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投靠
江浸月亲自去小库房中挑选了一匹紫色锦锻,花了整整四日绣上万福万寿的图样,又送去尚服局裁剪成衣。
当江浸月拿出这件小衣裳奉予皇后时,皇后眼前一亮,夸赞道:“江美人真是有心了。”
江浸月恭顺道:“呈献给大皇子的衣裳,妾不敢不用心,这上头的万福万寿图样是妾亲手绣的,娘娘瞧瞧可还喜欢。”
要讨皇后的欢心,自然不能空着手,中宫皇后母仪天下,什么样的金银珠宝名贵之物没有?江浸月不过是个美人,太贵重之物也拿不出来。大皇子是皇后唯一的孩子,皇后格外疼惜,江浸月不过是投其所好,且亲手缝制更显心意。
皇后唇角上扬,“江美人绣功极佳,本宫瞧着比尚服局中绣娘腰好上十倍,素娟,好生收着。”
客套的话说完,也该进入正题了。
江浸月双手叠放在膝前,坐的规矩,“妾自入宫以来,受皇后娘娘百般照拂,几次身陷险境,也是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解救妾于水火。”
屋内炭盆燃着银丝碳,烘的人身子暖暖的。
“今日前来,妄能得皇后娘娘垂爱,妾虽身份低微,亦能尽绵薄之力,竭诚相佐。”说着,起身一礼。
皇后递了个眼色予素娟,素娟立刻会意,上前扶起江浸月。
“江美人有此心,本宫甚感欣慰。深宫寂寥,本宫也希望能有个推心置腹之人同舟共济,起来吧。”
素绢虚扶一把,江浸月顺势起身,“能得娘娘看重,是妾的福气。”
皇后微微含笑,柔声道:“只本宫投统领后宫自是不愿多生事端,江美人蕙质兰心,从前许多事也不要太过计较,侍奉好皇上,早日诞下一儿半女才是要紧事。”
江浸月明白皇后此话,是不愿她再追究青御女之事,便道:“后宫众人皆应与皇后娘娘同心同德,妾谨记娘娘教诲。”
皇后欣慰的点点头,“年关将至,听闻乐平长公主不日便要与驸马回京。好在昌顺夫人得力,替本宫分忧不少,本宫也好偷偷懒。”
江浸月听得皇后话外之音,意在昌顺夫人。先前昌顺夫人禁足沈美人一事,已惹了皇后不快。皇后有此心思也实属正常,她既已靠拢皇后,自然会顺水推舟。
低眉应道:“是。”
乐平长公主的车马在第二日便入宫了,与驸马和两个孩儿先去了安寿殿。
太后久不见女儿,更是高兴的紧,亲自带着皇帝皇后站在安寿殿门口迎侯。
乐平长公主赵季灵是赵淮同父同母的妹妹,更是太后最小的女儿,年芳十八。由赵淮赐婚嫁给了当朝状元楚显,因大赵朝祖制,驸马爷是不可入朝为官的。所以二人婚后便四处游山玩水,只有年节时才会回京。
赵淮对这个妹妹也是向来疼爱,许是因为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亦或是皇家兄弟之间总是难免猜忌,在这个妹妹面前才能着正体会到兄妹亲情。
乐平长公主身着妃红色镂金丝孔雀纹锦裙,外罩交领长袄,挽着高椎髻,簪着一对孔雀鎏金步摇。人未至,声先到,“母后!”
行至近前,才笑着行上一礼,“见过皇兄、皇嫂。”话毕,便亲昵的挽住太后的胳膊,撒娇道:“母后想不想儿臣呀,儿臣可是对母后朝思夜想呢。”
驸马楚显是个稳重的,行礼道:“参见太后、皇上、皇后。”
赵淮对他亲自挑选的驸马自然是十分满意,“免礼吧。”
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握着乐平长公主的手往殿内走去,一边说着,“就你最甜,惯是会哄哀家,既是朝思暮想也不见你早些回京。”
乐平长公主语气雀跃,“儿臣进了京便入宫来看母后,可不是朝思暮想了。”
皇后随行于后,温言道:“臣妾已吩咐备下宴席,乐平妹妹可要即刻入宴?”
“还是皇嫂知道心疼人,乐平肚子都饿扁了。”乐平长公主与太后一般,都不喜欢皇后,可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过一过的。
一番话逗的太后开怀大笑。
赵淮负手而行,玩笑道:“吃朕的饭,可是要交钱的。”
乐平长公主瘪着嘴,“母后,你看皇兄。”
太后立刻便替女儿做主,瞪了一眼赵淮,“哀家替她交,皇帝真是愈发小气了。”
众人说说笑笑,同用了午膳后,赵淮便与驸马去太极宫下棋去了,皇后向来不受太后待见,也寻了个由头告辞。
乐平长公主靠在太后肩头,母女二人说着体己话。
“怎么今日未见温贤妃?”
侍奉太后的嬷嬷蒹葭适时出声提醒道:“长公主,该叫温修仪才是。”
蒹葭嬷嬷是看着乐平长公主自幼长大的,乐平长公主对她格外敬重。
“怎么回事?”乐平长公主问道。
太后叹了口气,“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皇兄是故意给哀家脸色瞧呢。”
乐平长公主却不觉是赵淮的主意,只道:“皇兄孝顺,定不会如此。想来定是皇后从中作梗,说到底,还是温修仪不得皇兄宠爱,母后何不再择佳人?”
太后早有此打算,只不过并无合适的人选。
乐平长公主眨了眨眼,低声道:“儿臣到有一人选,母后定然满意。”
太后抬起手指戳在乐平长公主的额头之上,“你呀你。”
说到底作为妹妹给哥哥的床榻上送女子,到底是不甚光彩。
乐平长公主捂着额头,娇嗔道:“母后不同意就算了,干嘛戳我呀!不过这两个丫头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姿色身段都是上乘,母后当真不同意?”
太后本不愿安排旁的女子伺候赵淮,唯恐日后不好控制,可听乐平长公主这般说,隐隐动了心思,便道:“你既如此说,便交给你安排吧。”
“哀家的乐平长大了,知道替母后分忧了。”太后道。
乐平长公主一笑,俯在太后膝上,撒娇道:“母后——”
太后到底年纪大了,说了一会子话便已觉困倦。乐平长公主服侍着太后睡下后,方才离去。
除夕将近,各宫张灯结彩,各殿门前都挂上了红灯笼,宫娥内监们也都换上了新衣,脸上洋溢着笑容。
江浸月也没闲着,指挥织云她们将火红的灯笼挂在院中的那颗光秃秃梧桐树上,又裁剪了些窗花贴在窗前,添了许多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