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能破坏这个圈子的风气了？” 　　沈染染目光冷冽，周身环绕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像是经历了许多的生死攸关的事情才会产生这样可怕的压迫感。 　　那女孩儿从没有见过一个看起来笑眯眯的人，竟然能在瞬间变得这么可怕，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牙关在颤抖。 　　下意识的腿软更是让她吓的脸都白了一层，而她身边跟着的还有两个男孩看到这场面连忙催促她给沈染染道歉。 　　但女孩儿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就算是害怕的不行也要扬着下巴故作凶狠的瞪着沈染染。 　　沈染染看着她这副样子，目光忽的就愣了一下，随即收回自己的气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放过了她。 　　空气里让人窒息的气息一消除，女孩儿登时强撑着的力气全部耗尽，腿软的踉跄了好几步被两男孩儿扶住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呼吸着。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生看到同伴这样，目光却热切的看着沈染染，像是见到了偶像一样。 　　沈染染之所以停了下来，是因为女孩儿刚才的目光让她很怀念，毕竟曾经她也是这样深陷泥潭，却依然骄傲的竖起羽毛不肯认输的人。 　　再说，他们还只是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沈染染低笑一声，不再去看她们，拿起手机拨通老师的电话。 　　“她想要找哪个老师求教？” 　　白卫衣男孩悄声对着前台说道，如果是别的老师他说不定能够帮到他，只要不是那个怪脾气老头就行。 　　前台在这里接待的时间久了，自然知道眼前这位白卫衣男孩来历很高，但她只是歉疚的摇了摇头，对他比了个口型。 　　“她要找的是里面的那位，这次您应该帮不到她。” 　　前台隐晦的指了指靠门左转最里面的那个方向，男孩儿吃了一惊看向沈染染的目光带着一丝歉疚。 　　左转最里面的是整个钢琴协会脾气最怪的人，他在做事时态度并不算很好，甚至有些苛刻。 　　之前因为上面有政策下来需要协会的每一位老师都带几名学生，多培养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人才。 　　但凡是成为了他的学生，不超过三天绝对会自己哭着要离开，就算哪里的待遇有多么好，都不会愿意再回去。 　　老头更是直接大骂说他们找的人根本一个都不能看，全都是些歪瓜裂枣，弹出来的曲子就和机器人-弹奏出来的一模一样。 　　没有办法，上面只能将他学生的名额空下来，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交给他。 　　但这样一选就一直到了现在，外面那些学生听到他的脾气这么大，都不敢认他当老师 。 　　所以，直到现在别的老师都是快桃李满天下的时候，老头依然还是一个人守着他的那架钢琴过日子。 　　听着前台的介绍，众人看向沈染染的目光都带着嘲笑，她竟然想拜这样的老师，怕是不到两天就被赶出来了吧！ 　　沈染染对于他们的讨论一无所知，在前台悄声给男孩儿介绍的时候，她拿着手机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伴随着时间的逐步流失，那群人看向沈染染的目光更加确切了几分。 　　尤其是那个被沈染染教训过的女孩儿更是面露得意，仿佛是见到沈染染吃瘪是让她多么快乐的事情。 　　就在那边机械的语音快要播报结束的时候，终于被人接通。 　　沈染染面无表情的把手机移离了自己的耳边，那边一声怒吼就传了过来。 　　“臭丫头你跑哪里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打电话，我还以为我老头子黄土埋到脖子上了，你才能给我来上柱香！” 　　这声音，就算是被电流模糊过，一直在老师中混的众人却都能听出来。 　　这不就是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吗？ 　　她难道真的认识老师吗？而且他们的关系好像还很好的样子？ 　　一连串的问号挂在了众人的脑袋上，而刚才出言嘲讽的女孩儿脸都羞红了。 　　不能说是自己输了，她红着脸争辩道：“她就只是有电话而已，说不定其实是靠家里人的面子上才给的，我看她自己其实连一点钢琴都不懂吧！” 　　见沈染染竟然真的和那老师有关系，这个时候她只能将矛头对准沈染染自己。 　　他们都是学音乐的，自然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人天生就出生在罗马。 　　她出生就有着令人羡慕的家世，成长的每一步路都有人为她早早扑好。 　　就算是资质平平，还要大巴的资源往她身上砸，这样认识几个老师也不足为奇。 　　另一个男生显然明白了女孩儿话里的意思，看向沈染染的目光从羡慕变成了鄙视。 　　只要那个白色卫衣的男孩不以为然，看向沈染染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趣味。 　　直觉告诉她，沈染染是不可能在这种没必要的事上撒谎的。 　　面对对方的河东狮吼，沈染染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淡然等他吼完才悠哉悠哉的说道。 　　“我现在在你门口，你确定不出来，要放过这个在面前骂我的机会吗？” 　　那边一听立马禁声，随即沈染染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还伴随着某人匆忙穿鞋的声音。 　　沈染染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底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她没有去看女孩儿的脸色，脑海里回想起当年初次见到李老头的时候，她也被对方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 　　甚至一度不敢在他面前发生太大的声响，直到后来的一天她去的有些迟了，看到对方为了等她趴在琴键上睡着的样子。 　　她突然就明白，其实对方不过是一个把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挥洒到音乐上的普通人而已。 　　从那以后，面对严厉的老头她不再感到害怕，面对多的像雪花一样的作业也能笑着写完交到对方手上。 　　不过，有时候看着被气的跳脚的老头倒是真的高兴。 　　沈染染杂七杂八的想着，等回过神来老头已经从那边走了过来。 　　就算是闭着眼睛沈染染都能想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趁对方脾气还没发出来，沈染染率先一步抱住对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