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谨无奈的低头笑笑，“其实我没遵守规矩，我们这群人当时还说不找对象，打一辈子光棍。” 　　 　　“为什么？” 　　 　　“我们这一行说不定哪天就把命给交代了，有病啊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往火坑里推？” 　　 　　温恬揽在他脖子上的手骤然收紧，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那他们呢？” 　　 　　“死了。”钟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很平静，情绪没有丝毫波澜。“好点的就挨了一枪，痛快！倒霉点的就受点罪呗，反正结果都一样。我这也算是不容易，还活着呢！” 　　 　　话刚说完，他的嘴就被小丫头捂住，满脸都写着不悦。 　　 　　“你胡说什么呢！” 　　 　　钟谨拉下她的手，将头靠在她的颈窝里，深吸口气，享受鼻腔里充斥着的茉莉香。 　　 　　过了许久，钟谨终于听见温恬的声音，有些颤抖：“钟谨，你好可怜啊……” 　　 　　“嗤——”钟谨连头都没抬，在她的颈窝里笑出声来，甚至越笑越放肆，刚开始只是肩膀在动，到现在笑的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你笑什么？！” 　　 　　他被温恬气笑，自己在这儿声泪俱下的扯半个小时，就换来这丫头一句好可怜？她以为他要的是这个？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温恬在床上倒头就睡，钟谨吻上她的额头，停留不久，便起身出了房门。 　　 　　“叮——” 　　 　　钟谨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微信的提示音在此时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是秦远来的消息。 　　 　　【睡了？】 　　 　　【没。】 　　 　　可能是职业病的原因，怎么方便怎么来，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钟谨就接到来自秦远的电话。 　　 　　“被人家姑娘踢下床了？欲求不满，抑郁寡欢？要不要兄弟我舍身为你出来陪你喝两杯？”秦远的语气满含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感觉。 　　 　　钟谨早就习惯他这个样子，懒得跟他扯皮，开门见山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啧，你这人真无趣…理解不了人家姑娘怎么看上你的。” 　　 　　“……”钟谨沉默。 　　 　　“行，说正事。”秦远一改刚才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尸检报告出来了。” 　　 　　钟谨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沉声问他：“怎么样……” 　　 　　温恬早晨起床的时已经是八九点钟，自由职业的好处就是不用定时定点的上下班，但是钟谨早就出发去了警局，空气中的烟草味已经散的极淡，茶几上的茉莉好像换了一束，旁边仍然像往常一样摆着一份早餐。 　　 　　她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终于，目光停留在角落的一个啤酒瓶上，可能是钟谨喝完之后没来得及扔，她拿起来之后再卫生间冲洗了下，然后把桌子上的茉莉花插到酒瓶里，重新摆好。 　　 　　与此同时，钟谨已经在会议室等待秦远许久。 　　 　　门被推开。 　　 　　“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钟谨在看文件，头都没抬一下。 　　 　　“哎呀——”秦远长吁，一副头痛的样子。“尸检结果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啊，你说他们这群畜生是咋想的？” 　　 　　“我要是知道我不就也成畜生了？”钟谨面无表情地瞪他一眼，在他手里拿过文件翻阅。 　　 　　“不用看，跟塔莎差不了多少。” 　　 　　“他不是阴性？” 　　 　　“是阴性，跟吸毒没关系，跟运毒有关系。” 　　 　　钟谨光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就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手上的报告上。 　　 　　“氰化钾中毒？” 　　 　　秦远点头，随手扯了一个椅子坐下，与钟谨平视，“他身上的毒品还没排泄出来，他们应该是计算好了时间，在装毒品的避孕套外面抹了足够剂量的氰化钾，等他把毒品运到之后的半个小时这个人就会暴毙而亡。” 　　 　　“但是没想到让咱们的海关扣下了。”钟谨接话。 　　 　　“没错，”秦远打了个响指说道：“氰化钾一直在他的肠胃了停留，加重了他中毒的深度，所以他的存活时间也会大大缩减，就造成了审讯室的那种场面。” 　　 　　“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好奇。”秦远摸着下巴。 　　 　　钟谨：“什么？”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用氰化钾？毒品运到直接开枪杀了这人不就完了，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为了警告咱们。” 　　 　　如果开始的塔莎和那个不明来路的司机是在向钟谨宣战的话，那这次的死者，就等同于是打响了警察和毒贩战斗的第一枪。 　　 　　剂量刚好的氰化钾被人服入体内，这是卡纳格的惯用伎俩，如果是中途被警察截胡，那这个人的性命也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能做到让自己毫无牵扯，这是他的精明之处。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温恬是摸鱼的一把老手，正值休息日，她总能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休息，反正漫画有存稿，她也不急着更新，干脆就在家里躺平。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来电显示母上大人。 　　 　　“喂？”温恬打了一个哈欠。 　　 　　电话那头楚琴蹙眉：“你不会刚起床吧？” 　　 　　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慵懒回答：“嗯……起了五分钟了吧！”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楚琴不想再接下来这个话题，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收拾收拾，跟我去一趟寺庙里上柱香。” 　　 　　楚琴这个习惯保持多年，基本上一有空的时候就会去寺庙里拜佛上香，以祈求家人平安。 　　 　　温恬再次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她这两天老是感觉没睡醒，本想拒绝这个提议，但是嘴还没来得及张就想到了一件事，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拽出嘴里的棒棒糖应道：“妈你等着我！我这就来！” 　　 　　楚琴常去的寺庙在山上，周围的环境都很安静，除了树叶里的蝉鸣声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声音，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知道的人少，但是凡事来到此处之人都心怀虔诚。 　　 　　“妈，这里能求个护身符什么的吗？” 　　 　　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小心思楚琴比谁都明白，她了然一乐，几乎是用的肯定句：“想给小钟求一个啊？” 　　 　　就这么被自己亲妈揭穿，温恬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挠了把头发承认：“给他求一个……总归比较放心嘛！” 　　 　　“行！等会先带你去！我家囡囡还真是长大了哟……”楚琴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