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去来兮

  “小石头,依我看你就干脆别回去了,就在这跟你师哥混算了”      张巡躺在亭子里边翻书卷边冲吕岩说,然后觉得不舒服就翻个身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平躺。      “我这样出来,师傅师兄们不知情况肯定会担心的,到时候怪罪下来我怎么解释?”      “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元宵’师兄的良心了,你知道我在咱们少儿班待了几年了么?到今年已经第五个年头了,就因为我不服从他管教骂他一句,他让我待在少儿班五年,你看看师傅管过么?      你就放心在这住下,这次玉霄峰的招徒以后,下次再招就是仙武大会之后。除非咱们云海峰又有新人被分到少儿科班,不然这期间你就算死了他也不会多关心一分。”      “五年?师兄你今年多大啊?”      张巡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十,十,十三了啊……”      吕岩看了一眼他尴尬的样子,张巡这只横着长不竖着长的小胖子着实刺到他的笑点,可笑出来又实在太不礼貌,憋了憋笑吕岩又问:“师兄,我看云海峰别的师兄弟都是样貌清瘦,为何独独你如此的……”      张巡看他憋笑不但不气自己竟然也笑了,“为何如此的体态丰腴?为何如此大腹便便?”      “不不不,为何如此的虎背熊腰!”      张巡听吕岩这么说狠狠给他一拳然后说:“走,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为何师兄我为何如此虎背熊腰!”      本来自以为在山里跑惯的自己体力应该远超眼前的胖师兄,可那前面的小胖子在山间手脚齐用闪转腾挪,吕岩竟连跟上都觉得有些吃力。      两人走了一会儿功夫走到一个湖边,边上有一茅草搭建的小屋,张巡把小屋里的鱼叉、弹弓、渔网等全部拿出来。吕岩看着张巡熟练的捕鱼打鸟,竟比他这山里孩子还要熟练几分。      支起的烤架上香喷喷的烤鱼和烧鸟不断逗引着吕岩的食欲。      连日来压抑的心情让吕岩有些茶饭不思,自昨夜至今他更是未进一口。烤的金黄娇嫩的鱼诱惑的他忍不住伸手就去抢,张巡连忙打掉吕岩伸过来的手。他在几条鱼上加了一些配置的不知名佐料,本就色味俱佳的鱼加上佐料经火一烤,香味瞬时变得更为浓烈。      看着吕岩还在那发呆,张巡取了一条已经烤熟的递到他手上,看着眼前的师兄感受着口中弥漫的香味,吕岩忽然找到了来天台山的原因。      “咱们门派九字真言,尊天地、敬众生、爱自然……”张巡一边吃一边一本正经的给吕岩讲着大道理。      “师兄,你这叫爱自然么?”      吕岩本来以为两个人烤了八九条鱼应该完全吃不下,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瞧了眼前这张师兄的胃口。      “我这怎么不叫爱自然?我最爱的就是这大自然的各种小动物,那是顿顿少不了它们!”张巡边说着又狠狠啃一口手中的鱼。      看吕岩有些无语,张巡抹抹嘴上油岔开话题:“吕师弟,云海峰当年可是也曾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师兄的,你听说过么?”      吕岩回忆起崔昊曾提过的那个传说,就尝试着问问:“是两次在仙武大会夺魁的那个人么?”      “哎呦,你听过他传说啊?翰林学士两届仙武大会冠军,被称为谪仙人,总之他的头衔太多了。”      吕岩点点头附和,然后接着说:“但是崔师兄说他那名头许多是吹嘘杜撰的,说此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崔师兄根本不信这些。”        “你说的是藏剑峰张陵那个爱徒么?他们藏剑峰说的话怎么能信,他们峰说的话那就是太监开会”张巡边说还露出一脸不屑的样子。      “什么是太监开会?”      张巡还没说自己先笑了,笑了半晌才憋住笑说:“太监开会就是无稽(鸡)之谈”!      这话说完张巡又是一场大笑。      “吕师弟这可不是我自己说哈,玉霄观无人不知藏剑峰张师叔一直觊觎观主之位,满脑子名利地位。让我说他名字就取的挺好--张陵,与我们祖师爷差了一个字,他名字中心无道,他心中更无道!”      吕岩来的时间尚浅自然不知道这些内幕,但是对于张巡这话却不敢苟同,若说张师叔真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教出崔昊这种谦谦君子。      “对了小石头,我听孟老头说那个人在云海峰静心亭的云海中留了一套特别厉害的剑法,我找过无数次都没发现。不过话说回来,我对那个也不感兴趣,指挥万马千军冲锋陷阵才是我毕生所愿!”      吕岩看着眼前这小胖子向远处眺望的眼神,眼中星光点点顾盼生辉,这模样像极了自己知道可以随崔昊师兄来玉霄观时候的眼神。      张巡歪过头正好看到吕岩看向自己,不禁有点不好意思:“看什么啊师弟,是不是没见过这么风度翩翩的师哥?”      吕岩脱口而出说:“看你,看我……”      张巡轻拍吕岩肩膀后淡淡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让双目蒙尘,更不可折了希望。晋代陶渊明有四句话我特别喜欢‘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咱们现在也当以这几句共勉之!”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吕岩听着张巡把整篇文章背诵下来有点羡慕,那句子虽然有些晦涩,但是张巡失落惆怅到积极奋进的情绪,却能深深感染到他的……      一切果真如张巡所料,吕岩失踪几天后他自己溜回去看看情况,云海峰上弟子既没有慌乱也没有到处找寻的意思,仿佛自己从开始就不存在,吕岩也略带失望的放心回到张巡处。      没了心事吕岩胃口大开,几个月下来还又胖了些,一日张巡神秘兮兮的领吕岩重新去到他钓鱼的那个小屋,吕岩看着一满屋子的书严重怀疑张巡是把宿舍的书全部搬到了这里。      “师兄,这是?”      “要修习玉霄观道法,你也首先得识字啊,那边两本书分别是我们道门入门功法,旁边的《道德经》则是道门万法总纲,虽然我志不在此,但是这毕竟是你的理想,以后你就边随着我读书边自行研习功法吧。”      看着两眼发光的吕岩,张巡知道那个向往着玉霄观的小师弟复活了!      
第六章 归去来兮
一曲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