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元默卿失望的撇了撇嘴。
“等等,你说他是你师叔?他多大呀?我看着也就和你大哥差不多年纪。”
青染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指尖在她光洁的脑门轻轻戳了戳。
“你能不能做个见过世面的大小姐,别丢我们临安人的脸行吗?用你的猪脑子想想,皇上都四十多岁了,我师叔是皇上的弟弟,就算往小了说,那也得三十多岁。”
元默卿打掉她眼前的手,随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似有些惋惜。
“没想到他那么大了,唉,昨日和你站在一起,我看着你俩还挺般配,还以为是你在京城遇上的心上人呢。可惜啊,居然是你师叔。”
“你这乱点鸳鸯谱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有的?那是我的师叔,和我爹差不多,是我要尊敬的长辈。”
“而且,我师叔那么高洁的人,清高自负,一般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我在这宅子里住了许久,别说小妾了,连个丫鬟都没看见,你可千万别乱嚼舌根,万一被他听见了,咱俩都得脱层皮。”
想起昨晚,师叔扶住她脖颈的手,在颈肩轻轻摩挲,凝视她许久,绯红的双眸仿佛还带着怒意,咬开她血管的时候,也不似之前那般谨慎,似乎故意将她弄疼。
想到昨晚他那副想要吃人的样子,青染就后怕的打了个寒颤。
“啊?没有女人?”元默卿原本失望的杏眼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苗。
“你师叔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赶紧把嘴给我闭上,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青染实在不想和这个八卦的女人聊师叔的话题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哪知这句话在元默卿心里埋下了一颗不得了的种子。让她坚信,青染的师叔奕王爷是真的有隐疾,所以才人到中年孑然一身,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元默卿见到欧阳奕内心都十分的同情,深深觉得,这么仙姿灼灼的一张脸,委实可惜。便要故作伤怀的在心里偷偷感叹一下人生无常。
这些,青染当然是不知道的。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聊八卦的吗?”青染一身痞气的看着她,习惯的翘起二郎腿。
元默卿静默,沉思,一脸痛惜。
“你在你师叔面前也这样?”
“你觉得我敢吗?”青染没好气的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规矩的坐在凳上。
“快说,快说,有事赶紧说,我困着呢。”
“喏,给你的。”元默卿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怎么有些眼熟?
“这是最近京城很火的养颜焕容丹。我从临安来到京城,经常感觉不适,早上起来脸上生疼,姑母便把她的焕容丹给了我几颗,我服了两颗便舒服多了,脸上也水润了许多。“元默卿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自己的礼物。
“怎么样,我好吧,有好事都想着你。不过这焕容丹很是难买,我这里也不多,便给你带了十颗”元默卿得意的看着青染。
青染面无表情的起身,从医药箱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瓶子放在桌上,这是她之前做好放在身边备用的。
“这每个瓶里有一百颗。”
元默卿刚刚恢复的下巴又被惊掉了。
“你,你,你......哪里来的?你不知道这焕容丹有多难买,每人每日最多能买十颗,每月的第一天,这药就被买空了。”
“就我这瓶里的十颗,还是从牙缝里一点点给你挤的呢,我自己都没舍得吃。”
元默卿说着说着,越来越靠近青染,她发现新大陆般仔细端详青染的脸颊。
“我说你怎么看着比在临安更漂亮了,原来是因为你每天吃这焕容丹吗?太奢侈了吧。”
青染嫌弃的向后挪了挪身子,斜眼看她。
“就你这个脑回路,我估计你也想不出正确答案,还是直接告诉你吧,这药是我做的。”
“我大哥从军去了,我要养家糊口,就在京城开了医馆,不过这事现在只有你和慈安堂的人知道,你帮我保密,我就赏你一瓶,怎么样?”
元默卿把惊掉的下巴扶正,兴奋的点头如捣蒜,她起身站在青染身后,讨好的一会捏捏她的肩头,一会捶捶她的胳膊。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咱俩谁跟谁,你说是吧,小姑”
青染被她摇晃的更困了,哈欠连连。
元默卿揣着一百颗焕容丹心满意足的出了王府,刚要踏上马车,忽然想起还有正事没问,身子顿了顿。
算了,下次再问吧。
想通之后,便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青染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半日,直到晚饭时间才悠悠转醒。
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她的生物钟彻底乱了。
她睡得浑身无力,声音也有些发软。
“翠翠,我渴了。”
一杯温茶递到她的手边,她端起来便大口喝下,喝完又顺手将杯子递回。
那人接过放回桌上。
“我睡了多久啊,快来扶我一下,我浑身没劲。”青染还有些迷糊,双眼迷离。
天色渐暗,屋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旁边的人沉默着走近,将手搭在她的手臂轻轻扶起她。
刚一起身,青染便发觉不对劲。
“翠翠,你怎么变......”
高字还在口中没说出来,青染便发现扶着她的不是翠翠,而是她的师叔。
她身子一僵,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
她站直身子,连连后退,在离欧阳奕两步的距离时恭敬行礼。
“师叔”
欧阳奕皱眉:“你好像很怕我。”声音明显带着不悦。
青染心中警钟大作。
“没有,我是尊敬师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叔于我就像伯父一般。”
青染眉眼弯弯的浅笑着,心里对自己的比方非常满意。这个回答简直可以打99.9分了,少了0.1是怕自己太骄傲。
这边青染还在洋洋得意,欧阳奕冷冷甩开衣袖便出了房间。
青染刚想开口说“师叔,喝了再走呀。”
反正来都来了,就顺道把正事办了,结果看他一脸冷色,便硬生生了闭了口,噤声目送师叔离开。
待脚步渐远,青染绷直的脊背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她瑟缩的坐在桌边,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看了看空荡的屋内。
话说,翠翠出去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