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果
巫琅只知火神是为了自己跟水神打上一架,压根不晓得蛮力之强的他们,把西王母娘娘的居住地昆仑山搞得面目全非,甚至让百姓死伤无数,在听完神女的讲述后,更是愧疚的抬不起头来。
“这都是小人害的,若非小人不愿随水神的妹妹到湖底宫殿,也不会拖累火神。如今,火神为了小人不仅中毒受伤,还要接受西王母娘娘的惩罚,这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是小人我一手造成的,罪责应由小人来背负。”
巫琅越说越急越愤慨,瑶姬却越听越不明白。
共工的妹妹,不就是碧姬吗?为何要巫祝随她到湖底宫殿?
再说了,一个凡人如何能住进冰冷的湖底,除非,先要了他的性命……
原来,祝融是为了救巫祝才与共工开战,而巫祝又为了救祝融来求瑶姬,这一切,不都是因果循环吗?
“如今救火神要紧,小人就此告退!”此时的巫琅,想到少了一只火龙的祝融肯定连逃都没办法,心急如焚的要赶回衡山。
“且慢!”不忍见巫琅如此心焦的瑶姬,从怀里拿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交予他。
“这颗草灵珠虽比不上蟠桃和茎芝草,但能暂时缓住祝融体内的毒性,倘若他能撑住七七四十九天,兴许还能想出其他办法。”
“这……拿一颗灵珠,不会伤害到神女你吧?”巫琅感激神女的热心,比起西王母娘娘,瑶姬更在意同为神祇的祝融生死,可巫琅不愿因此伤害到她半分。
“放心,不碍事。”瑶姬展颜微微一笑,却惹得巫琅一阵心动神摇。
即便巫琅自己的美貌人人称羡,但比起瑶姬仙人般的灵秀,身为凡人的他,也禁不住仰望了起来。
“快走吧!若是让杨戬早先一步到衡山,那么一切就晚了。”
伸出莲花指的瑶姬,向火龙点化了下,原本卧趴在地上的碎甲又发出一声龙啸,待巫琅骑上去后,摆动龙身,并鼓动翅膀,瞬时庞大的身躯已经腾空而起。
“倘若巫祝和祝融是因果,那我为何也会卷入这场纷争里?巫彭,难道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驻足看着巫琅离去的瑶姬,拧眉思索着。
二郎神杨戬奉西王母之命,前去捉拿祝融与共工,不过,道行尚浅的他明白以自身之力,要捉拿战功赫赫的祝融,难免要激战一番,于是转而先到共城。
在杨戬的眼里,共工就是条空有蛮力的大蛇,只要智取,要拿他回去覆命并不难。
殊不知,待杨戬到了共城才发现,平日气燄嚣张的共工,早已被祝融打得气息奄奄,而碧姬因急于帮兄长疗伤,妖力尽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再者,共城里的虾兵蟹将,也不是善战杨戬的对手,所以他一路势如破竹,将那些小卒们打得魂飞魄散,然后再用缚妖索,把共工与碧姬两个人给綑住,回瑶池交予西王母娘娘覆命。
杨戬把面色如灰,全身瘫软的像团泥的共工和碧姬,丢在金碧辉煌的王座前,身穿华服的西王母将权杖重重击地,厉声问道:“共工,你可知罪?”
怒目圆睁的共工正欲开口,却因为伤重,当下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碧姬见兄长命在旦夕,忍不住挺直身子替他喊冤,“明明是祝融动手打我兄长在先,为何娘娘只抓我们兄妹,却不逮捕原凶认罪?”
“小小蛇妖,也敢在本座面前信口雌黄,你当本座同三岁孩童一样好蒙骗吗?”
西王母虽不了解祝融和共工动手的前因后果,可两人缠斗之时,昆仑山上的仙童们,可是将碧姬偷袭祝融的过程,给瞧得一清二楚。
只是西王母这一顿斥责,惹得心虚的碧姬无语,以为西王母猜出是她挑唆共工和祝融动手,才会酿成如此大祸。
但为免兄长受到严惩,碧姬还是继续强词夺理,并把罪责都推给不在场的巫琅。
“衡山的巫祝得罪了河伯,导致湘水泛滥成灾,百姓受害,祝融为袒护自个儿的巫祝,才会为此下战帖要与我兄长生死。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凡人,竟闹得神、人两界不得安宁,娘娘应该严惩此人才对啊!”
又是那个巫祝!
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巫彭那个孙子搞的鬼,难怪,他会向瑶姬求茎芝草救祝融。
因为巫彭知道,以瑶姬善良的性子,即使不给他孙子茎芝草,也一定会来向她这个西王母要蟠桃,如此,他的孙子就会因救祝融有功,而更为所欲为了。
本来就对巫彭有偏见的西王母,在听了碧姬的一番话后,对巫琅更加不满。
“需不需要严惩,本座自有明断,用不着你这个蛇妖来搬弄是非。倒是你和共工伤及无辜百姓的罪行不容狡辩,本座要罚共工降级三等,而你这蛇妖,要在共城闭关五百年,其间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
西王母也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对碧姬一面倒的言词,她还是要问过祝融后,再行定夺。
“不公平!”闻言的碧姬喊道:“凭什么我和兄长要受罪,那祝融和巫祝就可以逍遥法外?你这个老太婆,分明就是见我们兄妹俩好欺负,刻意刁难我们。”
见王座上的西王母面色铁青,碧姬毫不畏惧的站了起来,并伸手扶住伤重而无法言语的共工,“不见祝融和那个巫祝与我们同罪,我们就告到天帝那里去,看谁有理?”
“凭你,也想告到天帝那里?有没有理本座说了算,哪轮得到你这个小小妖物,在此逞口舌之能。”
西王母见共工兄妹二人,不但把自己的昆仑山弄得面目全非,竟然还全无悔意,当下怒气更盛。
她指着座下的一神一妖厉声道:“杨戬,把共工发配到不周山,严加看管,没有本座的旨意,谁都不许放他出山。”
碧姬见西王母翻脸,更是极力反抗,明知不敌的她伸手拦住杨戬,并放出数十只蛇剑,就算拼死,也绝不能让他们把兄长抓走。
只是,王座上的西王母见碧姬不从,立即执权杖朝她一指,但见一道金光,当下击中碧姬的心口。
“啊!”西王母的权杖威力无穷,被击中的碧姬尖喊一声后,倒地不起。
“小小妖物不知好歹,居然还敢以下犯上?”冷哼的西王母,将碧姬修练千年的道行一并收回后,打回水蛇原形。
气息已微弱到不足以开口的共工,见自己唯一的妹妹为了他,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感到悲愤不已,想来都是他一时的意气用事,才会导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大难当前,他这个兄长,不仅无法护自己的妹妹周全,就连为她申辩的气力都没有,胸中不禁溢出一股满满的恨意。
咬着血脣的共工,怒视着眼前的杨戬和西王母,没看到祝融和他一起伏法,叫共工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于是,激愤的共工仰头一声长啸后,吐血昏厥。
杨戬见共工倒地不起,忙伸手探向他的心口,还好,没断气。
再怎么说,共工也是受天帝赐封的神祇,哪有那么容易就死,所以,西王母并不担心共工的伤势,反而问起一旁的杨戬道:“祝融呢?怎么没有一举擒拿?”
捣毁昆仑山的罪魁祸首还缺一人,不加以责罚难消西王母心头之气。
“小臣即刻捉祝融归案。”已鲜少见西王母如此严惩神祇的杨戬,不敢有所迟疑,连忙用缚妖索将共工綑起后,立马提起方天画戟,再次赶往衡山。
走下王座的西王母,瞇起狭长的丹凤眼,望向远在凡间的衡山,意有所指的说道:“巫彭,想和本座较劲,你还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