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顺便给那个姓姜的上一堂课

        姜俊杨和黄在毅有一个很大的相似之处,那就是都喜欢带姜悦敏吃很多好吃的。   弟弟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看见笨蛋姐姐蛋糕时,弄得脸上都是奶油,好心帮她擦了擦。      “你都几岁了,还吃到脸上,”他单手掐着她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一手轻柔地擦去脸上奶油,“别动。”      黄在毅前脚刚踏进五号厅的大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他知道那是她堂弟,关系好也正常,而且好不容易寻着亲了,肯定是很珍惜重逢的机会。   可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要他承认吃这个弟弟的醋吗?      姜俊杨嘴上嫌弃着,但眼神表情里完全没有一丝不满,反而隐约还有点愉悦。      姜悦敏余光里注意到有人来了,就扭过头去看,发现是黄在毅站在门口,她满脸兴奋地跑了过去——      “阿黄!”   女孩直接跑着跳进他的怀里,心满意足地紧紧拥抱了他。他被扑得没站稳往后退了一小步,也回之一个拥抱,然后刚才短暂的烦恼就消失殆尽了。      她从他胸膛里抬起头,委屈又惊喜地看着他说:“你终于回来了……”   他一手拿花放在她背后,一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亦宠溺笑着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我、好、想、你……”   他脸上笑意越发明显,耳尖却控制不住地一阵羞红,也小声回她:“我也很想你,下次不会离开你这么久了。”      “这花送给你。”他把花束塞进她怀里,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姜俊杨面无表情攥了攥拳,明明刚才还在自己手中的人,转眼就跑别人怀里去了。   看着腻歪的两个人,他不爽地舔了舔后槽牙,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咳,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们俩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在这,立马松开了手。姜悦敏好奇地问:“都快天黑了,你还要出去吗?你去做什么?”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私事,走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黄在毅问了句:“俊杨他在这边有什么朋友吗?”   “不知道啊,没听他说过,我每次问他事情,他都会找借口搪塞过去……可能是青春期有自己的秘密吧……”      他揽着她坐下,犹犹豫豫地问:“那他……有谈恋爱吗?”   她先是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不会吧,没见他经常跟谁联系啊,而且要是谈恋爱了平时应该去陪女朋友了,可他有空都跟我待一块啊?”      黄在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多问,怕是自己想多了。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你该不会想给他找对象吧?!有点太早了吧……起码得等他上大学……”      他噗嗤笑了一声,“不是,只是看他经常神神秘秘的,随便问问,你不用放心上。”   她懵懂地点头,“哦,其实我也觉得他有事瞒着我,有机会一定要再问问他。”      殷家别墅……   殷文心在厨房岛台前站了许久,手里紧握着一个小小的瓷瓶,愣愣地发着呆。      “文心?文心!”   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吓得一颤,她连忙手中手中的小瓷瓶藏在手心,“啊?哥哥……怎么了?      他担忧地走近,“看你在这站半天了,是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哦没有,想一些事情入神了,你还不去公司吗?”   “我这就过去,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多休息,知道了吗?”殷献桥宠溺地笑笑。   “嗯,我知道。”      殷献桥转身要出门,又回过头对她说:“对了,我约了郑医生明天上午过来给你检查,你明天乖乖的不要乱跑。”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甜笑着点头,目送哥哥出了门,便走回餐桌边。      殷献桥在关上大门前,看见她收起了手中的小瓶子,放进包里……      那天姜悦敏接到了殷献桥的电话,再次看到那个备注的名字,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们之间到底还剩多少情分呢?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往常稳重,“小敏,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      “那就好,今天……文心来找过你吗?”   她不禁感到迷惑,“她?没有啊,怎么了?”      他松了口气,“哦,没事,我是担心她又来打扰你,没事就好,那你忙吧。”   “哦,那我挂了,拜拜。”   “嗯,拜拜。”   两人客客套套地结束了对话,也不知道他忽然打这通奇怪的电话干什么。      之后过了几天,殷文心正在画室里画画。   忽然有个人出现在身后,冷冷质问道:“你为什么没下毒?”      她一听就知道这声音是谁,压根没回头搭理,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我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你害怕了?”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觉得没必要,我不需要这样做。”   “你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心软了?”      她不屑地冷笑道:“我讨厌她,是因为她抢走了我家人的关爱,但我发现我错了,我有的一切,她都抢不走,她对我根本没有威胁,我不需要下毒。本小姐家世清白,不需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背上罪名。”      殷文心转身,拿起画笔指着对方:“倒是你,想利用我去帮你杀人,想都别想!”      那方猫妖恼羞成怒,面目狰狞地一把将她的笔拍飞,骂道:“愚蠢的东西!要不是你反悔,那女官必定毒发,我就可以报仇了!”      殷文心虽被吓了一跳,但是仍不服气地说:“你自己打不过她,还借我的身体去纠缠人家男朋友,简直败坏我的名声!你才是那个蠢货——”      话音刚落,猫妖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啊……”她的脸色瞬间涨红,不停拍打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我死……了……你也……逃……不了……”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在挣扎间一掌拍在他胸口,重重地将他推出去好远。   失去支撑后,她整个人也摔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猫妖皱眉疑惑地看向她,向来娇弱的人,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被哪位高人指点过了?   可是他一直跟着殷文心,从来没见过有特别的人来找她。      她平时生活也无趣的很,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有当初她泡了七天的云梦大泽的仙药……   难道是那药有问题?      他定了定神,还是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   他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冷眼瞧她,“看你命里和猫有缘,我才找到你,既然你不听话,那这副身躯留给你也没用了。”说完,他便钻进殷文心身体里……      冬天一过,华城的气温就开始反复无常,昨天还有人穿棉袄,今天就有人穿短袖了。      姜悦敏由于天天都得跟人打斗,所以为了行动方便,从来都只穿宽松的长裤。今天她就穿了一条黑色休闲裤和浅蓝色毛衣。   旁边那个小男孩是一向只穿黑色,一身酷黑,头发又是最温暖的金色,形成一种极致的反差。      他们大早上出门,姜俊杨顺道在路边的早餐点买了两杯南瓜粥。金黄色的南瓜融合在香米里,尝起来软糯香甜。      看着她专心喝粥的模样,这位小大人忍不住吐槽:“这么早出来都不知道吃点早饭,是不是我不说你就不打算吃了?你到底几岁啊,好歹独立生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吗?”      她叼着吸管嘬了一大口,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抬眼无辜地看向他,“嗯?”   顿时就给他看得没了脾气,“好了好了,你快喝吧,喝完早点去。”      这次她接到的任务地点在近海区的一户人家。   联系人名叫严子康,他的父亲一个月前因病去世了,如今家中只剩下母亲一人。      自半月前,他时常看见母亲一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候悲痛地哭泣,叫她也不理。过后问她,她竟然说看见父亲在地府里受苦。      她原本想搭车过去,姜俊杨却直接拉着她来到一辆机车前,递给了她一个白色头盔,说要载她去。      “你还会骑摩托车?不是我不放心你啊,但我必须问一句,带过人吗?”      他翘着嘴角笑得肆意张扬,“没带过你就不敢坐了?”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一把抱起她放上了后座,“上来吧——”然后动作流畅地给他戴上头盔,只留一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露在外面。      他弯腰凑到她面前说:“姐姐,上了我的车,不到目的地可不能下来。”   极乖萌的脸却笑得有丝狡猾,语毕他轻轻一拨,“啪”的合上了她的护镜。      他上了车发动之后,姜悦敏一直双手紧紧抓着底下座位,不放心地提醒道:“你慢一点啊。”   他嘴上说着:“哦,知道了。”接着猛地加速向前驶去——      “啊——”由于惯性,她突然向前扑去抱紧了他的腰,又气又急地喊了句:“姜俊杨!知道了偏要做是吧?”      “哈哈哈……”他开怀地大笑几声,“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最好抓紧了哦,这个路况不太稳定,我的车速也不、能、稳、定……”      一路惊心动魄的总算到了近海区,姜悦敏一个上天下海都来去自如的人,坐了一趟他的车后,差点头晕腿软了。   反观那个“罪魁祸首,”反倒心情大好似的,看着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胆子大了,敢跟我皮了……我这次不跟你计较,你看还有没有下次了!”   他立马就认了怂,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撒娇求饶,“唉别嘛姐姐,我知道错了,第一次带人不习惯而已,下次我一定注意,我再也不敢了……”      他们追逐打闹着来到严先生家,这是一座三层的独栋小别墅,晶莹雪白的墙面上雕着同色花纹,像婚纱上的蕾丝花边,低调又浪漫。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举止斯文。      房子的内壁也是以白色为主色调,窗帘地毯,沙发,也都是浅色纯色系,唯一色彩鲜艳的,就是随处可见的蓝紫色蝴蝶干花。      被邀请坐下后,姜悦敏不经意地感叹:“家里有好多花啊!”   “是啊,父亲生前很喜欢鸢尾,一直在家里养着,只是现在天气寒冷,就换了些干花。我母亲还在休息,二位先休息会儿。”      过了十来分钟,严先生扶着一位老妇下楼。   老夫人盘着精致发髻,虽然脸上已有不少皱纹,仍掩盖不住优雅的气质,步伐稳健,看得出身子骨还算好。      一见到姜悦敏,她就恭敬地鞠了一躬,“您就是那位大师?”   吓得她连忙回敬鞠躬,“啊??不不我不是,您太客气了,叫我小敏就好。”      妇人微微一笑,娓娓道来:“你虽然年纪小,能力却非凡,我只是普通一个老太婆,怎么敢小瞧了你。”   这母子俩的稳重斯文倒是很像,气质和这栋房子的干净素雅也很相符。      她迎老夫人坐下,问:“夫人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是能经常看见老先生吗?”      “对,看见他浑身冒着冷气,脸都快冻僵了,一直颤抖着,他说他在冰山地狱里受罚,有时候话都说不出来,我看着实在心痛……”说着她不禁红了眼眶。      冰山地狱?   她略做思考,说:“您别太伤心,也许还有其他情况,您和严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严子康替母亲擦了擦眼泪安抚她的情绪,老人平静了下来,慢慢诉说她和丈夫的故事——      “四十年前,我和弗朗是父母介绍认识的,家长认为门当户对,都很满意这门亲事,我们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那时候刚刚恢复高考,他考上了大学,我们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他去上课,我就在家里等他……”      老夫人沉浸在过往的美好记忆中,满眼都是情意和怀念……      “父母之命吗……那夫人当时,对这门亲事满意吗?”      她笑着说:“当时一眼瞧见他,我就认定他了,他长得儒雅斯文,待人总是彬彬有礼,好像他周围的一切,都是温柔而美好的,即使是当初好动爱闹的我,也情不自禁地想在他面前做个淑女。”      “听您这么说,老先生是个很完美的人,那他岂不是永远也不会出错?”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只是他的小毛病在我眼里都是特点。”      女孩仍保持面色平和,“那他也做过什么错事吗?”   妇人眼中闪过落寞,微微垂下眼帘,然后又缓缓抬起,语气平淡,“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包括你我。”      她却没有因为她回避回答而放弃,继续追问道:“他做错了什么?”      妇人仍是不愿正面回答,反问道:“这是我们的私事,与今日的任务应当无关吧?请您不要再问了。”      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是,抱歉,是我唐突了。”      现场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严子康开口转移了话题,“那天的道长说澄丽酒店的小神仙可以帮我们,我才联系您的,您看是否有办法能知道我父亲还有什么心愿?”      “有位道长?他长什么样,什么打扮?”   “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五官挺端正一个小伙子,穿着深蓝色道士服……”      “长头发,头上扎着长布条头巾?”她抢答道。   “对,你们认识?”      正当她想着,那小道士不知又在挖什么坑,门外就有响亮的呼唤声传来——      “喂——谁来给我开个门啊——哪位先来帮我开个门啊——喂——海风很大啊——有人还听得见吗——喂——”      他们几个走到门口一看,果然是那个小道士,嬉皮笑脸故作天真地站在那儿。      姜悦敏走到他面前低声质问:“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怎么又拖我下水?”   “别这么说~我这不是想帮你嘛!”   “你这算什么帮我,分明是在害我……”      他笑嘻嘻地抬头一看,就看见那个眼熟的金发小子黑着脸盯着他,眼里的敌意呲出的火花都快扇他脸上了。   他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咳了两声挺直了身板走近屋里。      道士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严肃地说道:“今天我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们,严弗朗在承受的一切,是改变不了的,”他指了指姜悦敏,“就算她和阎王再怎么熟,那也是没办法的。”      “既然如此,道长当初又为什么要和我母亲说那些话?”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我是想解开你们的疑惑,顺便给那个姓姜的上一堂课。”      姜悦敏以为他又把锅推给自己,立马就不乐意了,“什么就给我上课,你自己无缘无故说这些,干嘛拿我当借口?”      小道士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严弗朗和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相爱,本来就是不可以存在的,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不知情的那俩都愣了一下,“什么?夫人和老先生是兄妹?”      小道士嫌弃地皱起眉叹了口气,“什么乱七八糟的,又讲胡话——”   说着他自然地朝她伸手,就要敲一敲她的脑袋,姜俊杨反应很快地拉开了她,非常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扑了空的道长收回手,点点头表示投降,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说不出口,那我替你们说吧——”
第五十三章 顺便给那个姓姜的上一堂课
追到白月光后我成了女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