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假赛 (上)
“师弟,明日我俩代表云海峰去玉霄观了,有什么打算么?”
张巡一边扒拉着篝火一边看向吕岩,吕岩也抬头看看他,又低头啃了一口烤鱼。
“我看你今天在台上,忽然觉得我们云海峰又要出一位出类拔萃的奇才了!”
“师兄,我想跟你说句实话,其实今天在台上,我……”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看着你的功夫,怎么感觉离着我俩弄个组合不远了呢,你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梦想?”
吕岩没好气的说:“我想以后都能吃饱,算不算梦想?”
张巡一听,给了吕岩一锤:“去你大爷的,那算什么梦想,梦想就是只有做梦才能想的事,你那算什么梦想,就比如说求道大会冠军?算了,反正这次不管怎么说,我们云海峰有一个去仙武大会的资格了,孟老头脸上就有光。”
“师兄说的是。”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梦想这玩意是要靠做梦实现的,早点睡吧!”
只有做梦才能想的事,吕岩默默念着这句话。
时隔四年,吕岩重又踏上玉霄峰,重新走一遍他曾走过的地方,不禁感慨万千。
他和张巡比武的地方在上清殿西南方的台子。他俩还未到,台下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许许多多慕名而来的人,都想见识见识能从云海峰进入八强的两位人才是何等模样,当然也不乏有些看热闹的人。
两人站在台上向周围望去,第一次知道玉霄观的人到底有多多,上清殿到底有多大。
他俩这个台子和东北方向一个台子的人围的最多,另外那两个台子人稀稀落落的。往他们台下望去竟然还有许多云海峰的故人,本来觉得应该苦大仇深的人,再见也不过是相逢一笑泯恩仇,那些人现在反而是加油声喊的最大的。
“八强比试,云海峰张巡对云海峰吕岩,比试现在开始!”
随着玉霄峰长老刚说完这句话,张巡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跳下了台子。
连那玉霄峰的长老都被惊的连连擦汗,定了定神宣布:“云海峰张巡弃权,吕岩胜!”
在一片嘘声中两人钻进人群急急的向东北方向的比武台去了,毕竟那边人多,他俩不会太显眼。
等他们站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比试才知道什么叫实力的天差地别,什么叫天壤之别!他们这几场比试在这些人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两把上下翻飞的剑不时引来人群里的阵阵欢呼,两把剑各自攻则雷厉风行,守则水泄不通,数百回合的战斗仍是不分胜负。
“小石头,看到没?这就是灵明境的战斗,你自问能达到这个境界么?”
吕岩现在却如老僧入定对张巡的话充耳不闻,呆呆立了很久他忽然泪流满面。
那个首戴冠帻,身着青碧长裙的女子正是当年的被掌门道隐真人抱走的小白狐,那个生杀予夺自己却无力保护的妹妹。四年在生命中固然不算长久,但对吕岩来说却是他生命中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四年。
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就回忆起父亲把小女孩儿的手放到他手里,让他好好保护这个妹子的情景,想起四年前父母娇惯自己的情景,思乡情产生自来有太多缘由,他乡遇故知当然也是其中一种。
见吕岩半天没回复,张巡回头一看,就见到了吕岩泪流满面的模样,张巡赶紧压低声音提醒吕岩。
“天啊!小石头,我知道台上这女孩儿貌比嫦娥,也不至于看着她哭吧?过了过了哈!”
吕岩一听张巡这么说赶紧擦干眼泪,只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当然吕岩在那个女孩儿身上看到的可能有白云城、有慈父慈母、有青山绿水、有童年时光最美好的一切回忆,但在张巡眼里,他只是一个看着美女流口水的痴汉子。
“玉清境!玉清境!翠微峰出了一个玉清境的!”
吕岩还沉浸在回忆中,人群里发出阵阵欢呼。
那女子以指御剑逼的玉霄峰的师兄节节败退,看着那师兄面如死灰的的模样吕岩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赢的信心,境界的差距击溃了他对胜利的渴望。
一道白光自下而上击向那玉霄峰的师兄,“当”的一声,他虽然挡住长剑还是被击飞到场外。
“我输了。”
“翠微峰吴意涵胜!”
随着玉霄观长老宣布结果,台下欢声雷动,声音粗犷竟然主要以男声为主。
“小石头,你听听,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这群男的看这女的赢了,竟比他们自己还兴奋,亏他们还有一些是自家兄弟,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看着张巡摇头晃脑的叹气,吕岩本来阴郁的情绪也好了许多,眼前这个师兄总是能把自己从坏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就如一句话说的,人生匆匆数十年,身边怎能没个逗比陪伴,确实贴切。
这一场比试比完,求道大会的四强已经全部出现,分别为甲组崔昊、乙组薛直宗、丙组吕岩与丁组吴意涵。
以前几届被玉霄峰和藏剑峰包揽四强的局势,今年发生覆地翻天的变化,朝阳峰这次全军覆没,没有弟子入选,而几十年没见过的云海峰,这次竟然有弟子入选。
从玉霄峰回云海峰路上,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张巡一边走一边扭着身子学吕岩在台上的几式剑法。
“小石头,咱们今天算是见识那个女娃子的实力了,你感觉以你现在的本事,能有几分胜算?”
吕岩想着吴意涵御剑纵横比武台的样子,然后反观自己,如实告知张巡说:“实话实说,一成胜算都没有,和玉霄峰杜师兄比试,根本就不是我在使剑,是那柄剑自己在控制自己。遇到她那样可以御剑的,我肯定被打的屁股尿流!”
说完这话,吕岩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发麻,心中那柄长剑发出了抗议。
“没事,输赢不重要,打不过你就调戏调戏那妹子,那个妹子长得可是颇有几分姿色。至于仙武大会反正咱们就是去见见世面,只是也不知道是只带四强弟子,还是也允许其他弟子陪同。对了,今天孟老头来看我俩的比试了!”
吕岩听了心中一喜,可能越是孤独落寞的人,总是更加渴望他人的关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