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年2月18号晚，发生了什么？”刘凯问。 　　 　　“那天下午方晴一直在给蒋方思打电话。”王问枫叹了口气，“说她不想活了，说她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说死了做鬼都不放过蒋方思。” 　　 　　“傻女人啊。”王问枫撇了撇嘴，“她不知道，蒋方思早就想让她死了，而且还不惜亲自动手。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能用孩子绑住蒋方思。” 　　 　　“那天是你给祝烈烈打电话的？”刘凯盯着王问枫，缓缓地问。 　　 　　“是啊，蒋方思那天中午突然来找我，他让我骚扰祝烈烈，还要给她发一些伪造的聊天记录。”王问枫仰着头，语气不屑的继续说：“这个祝烈烈也是个痴的，竟然还愿意自投罗网，来当蒋方思的替罪羊。” 　　 　　“你是说，方晴是……”刘凯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对！方晴是被蒋方思杀的！他早就计划好了还偷偷的拿了祝烈烈的修眉刀。”王问枫想起当时蒋方思双目赤红的冲进来，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那天突然跑过来，说自己杀了方晴，需要来我这边换了衣服，然后又要回去应付祝烈烈。”王问枫有些发抖，“他让我把带血的衣服都烧掉，把灰冲进下水道里。毁尸灭迹不会有人知道。” 　　 　　“那你……”刘凯心里一紧。 　　 　　“衣服在我学校的柜子里，你们过去就能找到，柜子的密码是0818。”王问枫迅速的理解了刘凯的意思，“我怎么会相信他呢，我已经在深渊的泥沼里无法自拔了，但是我不忍心……我不忍心让别人跟我一样痛苦。” 　　 　　刘凯和记录员耳语了一下，对方马上走出房间，第一时间安排人去取回蒋方思的血衣证据。 　　 　　王问枫面带笑意，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刘凯坐在原地，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刚刚王问枫最后说的话，‘0818，这个数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谁的档案里来的？’ 　　 　　“那祝烈烈呢，她怎么回事？”记录员刚刚坐好，刘凯就再次开口询问。 　　 　　“蒋方思让我约她来谈判，自己装作是方晴，我告诉她的门牌号自然是我住的那间房的门牌号。”王问枫好像心情愉悦了起来，语气轻快的说：“而且我还让蒋方思把凶器放回祝烈烈的行李里，我告诉他这样就能做实祝烈烈。” 　　 　　“那个白痴，竟然真的信了。”王问枫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带走的刀上，我趁他不注意，在刀柄上按了两下，所以上面应该会有两枚我的指纹。如果人是祝烈烈杀的，那修眉刀上怎么会有我的指纹呢？” 　　 　　刘凯迅速的翻开了之前的物证记录，上面写着凶器上确有嫌疑人祝烈烈的指纹，且还另有不明人物指纹两枚。 　　 　　“怎么会有人杀了人，还带着凶器呢？”王问枫止住笑，“你说，他是不是个傻瓜！” 　　 　　刘凯心里一喜，又马上佯装淡定的翻阅起案卷。 　　 　　“蒋方思说他在那天晚上给祝烈烈喝的水里加了点镇定剂，所以他中途回去祝烈烈也没有醒。”王问枫继续说道：“等到凌晨两点，到我上场给她打电话。蒋方思还特意打开了窗子和灯，又调大了祝烈烈的手机铃声。” 　　 　　“之后呢？”刘凯沉下声音问。 　　 　　“之后？之后就按蒋方思预想的发展了。”王问枫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继续说：“祝烈烈被我一激，根本没有多想就跑了过来。” 　　 　　“当时她卑微极了，一点不像之前我见到的样子。”王问枫停顿了好一阵子，“她说她爱蒋方思，从没想过插足别人的感情，但情到深处，身不由己，她求我不要怪她，不要为了她伤害自己。” 　　 　　“好个情到不堪言处……”王问枫苦笑了一阵子，“我又何尝不知道，这痛苦的滋味呢。” 　　 　　“你们发生争执了？”刘凯继续问。 　　 　　“是啊，她一直在求我，求我放过彼此。”王问枫冷冷的说，“她说她不会再和蒋方思有任何联系了，她说完就要走，是我拦住了她。” 　　 　　“我也是没有办法，蒋方思在房间里装了监控器，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王问枫凄苦的笑了一下，“如果我不拉住祝烈烈，和她扭打，装作被她推倒的样子，我担心……” 　　 　　“担心什么？”刘凯追问道。 　　 　　“我担心蒋方思会一不做二不休，连她也一起……杀了。”王问枫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悯，“都是可怜人，我救不了方晴，但是不能让别人冒险。” 　　 　　“于是我故意被她推倒，没想到真的撞在了桌角上，昏了过去。”王问枫苦笑了起来，“我真该当时就死掉，为什么还让我醒过来受这份罪。” 　　 　　“那之后蒋方思找过你吗？”刘凯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缓缓地落了下来。 　　 　　“当然找过。”王问枫冷哼了一声，“他第二天就找到了我，告诉我警察已经抓了祝烈烈，还警告我现在我跟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家一损俱损。”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刘凯问。 　　 　　“他给我打了电话，约我见面去宾馆。”王问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一阵子才重新睁开，“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存了这种龌龊心思。见到他的时候我恶心的要命，但是又很害怕。” 　　 　　“那是你们最后一次联系吗？”刘凯放缓声音问。 　　 　　“是，之后你们就找到我了。”王问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我知道你们会找到我，但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因为有人给我们提供了这个重要信息。”刘凯依照惯例隐藏了提供线索人的身份，他想到裴朗行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串数字‘0818’。 　　 　　“哼，真是天网恢恢。”王问枫自嘲的低声说了一句。 　　 　　刘凯面无表情的盯着王问枫，就在刚刚，他终于抓住了那个线头，‘0818’是裴朗行的生日，王问枫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方晴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那我们来说说别的。”刘凯换了个放松的姿势，老神在在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袭击雍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