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将手枕在脖颈后偏头看向张星遥， 玻璃窗透进来一点微弱的月光映照在他脸颊上，眼尾微微下垂没了嚣张戾气，睡着的样子还挺乖巧。 　　 　　裤子潮湿的难受，被他紧紧夹着动弹不了，带着无奈渐渐呼吸绵延… 　　 　　月亮下班，红日亲吻着地平线宣告白昼，光圈透过窗户晕染在俩位少年脸上，张扬且漫漫。 　　 　　张星遥半醒未醒伸了个懒腰，手背触摸到光滑又毛绒绒的东西，冷不丁睁开眼。 　　 　　季池同时也睁开眼。 　　俩人相互对视。 　　 　　“早，”季池先开了口，睡眼朦胧低头看向张星遥腿中间，声音微哑：“你精//力挺好。” 　　 　　张星遥还保持着大腿紧夹他的姿势，大脑一片空白，惺忪的睡眼不可思议睁的贼大，木纳的上下扫描，发现自己光溜溜一片，眼前的画面太过荒谬。他笑了一声，可能是重启方式不对，他闭上眼从新睁开。 　　 　　“卧槽，”一脚将季池踹下床，一边说，“哎呦我去，卧槽。”嘴都打了瓢。 　　 　　这一脚直接给季池踹懵，他捂着后腰骂道，“是不是有病？” 　　 　　张星遥连忙拿起小被子，裹在身上：“你怎么在我家？” 　　 　　“我梦游来的。”季池没好气的回他，不想和醉鬼解释什么，费劲！ 　　 　　“为什么我没穿衣服，你对我做了什么？”张星遥有个易于常人的本领，喝多后丢人的事情会自动过滤，滤的连渣都不剩。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难道…自己…越想越糟心… 　　 　　“有事吗你？”季池捡起地上的T恤低头套上，从他身边经过瞥他一眼，“神经病。” 　　 　　出了门他掏出手机看眼时间才七点多，平常这点还在睡觉，在小酒吧上班作息时间混乱，一般没什么事中午才会醒。 　　 　　他走到小巷里的小卖部，在遮阳伞下的冰柜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大口喝下半瓶才感觉活过来。喝完去往附近公交站等班车，趁今天起早去看看奶奶。 　　 　　他养父家原先也住在青南巷，后来政府拆迁盖农贸市场征用了那快地，安置补偿套小区房，在老城区火车站附近。 　　 　　到了小区他养父住的楼道里，他在铁盒信箱上摸出一把钥匙，开门前踟躇半刻，还是打开进了屋，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季卫东不在家，松下一口气。 　　 　　房子是个小型三居室，不大的客厅，朝南主卧是季卫东住，房间杂乱不堪，弥散着酒味和浓浓的霉味，朝东一间奶奶住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房间也算不得清爽。 　　 　　朝北一间小卧室原本是季池住，后来搬去小酒吧，这间房就空了出来，他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寥寥一些日常用品收拾走，房间已然空荡荡，床板上厚厚的积灰，墙壁周角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是小池吗？”奶奶卧在床上冲门外喊着。 　　 　　“嗯，是我，”季池在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拿到奶奶卧室，“腿怎么样，走路还疼吗？都说带你去医院，非不肯去，医院吃人？” 　　 　　“不疼了，年纪大就这样，”奶奶接过水，“都快埋土的人，浪费那钱，没病去医院啊都能查出一身病。” 　　 　　“呸呸呸，”季池说，“奶奶你能长命百岁，埋什么土。” 　　 　　奶奶靠在床头拉过季池的手：“小池啊，是我拖累了你，走吧，去外面闯闯，说不定可以遇到…” 　　 　　“好了刘桂琴，”季池打断她，“有你在我哪都不去，别想甩了我。” 　　 　　奶奶放开他的手，拿起床边的蒲扇替他扇着风：“是我季家欠了你，小池，奶奶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也保护不了你，只愿啊你能离开这里，奶奶闭眼都能瞑目了。” 　　 　　“刘桂琴，”季池起身问她，“吃什么？老样子吧，疙瘩汤，我去做。”他知道奶奶是为了他好，可依然不想听。 　　 　　“吃的来咯，”季池端碗疙瘩汤，在嘴边吹了吹，“老佛爷您请。” 　　 　　“还端过来，又不是不能动了，”奶奶嘴上这么说，幸福溢满了皱纹的脸，“我的孙子什么都会，以后谁嫁给你多幸福啊。” 　　 　　一天季池都陪着奶奶，这样的时光安谧而温馨。 　　 　　一声吐痰推门声响起，屋里笑语顿时停滞，季卫东回来击破了这份美好时光。 　　 　　“快走，赶紧走。”奶奶激动地歪起身子推着季池，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季池对奶奶说，“没事的，现在走。”他不想让奶奶担心出门将房间关上。 　　 　　季卫东一身酒味，裤裆都尿湿了，看见季池歪歪扭扭走过去，用力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大骂道：“小畜生，还知道回来，”薅着他头发，猛地将他甩地上，“钱，拿钱。” 　　 　　“拿钱给你赌吗？”季池脸色惨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季卫东恶声恶气的说：“妈的，不给钱，不给钱那老不死的就别吃饭。” 　　 　　“你敢，”季池颤抖吼道，“你敢对奶奶做什么，我杀了你。” 　　 　　季卫东怒骂道：“娘个逼，”上去一脚踢在季池身上，吐口痰，“你个狗娘养的长本事，杀老子，”抽出皮带恶狠狠往他脸上抽，“杀老子，老子先抽死你。” 　　 　　季池被抽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额头一滴滴汗水滚下，他紧紧咬着牙关硬是没吱一声。 　　 　　季卫东瞧这小畜生还不拿钱，瞪着小眯眼，凶狠的威胁道：“娘了逼，快点拿钱，不拿钱老子给那老不死床给掀了。” 　　 　　季池心口一拧，对于他来说李卫东就是个人畜不如的东西，喝了酒更是和疯子一样，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来。心里害怕，害怕他真的会对奶奶做什么。不敢反抗激怒他，从口袋掏出五百块现金。 　　 　　季卫东一把夺过，吐口唾沫数了数，愤怒的骂道：“妈逼的，这点钱打发要饭？”一把提起他往他口袋里翻钱没翻到，怒气冲冲跑到厨房拿刀。 　　 　　季池趁他去厨房的空隙仓皇逃跑，大步跑用力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浑身湿透，扶着路边一处路灯杆子弯腰喘气，平静下来他背对灯杆慢慢滑坐到地上。 　　 　　他想，恶人为什么没有恶报呢？季卫东应该去死，他又想到了奶奶，可能是为恶不灭之人，有为善之人在替他积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