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雍澜本能的想反问‘谁’，但她停住了，这个反问太过愚蠢。这个问题，她不能用愚弄对方也不想诓骗自己。 　　 　　“你喜欢他吗？”梁凡的声音有些呆板。 　　 　　“……”雍澜张了张嘴，并没发出什么声音，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喜欢的感觉太难界定，动心只是瞬间的荷尔蒙，并不能带来持久的多巴胺分泌。 　　 　　“我知道了。”梁凡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说道：“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没有变，我不能，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自私情感，强迫你来回应我，你也不需要对这件事负责。” 　　 　　“呃……嗯。”雍澜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短促的发出了个音节，算是回应。 　　 　　“我本来以为我并不在意，你和裴朗行相处的事。”梁凡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保持了声音的平稳，“我以为，我可以平静的接受你喜欢别人的事，因为那是你的自由，我没有能力干涉。” 　　 　　雍澜没有说话，目光盯着墙角散乱的矿泉水瓶。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呢？”梁凡的声音抬高，语气有些急促，“我什么地方不如他？到底是哪儿不对，我到底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雍澜听不下去的打断了梁凡，“你的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到底希望得到什么答案呢？难道你这种情绪上的做小伏低就能得到怜惜了吗？裴朗行他在我心里好不好，也跟我对你的判断没有关联。你们是独立的个体，我不会放在一起比较，” 　　 　　雍澜猛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声音保持清晰，“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言行和感情负责，我也一样。不要试图用情绪和态度去绑架、去控制别人的判断，结局不会变，但是……对你的看法是会变的。我希望你能明白……他的优秀并不会掩盖你的杰出，同理你的出色也不会影响他的卓越。” 　　 　　说完这段话，雍澜有些疲倦，等了一阵梁凡依然没有什么回应，她厌倦了无止境、无意义的等待，打算挂断电话。 　　 　　“我到现场的时候，他们正在擦地。”梁凡语气平静，话题转换到昨天他到现场时的情景，“很多人都在，现场非常混乱。”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雍澜追问。 　　 　　“说是怕传染。”梁凡轻轻的‘啧’的一声，昨天晚上他到现场看到这个情况，当场暴跳如雷的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但是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除干净。 　　 　　“这个说法……”雍澜撇了撇嘴，“找的也太随便了。” 　　 　　“但是当时他们每个人的状况都很……投入。”梁凡顿了顿，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擦地的几个戴着口罩，动作都很麻利，其他没有口罩的都在走廊上站着……所有房间的窗子都被打开了……” 　　 　　“看起来还真信了？”雍澜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那你昨天来的时候，房间里面是什么状况？除了地面被擦干净了，其他地方呢？” 　　 　　“地上有很多矿泉水瓶，都堆在一个角落，垃圾桶……也很满。”梁凡想了想，继续说：“靠门的地方有几个背包，不过锁门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拿走了。地板被擦的干干净净，气得我只能拎了几把拖布回物证所。” 　　 　　“物证的人就收了？”雍澜有些好奇。 　　 　　“骂骂咧咧的……拎走了。”梁凡‘哼’了一声，“一点没有职业素质。” 　　 　　“行，有结果了告诉我。”雍澜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排练厅，目光最后又落在矿泉水瓶上，“我先挂了。” 　　 　　“对不起。”梁凡赶在电话挂断之前开口道歉，“我不会再这样了，希望以后你还可以把我当做朋友。” 　　 　　“不必道歉。”雍澜有些厌倦继续纠结于这件事，“别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你是我的同事，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一起工作，见面是必然的，朋友关系也是必须保持的。别总弄的自己像被害者，没得选的事情都推给我。” 　　 　　挂断电话，雍澜长出了一口气，一早起来就接连被人打探感情生活，简直就是给她没睡多久的神经来了个二轮刺激。 　　 　　她走到墙角的矿泉水瓶旁边，换了几个角度仔细的打量了一阵，随后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多角度的照片，然后蹲下身，认真的清点了一下数量。 　　 　　“1、2、3……22、23……”她连数了几遍，数量都停在23瓶。雍澜站起身又朝着门边的垃圾桶走去，里面基本已经被塞满，很难从上面看清楚垃圾桶内具体的内容。 　　 　　雍澜有些费力的拎出套在桶上的黑色垃圾袋，一整袋，沉甸甸的。 　　 　　她推开门一路手上使着劲往陈妍的办公室走，现在除了哪里，没什么地方适合她翻垃圾，还不用跟好奇的人解释。 　　 　　走廊上依然很安静，刚刚跟她一起上楼的何梦梦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她拎着袋子快步走到陈妍的办公室门口，推开门，迅速的钻了进去。 　　 　　陈妍的办公室不大，里面也被各种家具塞了个满满当当，雍澜反锁好门，挪开有些碍事的办公椅，从办公桌下面抽出几张还没张贴的宣传海报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垃圾倒了上去。 　　 　　地面上很快的铺满了种类繁杂的各色垃圾，有团成一团的纸巾、吃掉一半的面包、空咖啡杯、水果残渣…… 　　 　　雍澜屏住呼吸仔细的扫视了几遍，并没有在里面看到排练厅提供的矿泉水瓶子，这件事在她脑子里画上了个问号。 　　 　　排练厅的水每天都会重新填装，保证每箱都是满满的24瓶，而这是她的工作，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在下班前把矿泉水都装了满箱，所以出事的排练厅里，有24瓶没开的矿泉水，这件事是不会错的。 　　 　　可是散落在角落里的只有23个瓶子，房间的垃圾桶里也没有……这就有点非同寻常了。 　　 　　演员大约午饭后才会进排练厅，而且一般都会连续排练几小时，很少有人会中途拎着水出来干别的。而且昨天事情发生的突然，应该也不会有人在那么混乱的场面里，还想着带瓶矿泉水离开…… 　　 　　雍澜清好地上的垃圾，又去检查了其他的排练厅，瓶子的数量都是24个，不多不少。 　　 　　所以……消失的矿泉水瓶子……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