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刚从医院急诊调出王问枫之前的就诊记录，还没等他自信满满的跟刘凯汇报就接到了单位打来的电话。 　　 　　“什么？雍澜？”梁凡心一紧，“医院？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雍澜在救护车上迷迷糊糊了一路，车上的医生时不时会跟她说两句话，她听的都不是很清楚，只能敷衍的点了点头。 　　 　　从救护车上被人推下来的雍澜，被人转移了个带轮子的床，一路被人群推着往医院里面冲。在电梯口等待转运去别的诊室进行进一步检查的功夫，周围的人吵吵嚷嚷，轮床被人推得晃来晃去，晃得她一阵恶心，于是她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忽然有人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右手，温暖的手心坚定的握住她冰凉的手背，牢牢的护在掌心里。雍澜一惊，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出来，但却没有成功，她有些紧张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床边的梁凡。 　　 　　雍澜朝梁凡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喉咙处撕裂般的疼痛拦住。梁凡冲她摇摇头，弯下腰在她耳边说：“王问枫到急诊看病是因为后脑撞伤，已经通知刘凯了，没事了。” 　　 　　听到梁凡说的话，雍澜脑子里一瞬间电光火石，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被串成一串，变得合理起来。雍澜急切的抓住梁凡的手，想说话又发不出声音。 　　 　　“你怀疑祝烈烈看到的人根本不是方晴是吗？”梁凡跟着医生一起陪着雍澜进了电梯，“老刘已经派人去带祝烈烈来认人了。他让我告诉你，别操心案子的事儿，这次是他疏忽了，让你差点把命搭进去。” 　　 　　雍澜眨眨眼睛，当作点头回应。 　　 　　“行了，到地方了，别缠绵了！”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站在门口的医生，回头看到梁凡紧紧攥着雍澜的手，调侃的说道：“等检查完了，马上把人还给你，别这么依依不舍的了！” 　　 　　梁凡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看着医生把雍澜推进了诊室。 　　 　　************************************************************** 　　 　　刘凯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门边的空位上，扒了几口冷饭。刚刚给雍澜送到救护车上，他才松了口气。没想到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单纯以为对方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孩崽子，还是轻敌了。 　　 　　梁凡那边传回消息，王问枫去医院急诊，是因为后脑撞到了硬物，医生检查之后发现没什么大碍。这个小小的细节，让他豁然开朗，之前祝烈烈的证词以及方晴的尸检报告一时间都变得合理起来。 　　 　　他马上派人去带祝烈烈到审讯室外，打算等到王问枫被带去审讯室时，人为的给她们制造个偶遇。 　　 　　“老刘，人齐了。”办公室门口探进个脑袋，朝刘凯伸手比划了一下。 　　 　　“来了！”刘凯仰脖猛灌了几口已经不热的茶，一抹嘴下了楼。 　　 　　祝烈烈站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上，有些不明白这又演的是哪一出，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带过来，冷风穿过门灌进走廊，吹得她缩了缩脖子。 　　 　　远远的从走廊的另一头，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好像还有一个女的，走廊上不是很亮的灯光让祝烈烈有些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她眯着眼睛想分辨出对面的是不是雍澜，然而一直等到人走得更近她才看清。 　　 　　“你！”祝烈烈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用颤抖的手捂住了嘴。然而对面的女性并没有多看她一眼，依然是毫无表情的站在审讯室门口。 　　 　　“你没死……你竟然……还活着！”祝烈烈往前几步，伸手想抓住站在对面的王问枫，然而却被旁边的警察拦住了。 　　 　　刘凯站在楼梯下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祝烈烈和王问枫两人纠缠，熄了烟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你见过她？”刘凯站到两人中间，扭头问祝烈烈。 　　 　　“她，她是方晴。不！她不是，她不是方晴对不对！”祝烈烈有些颤抖，“我那天晚上见到的人就是她啊！她不是方晴吗？她没死啊！” 　　 　　“小李，带她去二审，让她平静平静。”刘凯伸手招呼了一下，便有人带着祝烈烈离开了。 　　 　　“来吧。”刘凯推开三审的门，让人把王问枫带了进去。关门之前他迟疑了一下，朝着还守在外面的同事嘱咐了一句：“一会儿蒋方思到了，直接给塞一审里去，别让他们碰到面。” 　　 　　随后他关上门，平静了一下，捋了捋思绪，朝着房间里走过去。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刘凯看着对面的王问枫，略显稚嫩的脸上此刻透出了一丝惨白。 　　 　　“没什么要说的。”王问枫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见过刚刚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吗？”刘凯继续问。 　　 　　“见过。”王问枫十分简短的回答。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过的？”刘凯对她的反应也算是意料之内。 　　 　　“见过太多次了。”王问枫冷笑了一下，“见过她去剧场，也见过她和蒋方思约会，还见过她一脸恐慌的跑了。” 　　 　　“那你和蒋方思是怎么认识的？”刘凯听到她提蒋方思，于是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他？”王问枫闪过一丝悲观的神色，停了好久才又开口说道：“我是跟同学一起去看音乐剧，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人，那么的闪闪发光。” 　　 　　王问枫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眼神里也都是温柔：“那天晚上我去了sd，他看了我，他朝我笑了。当时我觉得……我的人生终于要开始发光了。” 　　 　　刘凯张了张嘴，又把问题咽了回去，王问枫似乎沉溺在那时那刻的悸动中，那时的她是幸福的，怀抱着憧憬和渴望。 　　 　　“之后我总会去看音乐剧，只要是有他的剧目我都会去看。别人送花我也送花，别人在sd等着我也等，可是他再也没有看我了。”王问枫忽然流下了眼泪，安静了一阵子没有在开口。 　　 　　“那个人……是蒋方思？”刘凯见她迟迟不肯开口，于是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