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借刀杀人
苏诺故意做出遗憾的表情,这让沈墨更加气愤,“秋秸虽然按照你设想的,踩下了油门,但是并没有冲破防护带,突然的撞击也让他酒醒了不少,捡回了一条命。”
“这都只是你的猜测”,沈墨沉默了很久之后开口说话,“你没有证据,对吧?”
与其说沈墨在示 威,不如说她在用这种方式来确认自己的行动没有留下证据和把柄。她这句话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疑问的同时,似乎还能听出点乞求的语气。
房间里的空气静默了一会儿,苏诺猛地看向杭安,后者将手伸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从里面缓缓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
“就是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算作证物。”
杭安一边认真盯着证物袋里的东西一边在语气中灌输疑惑。
“只是在驾驶位的一根长头发而已。”
透过证物袋看到沈墨慌乱的表情,杭安心中闪过一丝窃喜,“万一拥有这根长头发的人,没有驾照呢?就像一进门的时候,沈小姐对苏诺说的那样。”
见沈墨再次沉默,苏诺继续说,“死者在那次差点从防护栏坠车身亡之后,或多或少感受到了你对他的敌意。于是他对你严加防范,让你没有趁人之危的机会,你就更不好得手。”
“趁人之危……”杭安心里默默想,“一定要好好教她成语了,这样出去办案有点丢人。”
沈墨沉浸在恐惧里,管它是趁人之危还是可乘之机,她也没心思听出个差别了。
苏诺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正在侍弄花草的秦桥易。
她继续说,“你通过秦桥易,知道了死者和秋胜月的故事。你知道秋胜月对他十分抗拒,她还是个孩子,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于是你想到借秋胜月的手除掉他。”
看着沉默的沈墨,苏诺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跳动。
“你也是女人啊,你看到她那么害怕,想到的却是利用她!”
听得出,苏诺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墨的低下眼眸,用睫毛遮去自己的眼神,隔绝交流。
苏诺叹了口气,走到客厅的镜子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苏诺微微皱了皱眉。
杭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你了解他的行程,那天他有应酬、会喝酒。同时你也知道,为了保证他不会在客户面前出丑,耿航给他严格限制了饮酒量。所以……你想了个法子让他喝醉。”
“你伪装成外卖员,把啤酒送到公司”,将掌握的线索穿在一起,杭安的表情上都带着豁然开朗,“借耿航的手,让那些酒出现在死者的桌子上。”
“明明红酒的度数更高,她为什么送啤酒给他?”陈点抛出了疑问。
“红酒的确度数更高,但是啤酒可以扩张胃壁和小肠壁上的毛细血管,让酒精加速吸收,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增加到最高的状态。”苏诺从镜子前走开,缓缓靠近沈墨的沙发,此时沈墨正背对着苏诺坐在沙发上。
“也可能是因为她知道死者对啤酒更感兴趣吧,歪打正着,让死者体内的酒精浓度快速飙升。”杭安并不认为沈墨能够掌握涉及到毛细血管扩张的知识。
“你估摸着他差不多喝完了酒的时间,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把你准备好的那些引他上钩的话讲给他听。大概是‘我和秋胜月谈过了,她愿意接受你,对你也很有感觉,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秋秸了,你去追求你的爱情吧’这类话。”
“于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的死者急忙跑到秋胜月所在的医院,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这也是为什么秋胜月会听到秋秸对她说‘我会永远对你好’。”
苏诺一唱一和地推测当时的情形。
“就这样秋胜月不知不觉地帮助你完成了你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杭安走到沈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从窗户看到了秋胜月拖着死者的尸体慢慢靠近,你需要做的只是呆在楼上,只要不下楼,在楼上等秋胜月布置完现场,再去发现尸体就可以了。”
“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就杀死了他。”苏诺的语气里带着愤怒。
“听起来不笨。”杭安惯会总结。
“不”,苏诺反驳了杭安的话,“她聪明得很。”
杭安微微歪头,等着苏诺的解释。
“死者在生前曾经来找过我,委托我调查收集你出轨的证据。”
就像将最后一块拼图放到属于它的位置,苏诺的脸上爬上了几分畅快。
“当秋令韦听到我说‘有人认为你和沈墨有一腿’的反应来看,你们并没有事实上的出轨行为,也就是说,死者来委托我只是为了摆脱你的控制。”
“那如果你真的接了委托,来这里调查,没有证据证明沈墨出轨怎么办?”楚陌陌看着沉默的沈墨,话是对苏诺说的。
“既然死者能够来找苏诺,就说明他做足了准备。他应该伪造了一些沈墨和秋令韦偷 情的证据,这样苏诺来调查取证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些证据。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沈墨。”杭安无视沈墨的反应,给楚陌陌分析。
“可惜的是,我没有接死者的委托。更不幸的是,与此同时他伪造的偷 情证据被你发现了。”
苏诺趴在沙发背上,看着沈墨的侧脸。
“他的人生都掌握在你手里,他的小动作怎么逃得过你的眼睛。所以你在设计他死亡的那一刻想到了我,你委托我来调查这起案子,不只是单纯地找一个人来,借这个人的口来讲出你想要的答案。更是因为我会通过死者的身份联想起他的委托,无论我有没有发现那些所谓偷 情的证据,至少你在我的脑海里印证了一件事情。”
苏诺顿了顿继续说。
“你让我相信,死者就是秋秸。按照常理,只有‘秋秸’才会调查沈墨的外遇。你委托我,为了在我脑子里种下一颗种子,你让我坚信这个人就是秋秸。”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沈墨试图反驳。
“因为你怕。”
“我怕什么?”沈墨勾起嘴唇看向杭安。
杭安看着沈墨轻笑出声,“苏诺说你聪明,我真没觉得,你总是在你自己设计好的问题上来反问我们,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设计精妙。你试图炫耀自己的聪明,这就是你最愚蠢的地方。”
看到沈墨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杭安继续说道,“你怕我们检查死者的DNA。只要警察插手这件事,按照办案流程,很大概率会比对死者与秋令韦、秋胜月之间的DNA。你不想让警察插手这件事,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改变他的DNA了。”
“你来自首也是想在我们脑海中加固他就是秋秸的印象。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说过,‘秋秸与两年前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