倒是轻车熟路。”她转身去柜子里拿药和纱布。      这次的伤在肩上,他掀开衣服,漏出肩上的伤口,林斐安细心的帮他上药,隐约可以看到他上次后背上的伤还没好。      “好了,”她站起身“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你不简单啊。”林斐安说着这句话,眼神突然犀利,她伸出手,直直的向着他的脸,眼看快要碰到面具了。      他的目光冷了下来,一抬手,将她的手打掉。由于惯性,林斐安转了两圈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剑张跋扈。      他突然笑了,开口道:“这是干什么,还没给我缠纱布呢。”      林斐安向他走去,低声喃喃道:“就是趁着没换纱布。”废话,换了纱布再动手,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呢。      “你认出我来了吧。”好听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林斐安手一顿,接着继续给他包扎伤口。      他又问起:“什么时候。”      林斐安抬起头,与他对视上:“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他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林斐安等了十年。      十年前林斐安还是个小孩子,他也是个小孩子。      那天师傅下山买吃食,她一个人在山上练剑。      等到傍晚,师傅回来的时候,背上背了一个人。      她帮着师傅把他放在床榻上后,师傅说他发烧了,让她去煎药。她亲自把药煎好,亲自给他服下后,他醒了。      那个晚上她坐在凳子上同他聊了一个晚上。      直到快天亮才困意来袭,趴在床边睡了过去。林斐安记不清那晚说了什么了,依稀只记得那个晚上她很开心。      第二天,林斐安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上了床,是师傅把她抱上去的。      她掀开被子,下床急切寻找他的身影。推开门后发现他在院里同师傅练习剑术,她开心的跑过去。      听见师傅说:“他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      她笑了,笑容明媚。      那是她也是最后一次有过那么明媚,天真的笑容。      从那天起她有了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师弟。他们每天一起去张大娘家吃饭,每天一起去山上练剑。      就当她以为这种美好生活还能持续很久的时候,他走了。      走的悄然无声,不管是山上,还是家里,都没有一丝他存在过得痕迹。      他的脸上一直带着面具,他也不解释面具的来由。林斐安开始试图摘过几次,但是都没有得逞,后来也就放弃了。于是从始至终林斐安都没有见到过他的真面目。      她哭了,哭的很悲惨,从那以后她不再相信永久。她认为永久是漫长的,是遥遥无期的,没有人能陪伴着她到永久。      她渐渐失去了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开始变得坚韧不拔。除了师傅和张大娘,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努力练剑,不敢有一刻懈怠。终于她的努力让她不比男子差分毫。      习武这条路,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因此十六岁本该是灿烂的年纪,可她却有种饱经沧桑后的淡泊。正因如此,才决定了她的一生,将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
第12章 对不起
庶女惊华:将军请接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