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基利安回到我家。乔安娜姑妈坐在门廊尽头的一把摇椅上抽烟。夕阳照到了她烟嘴上的金色，金色的烟嘴及时地用她点燃的香烟的橙色眼睛向我眨了眨眼睛。“和我坐一会儿，艾薇。” 　　　我坐在乔安娜姑妈旁边的摇椅上，等着听她说些什么。 　　“如果我最近脾气暴躁，我向你道歉。” 　　我差点从摇椅上摔下来。因为乔安娜姑姑很少为任何事道歉。 　　“我知道我一直在对你发火，而且更频繁地造访暗夜教堂，偶尔——” 　　“杀死戴安娜姑姑——” 　　“是的，是的，”乔安娜姑妈翻着眼睛说。“一些小事，但我注意到这几天你很不开心。”我知道在你把灵魂献给黑魔王之前的几个月，对一个年轻女孩来说是非常特殊和敏感的时刻。我这几天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你是说，因为我是是半女巫，”我慢慢地说。“你担心这会让我变得软弱。” 　　乔安娜说:“没错，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我的心不停地在怨恨和内疚之间摇摆。戴安娜姑姑受伤了，乔安娜姑姑很担心：都是我的错，只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人。这公平吗？ 　　“暗夜教会的其他成员可能会怀疑你的能力，”乔安娜姑妈继续说道。“一想到你的身份，我就很紧张，但我想向你保证，我完全信任你。我相信你会克服你的背景带来的挑战。我比任何人都了解爱德华。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术士，激励着他周围的人，使他们惊叹不已，而你是他的女儿。“ 　　”我。我想成为。” 　　如果我没有用我的奇幻力量激励和惊叹所有人，我会让所有人失望吗？ 　　太阳快要落山了，天空中的最后一道亮光正在消失。风景已经笼罩在阴影之中。树梢在灰云的映衬下已经是黑压压的了。 　　乔安娜姑姑从我身边靠过去，导致她的椅子微微向后摇晃。“我希望这次小小的谈话能让你安心，艾薇。除了你的黑暗洗礼，我不想让你关注任何事情。如果再给我们家带来耻辱，我真的无法忍受。” 　　“这是你最关心的问题吗？”我站了起来。 　　暗夜教堂怀疑我有成为女巫的潜力。也许他们对我的看法都像怪异姐妹一样。 　　我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女巫，让他们知道他们错了。我也可以拒绝成为女巫，并向他们表明我不需要他们。 　　我想两样都做。我觉得自己被拉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没人在乎我会被撕成两半。 　　我以前不想做的事突然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冲进房子，进入停尸房，走下螺旋楼梯，穿过开裂的石头通道。我的平底鞋重重地撞在黑白瓷砖上。 　　艾利克斯几乎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钢桌是空的，放尸体的柜子都关在冰冷的架子上。艾利克斯站在桌子旁，在刺眼的荧光聚光灯下，脱下手套和护目镜。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化学物质的味道，除了头顶上的一束光，一切都是灰色的，边缘锋利。 　　“告诉我咒语的最后几个字是什么，”我命令道。我气喘吁吁，好像我跑了很长一段路，在恐惧中穿过树林，而不是在我自己的房子里下楼梯。“告诉我你对基利安做了什么。” 　　艾利克斯耸了耸肩，他的肩膀烦躁地扭动着，好像他在积极地试图甩掉一个包袱。” 　　如果我知道你会对这个愚蠢的咒语大惊小怪，我绝不会和你一起施咒。看着我的嘴唇，堂妹。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不喜欢这样，我不知道你最近为什么这么扫兴。魔法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的生活更有趣。基利安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一个凡人？” 　　艾利克斯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艾利克斯总是喜欢开玩笑。“嗯。是的。” 　　当我看到基利安的血洒在地上时，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鲜花。我堂哥的轻快的声音像铃铛一样在我耳边响起。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这是个玩笑。 　　“那我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从存在的意义上说，你是什么?”我发现在清醒的时候进行哲学性的谈话很无聊。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堂哥。我是什么?” 　　“你是个罪犯，”我告诉他。 　　我以前从没对他说过这种话。 　　艾利克斯的笑容就像他的手术刀一样，闪闪发光，充满危险。”我是个邪恶的术士。” 　　凡人的世界，我成长的世界，对他来说毫无意义。魔法会伤害到别人，但艾利克斯不在乎。凡人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也许我对他也什么都不是。 　　“即使你的魔法杀了人，对你来说也无关紧要，不是吗？” 　　“堂妹，有没有你想杀的人？”艾利克斯问道。 　　我从没想过我会这么生气。 　　“不，我不想杀任何人！”我大喊一声。“凡人不是玩具，也不是财产。基利安不是，我也不是。” 　　“我知道基利安不是谁的附属品，”艾利克斯说。“如果是的话，你可以留着他在身边。但你不能，因为你和你的凡人男朋友再过几个星期就要分开了，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不，才不是，这不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最后几周。” 　　艾利克斯做了个小小的手势表示不同意。垃圾桶的钢盖弹开了。他那皱巴巴、血迹斑斑的手套和闪闪发光的手术刀从空中飞了出去，消失在里面。盖子哐当一声关上了。 　　“为什么不行?”艾利克斯慢吞吞地说。 　　“因为女巫有一颗冷酷、善变的心吗?”我低声念道。 　　我不想相信他，但艾利克斯似乎说的是实话。 　　艾利克斯耸耸肩。“有很多原因。女巫和凡人在一起的结局都不会好。我了解女巫的历史。有个女巫嫁给了一个凡人，结果他砍下了她的头。” 　　艾利克斯用指甲在自己的喉咙上比划了一下。 　　“当经历过黑暗洗礼后，你会明白的。你知道当女巫飞行时，他们称之为什么吗？亲吻月亮。做女巫就是要亲吻月亮，”艾利克斯说。“问问自己，你更愿意吻月亮，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