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兮下意识的咬咬嘴，不看他，然后小声嘟囔一句，“你是普信男吗？” 　　韩沐景倒是懒懒散散的，不在意的道：“普信男有我这么帅吗？” 　　蒋兮哽咽住，转头瞪他一眼，然后扭身就走。 　　“哎，慢点。”韩沐景在后面跟着。 　　路上很多都是在卖平安果，还有一些圣诞小玩具，五光十色的店铺都装上了亮晶晶的灯。 　　还有卖花的小姑娘，一个扎个低马尾的小女孩儿走到蒋兮面前，细黑的小胳膊，抱着一大把玫瑰花，每一支玫瑰花都包在了一张透明的塑料纸里，里面还缠绕着带着小灯芯的铁丝。 　　小姑娘细细的声音问着韩沐景，“大哥哥，要给姐姐买一束花吗？” 　　还在发信息的韩沐景抬头，看了眼，一大把玫瑰花，挑了挑眉。 　　“只要十块钱一枝，大哥哥，你看姐姐这么漂亮，就买一枝花吧。” 　　蒋兮看了看花，抿抿嘴，要替韩沐景拒绝了，韩沐景直接掏出口袋的皮夹子，修长的手指从里面夹出三张红色的百元大钞，捏在手上，递给小姑娘，道：“我都要了。” 　　小姑娘黑黑的皮肤，笑起来牙齿很白，开心坏了，把花都给了韩沐景，然后低头翻着身上挎着的小包，低头要找钱。 　　韩沐景接过花，道：“不用找了。” 　　然后就拉过蒋兮的衣袖子往前走，小姑娘感激的大喊，“希望哥哥姐姐永远在一起！”然后挥了挥手，蒋兮回过头看了看小姑娘。 　　韩沐景单手把一大把花伸到蒋兮面前，他淡淡道：“给你，平安夜快乐。” 　　蒋兮双手捧着花，抱在胸前，然后凑近了闻了闻，很香。 　　七点左右，天色已经开始一片黑色了，天气愈来愈冷，路灯很亮，路上的行人，车水马龙。 　　楚一天约到的地方还是在之前的过生日那边，他在那边有会员卡，上回说是喊了韩沐景的朋友，其实来的人没有很多。 　　在礼仪小姐的带路下，走到了一个大包间，里面的歌声在外面都听得见。 　　韩沐景开门，蒋兮走进去，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眼熟的女孩儿，穿着黑色裹臀裙子，完全展现出她的腰肢，外套就在她的边上，里面开了空调，很暖和。 　　蒋兮一眼就能认出来是施清颐，因为她的眼睛很好看，让人过目不忘。 　　是之前那个出手相救的女生。 　　看到里面有人还在抽烟，蒋兮皱了皱眉头，有些唯唯诺诺。 　　韩沐景搭了搭蒋兮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她正和边上的人有说有笑，闻声，她也看了过来，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眉毛挑起，露出欣喜的眼神。 　　她不好意思的打断了一下蒋文祺的话。 　　“蒋兮！”她起身，一喊。 　　周围有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过来。 　　蒋兮腼腆的挥挥手打招呼。 　　韩沐景偏着头，低声问：“你们认识？” 　　她走到施清颐边上，扭头对韩沐景说：“她之前帮过我。”她把花放到了边上。 　　韩沐景回忆片刻，目光在施清颐身上定了两秒，她就是之前蒋文祺发的，视频里面另一个女孩子。 　　“下一首，姜云升的歌是谁的？”董圳拿着麦克风，指着大屏幕问。 　　施清颐举起手来，站起来，去拿话筒，“我的歌！” 　　范永辉也喜欢姜云升的歌，他扭着脖子问她，“我去，你会唱姜云升的歌！” 　　施清颐笑笑，回答：“还行。” 　　下一秒，全场吵闹的基本都安静了，嗓音不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女，反而更加深沉，每一个音节都恰到了好处，速度很快，歌词字字不漏，不少人开始认真的听起来。 　　蒋兮满眼崇拜，之前她听到施清颐的嗓音，差不多就能感受到她声音的特殊，当真的听到她的歌声时，还是会震撼到。 　　那是一种天生的优越，蒋兮目光看到别人身上，蒋文祺的眼睛完完全全就是为施清颐长的，他的眼里只有施清颐。 　　蒋兮小心的扭头看看施清颐，她的目光也施在蒋文祺身上。 　　包间里面安静的片刻里面，只有施清颐的歌声，到结尾的时候，一片掌声，她从容的笑笑，然后走到蒋文祺身边坐下。 　　呆了又两个小时，十点左右。 　　室内的气温高，当再一次开门出去那会，低温的空气涌进来，蒋兮忍不住打个寒颤。 　　韩沐景拿住了蒋兮摘下的围巾，随手挂在脖子上。 　　“去打球不，阿沐？”楚一天喜气洋洋的，还很精神。 　　董圳也在催促着，都很有精神。 　　蒋兮已经有点困恹恹的，眼皮有些睁不开。 　　周围的吵闹声不听，蒋兮一点都听不进去。 　　韩沐景拒绝楚一天，“不了，先走了。” 　　楚一天皱眉，大喊：“什么！你要回去了！这么早！那还怎么跨年啊？” 　　韩沐景故作犯困，打了个假的哈欠，“困死，回家睡觉。” 　　然后就拉着蒋兮的袖子口走，在一堆人的注视下，就这样走了。 　　楚一天握着拳头捶着墙壁，哀嚎，“那多没意思啊！” 　　俞小雨双臂抱胸，一片鄙夷，“你也早点回去得了。” 　　楚一天来劲了，“那可不行，我的跨年。” 　　俞小雨一个白眼。 　　- 　　除了大厅，外面的凉风习习，风冷的刺骨，蒋兮穿的衣服，已经不能够保暖她了，唯一可以挡风的反而是手中的一大束玫瑰花。 　　蒋兮的困意被一阵阵风吹醒了。 　　她茫然抬头看看韩沐景，声音软软道：“拜拜，我先走了。” 　　蒋兮直着身子往外走，韩沐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度很轻，手腕太细了，生怕折断。 　　门口还有人进来，然后迅速去前台付钱住一晚。 　　蒋兮懵懵的回头，脸上红扑扑的，这是刚刚在KTV热的，在透白的脸皮上，就像是害羞的腮红。 　　韩沐景胳膊往后弯了弯，然后身上的外套就被脱下来拿在手上，里面穿的是一件卫衣，卫衣的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 　　蒋兮有些迷糊，她声音黏黏的问：“嗯？”眼睛微微睁大。 　　韩沐景没有说话，撑着外套就套在了蒋兮背后，然后裹到胸前，然后把蒋兮手上的花放到脚边，再稍微扯一扯衣领子，裹紧，蹲下来，从下面把拉链拉到脖子那边，拉完了拉链，还不忘记整了一下外表。 　　蒋兮就像一只小企鹅，裹得严严实实的。 　　全身都是他的味道，他独特，干净，有一点夹在着包间里面，他们淡淡的烟草味。 　　韩沐景穿起来到大腿的外套，到蒋兮身上就到小腿了。 　　“你干什么啊？”蒋兮清醒了许多，这个男的是不是傻，这么冷的天把自己衣服脱了。 　　她挣扎想要把衣服脱下来，韩沐景压着声音，很低也有点严肃，“别动，穿着。” 　　蒋兮有点被吓到，看着他的眼神，漆黑的，也是充满了很多她猜不透的情感。 　　她没有继续挣扎了，乖乖的站好，眼睛圆圆的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眼睛还会眨一眨，就像一个陶瓷娃娃。 　　他又把搭在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在蒋兮脑袋上绕了几圈，这次是完全遮到了眼睛下面，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额头。 　　“想回家了吗？”韩沐景开口问。 　　蒋兮犹豫了下，微微的点头。 　　“我送你。” 　　大门外，冷风吹完全吹不进去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蒋兮。 　　韩沐景倒是被风吹的凉飕飕的，他的没一根头发似乎都在诉说着好冷，被吹得歪七扭八，唯独他没说一句话。 　　晚上十点多，街上的水果摊还开着，老板娘卖的苹果还剩下一堆没卖出去，竞争力大，好多地方都是把苹果裹得很好看，然后吸引了很多客人。 　　蒋兮看了看苹果，想到自己晚上还没吃呢。 　　路过了水果摊，风小了许多，只是天气凉，但是没有风了。 　　一股股潮湿气息。 　　蒋兮现在转个身子都难，身上裹的太厚了。 　　她试图偷看一眼韩沐景，看看他冷不冷。 　　他额前的碎发在刚刚被吹到了后面，有些翘翘的笔锋高的很，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好看，下颚线极度清晰，清凌凌的，手插在口袋里，步子随意，看上去没有一点冷的感觉。 　　他侧头垂眸，眯了眯眼，卧蚕鼓起，眼皮皱皱的，看着蒋兮弯了弯唇。 　　蒋兮吸了一口凉气，小声的问：“我是不是看上去特别胖。” 　　韩沐景：“没有。” 　　蒋兮吸吸鼻子，“那你笑什么。” 　　韩沐景靠近蒋兮的耳边，用手指把遮住耳朵的围巾往下扒了扒，声音清晰道：“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