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什么?夫人在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夫人再说一遍,可好?”蔚迎蓉坐在一边,居高临下看着杨氏。      杨氏看着她手里的银针,心里气急,刚才笑的厉害,此刻腹痛不止,又想起那颗黑黢黢的药丸,直犯恶心。      “既然拿了钱,就走吧!”      “那可不行,夫人划伤了我的脸,得给我钱去医治,不然我这心情不好,就容易……”蔚迎蓉晃了晃手里的银针,一副你懂的表情。      “查嬷嬷,去给她取钱!”杨氏咬牙,细嫩的手指掐出一道道血痕,才勉强压住心底的火气。      小贱人,本想留你条几天,没想到你这么着急,那我可容不得你了!杨氏眼神发狠,舒尔又扬起一抹笑。      蔚迎蓉拿到查嬷嬷送来的五百两银票,甩了甩,“嗯,夫人,这要是不够,我再来要!”      金珠被自家小姐的动作搞的一愣一愣的,蔚迎蓉看她楞在一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走吧。”      “夫人,这……”查嬷嬷看着满地的丫鬟仆妇,为难的看着杨氏。      “废物,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是。”查嬷嬷揉了揉被杨氏踹的生疼的小腿,苦着脸出了门。      陈大夫背着药箱,领着小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见了一地的丫鬟,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果然,这高宅大院内的龌龊,真是心惊。他刚蹲下要把脉,就被查嬷嬷拦住。      “大夫,这边请。”      陈大夫这才注意到,屏风后还坐着一人,看打扮,应该是相府夫人,可为何又拿帕子盖着脸呢?难不成伤的是脸?      “陈大夫,烦请你给我们夫人看看,她今日不小心吃错的东西。”查嬷嬷一脸讨好的对着屏风,话却是对着陈大夫。      陈大夫倒也没计较,将脉枕拿出来,给杨氏细细把脉。只是这脉象,并无不妥,这所谓的吃坏东西,又是什么呢?      查嬷嬷看着陈大夫时而蹙眉,时而捋胡须,时而长吐气,急的满头大汗,一双手也汗涔涔的。      半刻钟,陈大夫也未说一言,杨氏心急如焚,难道自己真的,栽到这小贱人手里了?      “陈大夫,有什么直接说吧!”杨氏看向查嬷嬷,查嬷嬷会意,连忙进屋取了令牌,出门交代小丫头拿着牌子去药医署请医官。      “夫人,你这脉象,没有异常,只是肝火过旺,易伤脾肺,喝上几壶降火茶就行了。”陈大夫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行了,给地上的丫鬟看看吧。”杨氏冷声,这陈大夫,医术也没那么高嘛,这么一大颗药丸吃进去,竟然会看不出来!怪不得每次出诊只要一两银子。      陈大夫不擅长针术,一时间也找不到很好的破解之法,挨个把脉的时候,最初被扎的岁桃反倒是自己解开了针术。      “陈大夫,我好像能动了。”岁桃眼睛红肿,她揉了揉手臂,吸着鼻涕走到陈大夫身边。      “师父,你看她,自己动了,还会说话了。”小童诧异的看着岁桃,不明白她怎么就会动了。      陈大夫又去给岁桃把了脉,“嗯,没事了,看来下针那人,手下留情了。”      在场的几位,伤的都不重,陈大夫给查嬷嬷等人开了伤药,才领了钱回去。      杨氏精神头十足,躺在榻上气的胸疼,这蔚迎蓉,吃了那么多忍冬,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看来,有些事是不得不提前做!      蔚迎珍在内侧听着屋内乱哄哄的闹成一团,丝毫提不起力气,稍微起身一点,头就晕的立刻栽倒。再加上屋内的人被蔚迎蓉银针扎的后怕,是以没有一个人想起给她叫个大夫。      蔚迎蓉和金珠两人,出了相府,一路东走西看,金珠担心自家小姐,特意拿了斗笠给她。蔚迎蓉看着手里白色的斗笠,本想拒绝,可一想到摄政王,又连忙戴上,将脸遮的严严实实。      那日虽然用银针将摄政王的寒毒引到左腿上,可自己也是趁人之危。再说这摄政王势力强,肯定不会甘愿吃亏,再看看这城里巡逻的警卫,还是要早点将这斑块去除才是。      “小姐,咱们先去哪里啊?”金珠在内院待的时间久,因着蔚迎蓉自卑,所以也很少出府,走的远了,还有点不认识路。      “先去药堂。”蔚迎蓉凭着记忆朝同济堂走去,一路上,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摄政王昨夜遇刺的事情。摄政王在民间的声望不是一般的高,虽说他恶名在外,但他最近几年对东晋国做出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      “唉,这摄政王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上战场,不仅将边境作乱的西周国打的瑟瑟发抖,还将猖獗的匪盗全部收服,却被心腹反手一刀,差点就死了。”      蔚迎蓉听的好奇,带着金珠坐在一边,顺带要了一碗小食。      “对啊对啊,听说摄政王的养父家,为了防止他逃走,小小年纪就给他吃寒毒,随着年龄增长,那寒毒是有增无减,每到月圆之夜就寒毒爆发,生不如死。”      “唉,要不说,这摄政王也是过分的,那和顺亲王府也算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纵使人家给他下了寒毒,他也不能将人家满门屠尽啊!”      闲聊的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隔壁桌身穿墨青麻布的短打青年,端着茶碗的手,青筋暴起,深吸了几口气才抑制住满腔怒火。      “唉唉,什么满门屠尽,摄政王杀的可是叛国通敌的细作,根本就不是因为人家给他下寒毒!”      二人争辩起来,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蔚迎蓉不敢多待,带着金珠去成衣铺子买了两套成衣,又买了一些布料,才朝药堂走去。      东晋国的药堂很少,国都这里也就三四家而已,蔚迎蓉拿出单子,几乎将药堂内的药材全部都抓了一遍。      抓药的小童抓到一半,忍不住发问:“小姐,你这是要配什么药,这单子上可是包含了我们药堂内九成的药了。”      “这么多吗?小姐?”金珠奇怪极了,小姐一夜没见,怎么像换了一个人,还懂药、会扎针,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的了。      蔚迎蓉隔着斗笠,压低嗓子说道:“药我自己会配,你且抓完,药钱绝不会少了你的。”      那小童倒是麻利,一刻钟不到就将药材全部打包好,“一共是三百五十七两三钱,就给三百五十七两吧,那零头就抹了。”      蔚迎蓉付了钱,又买了几个药罐子和杵臼,招了个马车回了相府。
第八章
重生医女之摄政王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