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疫不可挡

  “师兄!”程戈上前唤道,见欧阳阡回头看着自己,继而又道“受伤的弟子伤势不断恶化,恐撑不过……”程戈欲言又止,有些于心不忍。      “程戈,安全护受伤的弟子走出这西凉山,用尽办法替他们寻神医务必医治好他们!”欧阳阡平静的看着自己,看不出喜悦。      “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么!”欧阳阡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怒意。      程戈簌地跪下,眼神坚毅,严肃道“师兄,我要留下保护你,你灵根被毁,若遇到歹毒之人该如何是好,让宗门如何,宗主还等着你回去继承宗主之位!”程戈已经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大师兄要赶自己走,只身前往西凉山秘境,秘境自古传闻凶多吉少。      “此行已经耽搁太多,师弟们随我出生入死,我不能弃他们的生死于不顾,程戈,你待在我身边十几载,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脾性!”欧阳阡扶起跪在地上热泪盈眶的程戈“只要你们还在,宗门强大便有希望,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带他们回去……”      “师兄……,你真的要赶我走了么?”程戈反问,“西凉山秘境到底有什么?能让世人如此痴迷不顾生死互相残杀?师兄,我们不要那东西了,你与我们一同回去,等二师兄归来一定有办法医治你伤势,到时候……”      “够了,程戈,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      “他不会回来了,懂么!你们的二师兄回不来了!你清醒一点好么!”欧阳阡大斥。      “师兄!难道一直困在过去走不出来不是你么,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师兄为何一声不吭就一走了之!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和我们回去,我们不要西凉山那东西了”程戈试图唤回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欧阳阡,宗门人人称赞的欧阳阡。      “程戈!你放肆!”欧阳阡怒吼。      不远处受伤的弟子闻言通通赶来,欧阳阡掩了掩怒意。温声道“你们先回去好好养伤,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大师兄!是我们拖累你了”众人愧疚而言,怪自己修为不济,拖了后腿。      “大师兄,你要只身前往西凉山秘境?这万万不可!”      “你要去,师兄弟陪你一起,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们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绝不走”      众弟子声泪俱下,立于欧阳阡眼下,他们身负重伤不曾有半分畏惧。      欧阳阡终究没忍住,只是喉咙哽咽说不出话。      或许,无言,才是最好的不负此义。      “好!”良久欧阳阡才从牙缝中挤出来。      程戈大喜,放松防备,可就在下一秒,所有弟子皆被法术困住,肢体不听自己使唤往反方向走去。      “师兄!你竟然施了咒!”程戈不敢相信。      不过也是怪自己蠢,欧阳阡决定的,自己及时改变过。      程戈苦笑,不自禁红了眼眶。      “一炷香后,咒术自会解开,遇到袭击也不会受伤,那时我早已经离去,你们总该听我的话了”欧阳阡望着众人沧桑的背影,惆怅道。“只要你们活下去,宗门便有希望 ,至于我能不能活着出来意义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可惜最后一句他们终归是无法听到了,将埋葬在欧阳阡的心底。      欧阳阡双眼禁闭,眼角有白色透明液珠滑落,目视众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转身离去。      此行的赌注是他的生命。      欧阳阡前脚刚走,后面便有人尾随,只是那人看上去法力高深竟无法察觉。      “时师兄!我们现在不进去么?”玄凌宗弟子不解问道,奔波半月之久,方才抵达西凉山,不料竟然剐起了狂风,黄沙满天包裹着。      时云起立于岩石顶山,意味深长地看着前方满天的狂沙,嘴角不自觉僵硬地抽了抽,“耗尽多少心血得来的大好时机,怎么能不进呢?难道你们不想要里面的东西么!”时云起反问道。      “但听时师兄吩咐,万死不辞!”众人声势浩大,余音缭绕。      “进!”时云起一声令下,众人皆动身前往狂沙登西凉山秘境。      宋清和看着眼前的狂沙越来越大,甚是担心,若天黑之前还踏不出此地,想要躲过流沙安稳躲过一夜恐怕凶多吉少。      “无心师父,你踏入西凉山至此就没有遇到什么人么?”宋清和看着无心背影好奇问道。      “并未!施主何出此言,施主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无心见宋清和满脸愁色,反问道。      “这倒是……”      就在这是,地面剧烈震动,几人身形弯曲不停地颠婆,险些摔倒。      季洛安皱眉正色道“大家小心!”,能引起西凉山整座山地面剧烈震动的人,西凉山寥寥无几,恐怕心中最忌讳遇到的东西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宋清和身形晃动,拔出七刹支撑整个身体,方才勉强站稳。      苏牧与季洛安四目相对,立刻会意将要发生的事。“宋姑娘,还请麻烦你站到我们身后!”季洛安面色凝重道 。      “季兄,苏兄你们开始猜到了什么?”宋清和道。      “还不太清楚,但能肯定的是,能震动岩石的东西西凉山除了那东西想不到第二个了!”苏牧开口道。      “无心,你也退后?”季洛安道      “阿弥陀佛,小僧怎能让施主躺前锋”无心双手合十。      “彭~彭~”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恍惚间还能听见粗重的大鼻子喘气声。      “凶兽不应该出现在秘境周围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季洛安有些吃惊,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四周。瞳色中闪过一丝阴戾之色。恰好被无心收入眼帘。      “阿弥陀佛”      “我说和尚,你还真的不该来这鬼地方,要是折在这里该如何是好?”季洛安偏过头看着无心缓缓道“也是你是出家人,无牵无挂,无欲无求,怎么会懂呢!”      “阿弥陀佛,万物皆空,吾心永恒,施主戾气过重,若是有幸活着出去,比要去掉你一身戾气!”无心双十合十道。      “戾气过重?无心师父,你是不是看错了,季兄身上分明是为救世正义之气,怎么在你眼中就成了十恶不赦的阴戾之气?”之前受伤若不是季洛安仗义相救恐怕自己早就化作了西凉山的养分,姜霄东皇钟若不是季洛安机智过人,以毒犹敌自己又怎么会毫发无损站在这里。      “阿弥陀佛,小僧之言属实,未有半分欺瞒”续而又道“目之所及窥不见底,人之所为不见性”。      “和尚你真没趣,尽瞎说些听不懂的话”      “阿弥陀佛!”      季洛安:“……”      宋清和:“……”      苏牧:“……”      “小心!是凶兽!”季洛安大喊      一只身形庞大,形似巨龙的东西出现在几人面前,可是便没有凶兽的威武更像是行走的巨型蜥蜴,身上黏糊糊的,恶心至极,这种凶兽更不应该出现在滴水不见的沙漠之中。      “这是个什么东西!”宋清和震惊,这也长得太恶心了吧。      “别——瞎说”季洛安正准备制止宋清和,还是晚了一步,凶兽之所以被称为凶兽,其修为上达万年之久,更重要的是通灵。能识人心中丑恶。但真的不应该出现,万年凶兽应当被封印在西凉山之下,它是怎么挣脱封印的。      怪物咆哮:“……”你们一点也不尊重本龙。      “施主,这怪我是发疯了?”无心好奇问道。      季洛安:“……”完了完了,这帮猪队友太坑爹了。无心见季洛安僵硬的转过头,面生地笑了笑,着实有些吓人“施主?”无心关怀,笑得如此渗人。      呵呵——      季洛安为难一笑,这凶兽通灵,你们说它恶心,还想不想活了。      “~~”凶兽咆哮。几人身形扭曲,险些震飞出去。      “大家分开!”季洛安一声令下,几人迅速占领各个方位。      “砰——砰——”凶兽笨重的身体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尾巴一甩,苏牧险些被炸中。      “铮——”霜寒出鞘,和先前如出一辙步步生花,霜花随黄沙飘落增添几分色彩。      忽然霜寒气势逼人,向凶兽砍去。      果然不同凡响,这凶手皮糙肉厚霜寒压根刺不进去。      但这凶兽好似并不想伤害他们,没有暴走下杀手,一直拦在前面不让自己过去。难道是侵犯到了它的领域?      忽然脚下黄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几人都惊讶万分,沙石下方露出一条漆黑的沟壑,几人猛得被凶兽甩了进去。      这莫不是它的老巢?想生吃了自己?季洛安有一百个想法瞬间浮现。      “咳~”季洛安被这沙呛住猛地咳嗽几声。上方岩石瞬间禁闭封住了出口,而季洛安踏着的却不是尸横遍野,白骨森森的死亡之地,而是一座宫殿。其他几个人不知身在何处,分明是一同掉进来的却不见踪影。      季洛安燃烧身上的火折子,阴森凄冷的宫殿明亮了不少,总算有了几分暖意。另一边苏牧一边小心翼翼地探索出口一边看着宫殿上的石画,眉目间有几分复杂之色。      那石壁上有三个人,一人手握法器高高在上俯视下方颓到在地的人 旁边一人拿着一柄仙剑正施着法决一死战。      再往前走,壁画形势越来越恶化,倒在地上的人手里多了一把琴全身闪着光,他就这样被光包裹着,嘴角溢着血双目姜毅,恶狠狠盯着高高在上的人。      似乎在诉说,又似乎绝望透顶发泄心中怨恨。      再最后是持剑之人跳了台,琴弦断裂直戳心脏,那人刨了自己的眼睛对着台念咒施法,最后也跟随那人跳了台。      而被琴弦贯穿心脏的人则化为石像永远留在了那里。      最后一副壁画是一人立于群尸之上,下面尸横遍野,刀剑相向乱做一团。血流成河道心尽失。      忽然壁画仿佛在动,苏牧集中精力定睛一看,壁画上的人似活物一般,接替着方才的顺序发展下去。一人提着光芒万丈的仙剑与尸堆上的人厮杀,最终寒剑贯穿心脏,他倒在了死人堆上。      而空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正是跳台的那个人,画面一转死人堆上的人断了气,灵核悬在空中画面到此为止。      苏牧不解,这画到底想要说明什么,到底是何人所画,竟如此栩栩如生,似活的一般,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奇案无人知晓,到底……      宋清和与无心倒是巧合竟然在一路。不过无心那个无聊的家伙一直阿弥陀佛,宋清和倒想一拳揍晕省事,先前还是一番敬佩现在觉得无心不仅无趣真的无心。      “我说无心师父,你这一路阿弥陀佛是作甚,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苏兄和季兄”宋清和转过身对背后一直絮絮叨叨的无心道。      阿弥陀佛      宋清和:“……”算了算了,不能勉强一个看破红尘的人着急自己性命,万物皆空,连命都是空的。      宋清和瞧着黑漆漆的四周,总觉得阴森森的,背后发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 “这都走一路了,怎么感觉怪怪的,无心小师傅,你觉得呢”火折子微弱的光在黑夜中求生。宋清和脸上明显有担忧之色。      “施主!”无心眼睛猛地睁大好几倍,像一个核桃。      “我说无心小师傅,你别一惊一乍的,你这一路可都唠叨了好久”宋清和早已经习惯无心性格,没事也爱胡乱说。      宋清和继续沿着路往前走,这地下宫殿倒是生出几分气派之色。      赤焰火凰翱翔栩栩如生,一轮巨日笼罩天空。但奇怪的是,宋清和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无心师父,无心师父你快看这石壁好生奇怪”宋清和招手唤无心,无人回应,猛地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顿时十分警惕,手握七刹巡视阴暗的四周。头皮有热汗下流。      “无心?”      “无心师父?”      刚开始还以为是无心恶作剧,但是依现在看来,这地下宫殿并不比黄沙好到哪里去。      凶兽至少勉强看清对手,而这黑漆漆的地下宫殿暗藏杀机。      宋清和步步紧张着地生怕触碰暗藏在掩蔽之处的机关,无心恐怕就在不远处,只是自己看不见摸不着。      越往前走路口便越多,面对四扇石门,宋清和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是走对了还好,走错了遇到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该如何是好。      “季兄!”      “苏兄!”      “你们在哪里 能听到我说话么!”能听到我说话么!      回音悬荡,却不见有人回复,宋清和又喊了几声结果都一样,除了自己的声音再无他。      仿佛是封闭的空间,但宋清和隐隐约约听到了溪水流动的声音,而且是活水。但又觉得荒唐,这遍地黄沙之下的宫殿怎么会有溪水,更何况是流动的活水 要是真如此,这西凉山也不至于荒废至此,黄沙遍地凶兽盘踞,每一寸土地都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是多少人都血肉之躯建造而成。      宋清和刚踏入一扇门,另外几扇瞬间消失,而映入眼帘的还是门不断的走,回头一看后方的石门已经消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引诱自己往一个地方走去。      季洛安瞧着恢宏的君王之椅,脑中闪过的是一个宗门的兴盛衰弱,一夜之间崛起,又以惊人的速度衰弱。淹没在这黄沙之下。      季洛安垂眸,似乎感觉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与自己对抗。      季洛安不再多想而是寻找出路,这地十分下宫殿诡异,不宜久留,前世可在这里吃了不少亏。      他深刻记得前世在此并没有见过这里,这更像是一个密闭空间。      寒气传来季洛安由不得季洛安思考,他是知道的,这地下宫殿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善者,得赶快去老巢阻止其他几人不要动那东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季洛安跃出石门,凭着记忆搜索迅速赶去。      走到石壁之处,季洛安毁掉了石壁上栩栩如生龙飞凤舞地石画,转身离去。      而此时的黄沙之上,时云起几人的天气十分不好,遇上了凶兽。      而身后又尽是一群贪生怕死,被欲望蒙蔽双眼的利欲熏心之徒。      “去你的!”时云起口吐唾沫,眼神狠狠地道。“季洛安你还真是有能耐……”这凶兽身上有打斗的痕迹却没有重伤。      这什么在自己前面抵达的季洛安逃过一劫,没有沦落为凶兽的腹中之物。      “啊~”一人嘶吼,凶兽叼起攻击的人,一口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众人面面相窥,皆是惊恐畏惧溃败之色。颤抖地连剑都拿不稳,瘫在地上抖擞着身体,无一人敢上前。      “救……救命啊!”      “你们救救我!”凶兽越来越近。求救的人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施以援手,自身难保又怎么会顾及别人。      “时师兄!快……救救我!我还不想死!”瘫在地上的弟子脸上沟壑纵横,话音未落便被活活吞了进去。      直接吓傻了,眼神麻木得不知道逃跑,救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被活活吞了下去,成了腹中之物。      时云起趁同类被活吞的功夫逃离危险之地,不料却被流沙吞没没了影子。      不知不觉宋清和眼前出现了一个奢靡无度的豪华床榻,宋清和疑惑。这地方莫不是这宫殿主人的寝殿?      奢靡无度的床榻悬空,下方正是流着的活水。乍一看,榻上之人不正是无心么!      “无心!”见无心安然无恙,宋清和激动喊道。      宋清和脚下一点,轻松起飞越过水流走到床榻边,看着无心瘦弱的背影,手连忙拍肩叫他“无心?”      无人回答!      宋清和只觉手下一空,无心径直倒在床榻上,似乎熟睡过去。但又似乎不是。正在沉思时,无心突然掐住宋清和的脖子,将她高高悬空,宋清和不断努力想要挣脱,可脚下无支力,无心看上去瘦弱手劲却不赖。      无心不是那时的无心,眼神不再如莲花般清漪、一点也不像无欲无求的小和尚,分明被野心吞没了理智沉在了梦魇里。       
第二十一章 疫不可挡
重生师尊:我家徒弟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