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警局还有一段路要走，我把车子开进去吧。”李如梅舍不得要自己女朋友步行，既然开了车来，就不想让她多受苦。 　　周翡宁本来就不想让他高调地在大家面前出现，赶紧拒绝：“可能是早上吃的有点多，感觉很撑，我觉得还是走一下比较好。” 　　李如梅很是怀疑：“真的吗？可是感觉你早上就喝了点咖啡，吃了一小块三明治。” 　　“跟你以前的饭量相比，杯水车薪吧？” 　　周翡宁深知李如梅的性格，就是越和他细说越会露出破绽。干脆直接了当的在路边下车，自己往警局走去。 　　滨城警局在路的尽头，两侧种着很多椰子树，也有很多小贩在门口摆摊。 　　周翡宁看看李如梅的车已经消失在路口，自己又偷偷买了一块卷饼。 　　刚到警局门口就发现吴勇和颜芸在买早点，看到他手上也拎着东西，颜芸甚至调侃了一句：“不应该呀，在李大帅哥家里没吃早饭吗？” 　　周翡宁拍了下她的头，语气宠溺：“就你会说俏皮话，你觉得他那饮食习惯我受得了吗？” 　　说到这，颜芸心有余悸：“他口味是真清淡，让我在他家住上一个月，保管减肥马到成功。” 　　三人一起走进警局，槟城的警察们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颜芸还帮自己国家的警员带了咖啡和早餐，大家还是第1次吃这种配置颇感新奇。 　　负责杨威利案件的警员是槟城的一线老刑警，他对整个边城的文物走私和古董贩卖都很了解。 　　也是他首先发现杨威利保险箱里有关于杨锦才的消息，这次为了抓捕曹安民，他甚至特意从上级那里调来了两名专业的痕迹鉴定专家。 　　白幕上的PPT打开，是有关于李威立案的所有线索。这份报告文件上的照片更加清晰，也能看到伤口的完整图片。 　　“这个曹安民如果想要逃脱刑法，其实有很多国家比A国选择更好，但他为什么偏偏选择自投罗网偷渡到这里？” 　　老警官扶了扶眼镜：“不是为了人，就是为了东西。像他们这种赚了大钱的文物贩子，基本都想享受余生，不可能在有逃脱机会之后还要淌浑水。” 　　再重新完整介绍李威利的案子之后，周翡宁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当时杀害杨威利的手枪一直没有找到，现场也没有发现更多的痕迹，怎么确定凶手人数的呢？” 　　老警官赞许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过，虽然只开了一枪，但凶手是否只有一人？也许是多人作案，一人行凶，另外几人翻找家里也有可能。” 　　“不过根据现有的线索串联，我们还是倾向于一个凶手目标精准的除掉对象。” 　　另外一位槟城的警察补充道：“我们也怀疑可能是认识的人作案，因为门窗都没发现破坏的痕迹。家里的女佣证实他被害的那天有好几个客人预约来拜访。” 　　吴勇疑惑：“那客人的名单在哪里？” 　　槟城的警方们沉默了片刻：“这个，有些不好说。” 　　颜芸觉得很稀奇，居然会有凶杀案的相关资料不好说出口。 　　她不给面子地直接当面问出来：“问什么不好说？是查不到还是怎样？” 　　看那些队员支支吾吾的神情，就知道是不方便说。 　　这个李威利家世背景雄厚，本人又周游在上层圈子里。想想都知道是那些非富即贵的拜访者向警方施压，不允许透露他们的信息。 　　她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纠结，自己这组警员的任务是抓住曹安民。 　　“曹安民的踪迹还能在监控里找到吗？”自从上次从杨威利的别墅监控里发现他的身影，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我们的线人说在槟城地下黑市看到过疑似他的男性，不过刚想上去确认，他就消失在人群里。” 　　槟城警察将监控里的曹安民身影全部调出来。 　　可以看到他在杨威利家门口逗留了很长时间，不过不知是因为害怕被发现还是避人耳目，每次都是匆匆照到，然后又消失在镜头里。 　　“我们本地的警员已经不方便再去黑市，不过你们乔装打扮还是可以去看看。”老警员指着S国的几名探警说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找到曹安民，否则我们的案件就没法继续往下推动。” 　　在会议室开完会，就有本地的一位实习小女警来带着白之汝他们去往地下黑市。 　　冰城这个城市是移民颇多，地下交易量很大的国际都市。 　　有很多人为了淘金偷渡来这里，也有很多人因为赌债、仇杀或者赃物交易在黑市里交易谋生。 　　很多珍贵的文物，古董也是通过冰城地下黑市进行买卖接手。曹安民在这里的朋友很多，但他都没有投靠。 　　肯定是因为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或是有人在追杀他，他不得不隐姓埋名躲藏。 　　他露面的那个黑市在滨城的贫民窟附近，那里龙蛇混杂，很多流浪或者无力谋生的人都在那里露宿街头。 　　那里也是槟城市很难保证治安的地方之一，在去往黑市的路上，带路的实习警察就提前给白之汝他们打过预防针。 　　“我会装作是中介，带你们去那里买赃物，你们就装作是外国客人就行。” 　　小姑娘虽然还没有正式踏上岗位，但。内里黑市的名称早就在警察内部传开。 　　“曹安民在来这里之前已经进行了部分财产转移，所以他手里还是有钱的。但不知为何却在这个黑市里过着清贫的生活，很有可能是有东西想要出手，或者在买什么东西。” 　　吴勇问道：“你们在那里安插的线人怎么说？最近市场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传出来？” 　　“说话也奇怪，这段时间杨威利的死亡消息应该在黑市里传开了。本来前段时间还有好多种古董要出手，可是最近反而没什么消息。” 　　颜芸在一旁插嘴道：“有可能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白之汝在脑海中回顾了下整个案子，非常疑惑：“保险箱里丢失的那块古玉还是没有找到吗？” 　　小姑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也不确定：“应该是还没有找到，反正我们最近开会都没有在谈这个古玉的下落了。” 　　颜芸和吴勇简直无语，这件事发生已经这么多天了，可是到现在连个踪迹都没有。 　　白之汝倒是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曹安民起了浓厚的兴趣，他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在风声吹动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危险，早早的逃之夭夭。 　　可是白之汝还是不理解，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只身冒险，留在这里。 　　按照常理来讲的话，如果我发现自己可能要暴露。 　　那我的财产全部都转移好了，直接去一个遥远的，无法引渡的国家。在那里就算隐姓埋名，也可以富足的过完余生。 　　何必还要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躲藏逃避，过着艰苦清贫的日子。 　　车子在一片脏乱的居民区停下，小姑娘很有经验的指挥着司机将车子停在拐角处。 　　一行人下车步行到街区里，道路两旁住满了流浪汉和瘾君子，乱糟糟的垃圾堆在街角也没有人收拾。 　　时不时有很多行为怪异，目光涣散的人呆坐在街头，有的甚至手里拿着从垃圾箱翻找出的食物再吃。 　　颜芸第一次直面这种社会惨状，内心很是不忍：“你们为什么不采取一些手段帮助这些人？” 　　“现在天这么冷，他们住在外面会不会冻死？” 　　实习小女警说出口的话让人无法接受：“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有些人太懒惰，就会堕落成这个样子。我们可以提供一些保障，但是我们不能够让每一个懒人都获得成功。”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这么描述，说明她从心底里就不会接受这些沦落到社会底层的人。 　　白之汝不想就这种问题和人家起争执，赶紧转移话题：“等会我们进去之后该怎么办？要不要去之前曹安民出现过的地方转一转？” 　　“我先带你们去市场里转转，就我们四个去就行。线人会带我们去找这里的一个老大哥，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和他联系。” 　　说是地下黑市，其实白之汝觉得就像是一个更隐蔽的贫民窟。里面做小生意的摆摊子的什么都有。 　　就像是一个生活系统完整，但是贫穷脏乱一点的社区。 　　在里面七拐八拐之后，小女警带着他们找到了一家卖玉石的店。 　　店主是一个胖墩墩，留着落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客人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们的哦。” 　　一张口就是一嘴的大黄牙，还说着很不标准的普通话。 　　小女警亲热地喊他：“王叔，最近生意怎么样？” 　　这个玉石店里很冷清，几乎没有什么顾客。 　　“我的本职买卖不怎么行，但是最近你们找我很勤快呀。” 　　“说吧，这次又要找什么人？” 　　“曹安民，你看。” 　　将一叠曹安民的照片甩在桌上，小女警紧盯着王叔的双眼：“这个人有没有见过？” 　　王叔叼着一根烟，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哦，倒斗曹。” 　　“前几天好像还在这个黑市里面出现过，不过看他很是落魄，不是说他赚了很大钱吗？” 　　“真的，那您能找到他在哪里吗？”颜芸和吴勇很激动。 　　弹了弹手上的烟灰，王叔漫不经心地抽了口：“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能把他翻出来，不过我知道他应该是在找古玉收藏家。”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女警：“ 给，如果你们想找到他的话，就打电话找这个人。” 　　“连名头我都帮你们想好了，就说他欠你们钱，你们要斩他一根手指头。” 　　白之汝无语凝噎，果然要找黑道的人就要用黑道的办法。 　　“只要你们给的钱够多，想在这里找到他是分分钟的事。” 　　捏着名片，四个人走出了玉石店，颜芸和小女警，俩人大眼瞪小眼。 　　“真的要用这种办法吗？” 　　“先试试吧。”小女警其实也很忐忑，“不知道这种办法能不能有用。” 　　一行四人根据导航去找那个中介的店，走着走着，吴勇突然大喊一声：“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曹安民？” 　　不远处有个黑影，听到了声音，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 　　随后拔腿就跑，四人立刻追了上去。 　　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一个狭窄的小巷里。 　　“前面是死路，他会不会躲到这个房子里面了？” 　　白之汝从腰间掏出手枪，在这条昏暗的巷子里四处查探。 　　突然一声枪响，吴勇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我的腿！” 　　紧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枪战，曹安民见无路可逃，便躲在拐角处放冷枪。 　　白之汝不忘大喊：“要抓活的！” 　　激烈的枪声很快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一开始大家还不明，所以以为是有人放鞭炮。 　　看到有民众从窗里探出头来看，白之汝投鼠忌器，也不敢再频繁开枪。 　　曹安民好像受了伤，行动颇为不便。一开始还能强撑着和警方对抗，到后来逐渐力不能支。 　　白之汝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瞄准他的大腿开了一枪。 　　曹安民应声倒地，顷刻间大腿，血流如注。 　　白之汝紧握手中的枪，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的曹安民。 　　直到确定他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才从身后掏出手铐将他铐住。 　　小女警赶紧拨打救护电话，将吴勇送去救治。 　　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吴勇的大腿动脉被他打穿，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白之汝给了瘫倒在地的曹安民，狠狠一拳。 　　“你杀了我吧！”他吐了口血在地上，目光凶狠。 　　白之汝不想跟他废话：“李威利是不是你杀的？你干嘛要从安城潜逃？” 　　曹安民固执的不肯开口，不管白之汝如何询问都保持沉默状态。 　　颜芸见吴勇受伤这么严重，恨不得把曹安民打死。 　　“白姐，不用和他废话，带回去好好审。” 　　颜芸咬牙切齿：“袭警可是重罪，有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