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基利安陪我穿过树林回家时，我说，“你可以把我留在这里。我在想也许我可以去树林里散散步。好的，再见!” 　　我轻轻挥了挥手，然后开始穿过树林。几秒钟后，我听到他在我后面撞车。除了魔法，我不可能超过他。我的腿很短，跟我其他部分一样。 　　当他追上我的时候，基利安兴高采烈地说: “我和你一起去!” 　　“你会觉得无聊的,”我绝望地说。”我要去收集，呃，花。然后把它们做成标本。然后我会有很多干花。”　　 　“献给世界玫瑰的花。”基利安笑了。“我想画你采花。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无聊。” 　　在斑驳的阳光和树叶的阴影下，我们手拉手穿过树林。直到我发现了我在寻找的东西:一只蜷缩在绿叶中的小瓢虫发出的猩红色闪光。我走到那片叶子旁边，用肘轻推它，直到虫子滚落出来，然后用指尖托起它。 　　“瓢虫，瓢虫，”我屏住呼吸说，因为基利安在看着，“飞回家。” 　　“”　　 　　“哦，我的天，艾薇，我很抱歉，”基利安说。“我刚刚想起我必须得回家。” 　　“哦，那好吧！再见。”我告诉他。 　　但我没能到达空地或小溪。我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像落叶一样，只是声音更大。　　 　　她们从天而降，就像从树上掉下来一样，就像三个邪恶的、闪闪发光的苹果，但我知道得更清楚。女巫是从天上来的，不是从树上来的。他们的三个影子落在我身上，流长而黑暗。 　　凯蒂、莫甘娜和加布丽。加布丽的黑发随风飘扬，像一面由黑暗组成的旗帜，莫甘娜的红发和她的红发交织在一起，像一面由火焰组成的旗帜。她们看起来强大而奇怪，是完美无缺的女巫，但真正危险的是凯蒂。 　　凯蒂的头发被染成了近乎骨白色，与她无瑕的黝黑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撅着嘴冷笑，这是凯蒂默认的表情，或者至少是凯蒂在我身边默认的表情。 　　“树林因为我无法相信我刚刚听到的东西而改变。”凯蒂仰着头笑了。“哦，艾薇，你做了什么？” 　　莫甘娜和加布丽附和着凯蒂的笑声，就像他们附和着凯蒂的大多数事情一样。她们的黑红两色的头弯在一起，像姐妹一样亲密。他们不是亲姐妹。 　　她们是我认识的最糟糕的人。 　　“哦，亨利，再叫我一次世界玫瑰吧！”加布丽咯咯地笑了。 　　“他的名字不是——” 　　“你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觉得无聊！”莫甘娜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们的手指都被扣在一起，就像小女孩一起跳到操场上。他们穿着同样剪裁的衣服，短裙和高花边领子，是女巫的制服。或者姐妹服。 　　凯蒂解开手指，漫步到一棵树前，用胳膊搂着树干，抚摸树皮。有一阵子，她看起来像是世界上最肮脏的树妖。当她瞥了我一眼时，她的黑眼睛比往常更锐利了。 　　“你知道，”她若有所思地说。“我对十几岁的男孩有丰富的经验。他们通常不会那样说话。我的意思是，他们还很单纯，他们几乎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我想我们的小艾薇可能对他施了魔法。 　　“莫甘娜低声说：“现在他是她的了。” 　　我试图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但那三个女孩再次握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艾薇！通往地狱的道路都是由死人铺成的，“凯蒂说。“所以，有趣的旅程，有趣的目的地，真的。凡人对你来说是如此珍贵。对吧？“ 　　阿加莎用歌声说：“你总是对这些装腔作势的凡人男孩装模作样，把他们引向灭亡。”“但归根结底，你和我们一样。” 　　莫甘娜把她的长发甩在肩上，就像一根红色的鞭子。“她希望自己能像我们一样。” 　　凯蒂向我走来，两条长腿分两步吞噬着我们之间的空间，弯下身子撞到我的脸，然后用一根又长又光滑的黑色指甲戳我的肩膀，直到我后退一步。 　　凯蒂轻声说：“但她永远也不能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 　　几年前，当怪异姐妹第一次在树林里找到我时，我非常兴奋。除了我的姑姑和堂哥，我不认识任何女巫或术士，真的不认识。遇到三个女孩似乎很理想，我又可以有新朋友了，好像我可以和她们一起分享我的凡人生活经历。我想让他们成为我的朋友，告诉我关于魔法的一切，以及在巫术学校的确切情况。现在想象起来很滑稽。 　　除了她们恨我。他们找我是为了折磨我，总是宣称半女巫永远不够好。她们不想让我去看不见的巫术学院，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想和她们一样的人一起上学。 　　我不再退缩，怒视着凯蒂。“我跟你一点都不像。我不会毁了任何人。“ 　　“那么，如果不是为了伤了他的心，不是为了让他屈从于你的意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凯蒂似乎真的感到困惑。“你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 　　我通常不会让自己在怪异姐妹面前示弱，但这一次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打破了我们的凝视，把目光投向森林地面，凯蒂的笑声在树叶间荡漾。 　　“你对一个凡人施了爱情咒语，是因为你想让他给你带来幸福吗？”也许甚至会对你承诺？你去巫术学院的时候，他会怎么做，给你一个承诺戒指吗？“。凯蒂笑了。“那太可悲了。” 　　“这不是爱情咒语--” 　　“你是不是对黑暗洗礼感到有点不安，半女巫？”想知道你是否可以在女巫中占据一席之地，把凡人抛在脑后？把你的疑虑告诉我，“凯蒂说。“我喜欢让我发笑的故事。” 　　这些话从她冷嘲热讽的嘴里说出来，苦涩得像毒苹果。它们更加令人痛苦，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如果你如此热爱凡人世界，就留在凡人的世界吧，”莫甘娜恶毒地说。“如果你愿意，那就更好了。每个人都知道你不是做女巫的料。“ 　　“是的，艾薇，”加布丽颤声说。“我真的认为，你接受黑暗洗礼，来到我们学校将是一个错误。” 　　“犯错误的人是你们，”我说。“你挡着我的路了。” 　　我飞快地穿过她们身体的屏障，分开了莫甘娜和加布丽的手。她们显然是薄弱的一环，我越过他们，在她们还没来得及向我施放一个咒语之前就冲进了树林。 　　“无法忍受与一个凡人男孩分开，”凯蒂在我身后喊道，仿佛她是一名宣判的法官。“小心，艾薇。如果你太渴望爱情和魔法，你就会两头落空，一无所获。你会迷路的。“ 　　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我穿过树林逃跑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凯蒂总是针对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那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