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巫术学院的路上，凯蒂要求汤姆解释。然后她让他再解释一遍，因为她的耳朵无法理解第一次的愚蠢程度。　　 　　当他们走进学院时，凯蒂停下来靠在黑魔王的石像上。她觉得自己需要支持。　　 　　“所以你违背了大祭司的命令，离开了邪恶的圣殿，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一个猎巫的人免受伤害。因为艾薇让你这么做。“　　 　　“是的，”汤姆说。　　 　　他腋下夹着一捆纸条，黑色的皮夹夹着，表情冷淡，语气略显优越。他看起来就像她认识的那个男孩。　　 　　“然后你去找猎巫人寻求恋爱建议。”　　 　　汤姆点点头。　　 　　凯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哦，撒旦的红色高跟鞋。”　　 　　汤姆扬起眉毛。“撒旦有红色高跟鞋吗？”　　 　　“他可能会的，”凯蒂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整件事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你没有受到应有的教育。“　　 　　她是在这片树林里长大的，在这些墙之间。她还记得汤姆来到学院的那一天。她和她的姐妹们坐在一堵高高的石墙上，从高处看着那个奇怪的男孩跌跌撞撞地从山上跌跌撞撞地走下山来，穿过树林。男孩浑身是血和雪，衣服被爪子撕裂。　　 　　在她们栖息的高处，加布丽吹着口哨。“哇！把他弄干净，然后把他抱到我床上。“　　 　　在那些日子里，在凯蒂说服莫甘娜相信她们是最凶猛的女巫之前，莫甘娜一紧张就结结巴巴地说。她说：“他很…… 你认为他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男孩原来是汤姆，多年来一直被认为已经死亡。与他的父母一起死去，他们的身体很久以前就被发现了，而且很久以前就死了。就没人找汤姆了。每个人都相信孩子的身体是被动物吃掉的。　　 　　汤姆从未谈论过他的遭遇。他直接进入了学院里。在他到达一周后，他已经读完了图书馆里一半的书，并把一半的女巫送进了学校。　　 　　大祭司说，怪异姐妹们应该感谢学院让她们走上了正确的暗夜之路。凯蒂很讨厌他这样说，但也许他是对的。没有早期的训练，女巫就会误入歧途。　　 　　汤姆显然出了严重的问题。　　 　　汤姆漫步离开，上了楼梯。她紧跟着他，紧紧抱着婴儿。　　 　　凯蒂冷嘲热讽地说：“这就是你喜欢她、觉得她漂亮的奇怪想法的来源。”“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人们都能听到你说的话！你不觉得尴尬吗？“　 　　“不，”汤姆说。　　 　　“好吧，你应该害怕的！有点自尊，汤姆。看着我。“　　　 　　恰逢其时，艾利克斯路过，他们爬上台阶时，他轻快地跑下台阶。　　　 　　“嘿，性感的男孩，”凯蒂喊道。“我不在乎你的生死。”　　 　　“晚上好，”艾利克斯慢吞吞地说，带着一丝微笑。　　 　　汤姆的嘴唇卷了起来。“我不会对艾薇这么说的。”　　 　　“这句话一定会赢，”凯蒂心不在焉地喃喃自语。　　 　　她看着艾利克斯离开。艾利克斯穿着一件红色丝绸背心，里面没有衬衫。这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暗恋某人就像被活埋，吞下大量的坟虫，然后感觉它们整天在你的胃里蠕动。　　　 　　当她把视线移开时，她发现汤姆带着一种有分寸的同情注视着她。“也许你应该告诉他你的感受。”　　 　　“汤姆，你怎么敢这样说，”凯蒂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过什么！我不是那个骑着扫帚转来转去，在凡人家里吃饭的人。告诉我，你至少在吃食物之前先测试一下吧！“　　 　　汤姆叹了口气。“我没有带着最后一滴火花飞起来。我很小心。“　　 　　他们来到大祭司的房间。凯蒂打开雕刻的橡木门，走进犹大的房间，把婴儿放在他的乌木摇篮里。凯蒂睡在靠近摇篮的长椅上，睡着的时候醒了。犹大通常睡得焦躁不安，但当她用绣有五角星和星星的毯子盖住他时，他几乎一动也不动。他在外面呆了一天，已经筋疲力尽了。凯蒂跪在她放在摇篮旁边的红色天鹅绒衣架上，上面有倒置的十字架，想起了当她看到自己的小弟弟在猎巫人的怀里时自己的恐惧。　　 　　“你太鲁莽了。”她低声说，这样她就不会打扰犹大安详的睡眠。“汤姆，你以前跟凡人男孩说过话吗？”　　 　　她转过身，发现汤姆站在天花板上摆动的鳄鱼毛绒玩具下面。他的脸很平静，双手插在口袋里，头顶上有锯齿状的闪闪发光的牙齿。 　　“三个人。”　　 　　“三个，”凯蒂重复道。“太棒了。当你在雪山中受到精神创伤的时候，我“这是关于凡人男孩的另一个有趣的事实，”凯蒂说。“每当你想，‘哦，这一次不同于…’这一次也没什么不同。猎巫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不安全。“　　 　　汤姆笑了，因为他听不懂。“我也不是。”　　 　　一谈到猎巫人，凯蒂就毛骨悚然。甚至连孤儿都知道这些故事。孩子们在学院的被子下喃喃地说着恐怖的故事。你生活在黑魔王的阴影下，然后有一天你被可怕的光线弄瞎了眼睛。猎巫人手持熊熊火炬。如果你幸运的话，可能会有人尖叫警告你。她和她的姐妹们已经进行了100次猎巫演练，计划联合她们的力量来打倒猎巫的人。　　 　　凯蒂明白，很难想象基利安组织了一场大规模屠杀，因为基利安……。她尝试了一种不同的方法。　　 　　“在你的总体计划结束时会发生什么？让我们假设这是可行的。你和艾薇结婚了。如果她想让那个凡人搬去和你一起住呢？你不能把那玩意儿放在家里！它们老了，到处都碎裂了。这是不卫生的。“　　 　　汤姆皱起了眉头。“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死？”　　 　　“当他们七八十岁的时候。”　　 　　汤姆退缩了。“这不可能是对的。”　　 　　“可悲，不是吗？它们基本上是人形的金鱼。“　　 　　他似乎在仔细考虑这件事。 　　“我读到，如果你建立了信任和感情的基础，时间的蹂躏就无关紧要了。”　　 　　“胡说八道，”凯蒂告诉他。　　 　　“完全正确，凯蒂，”大祭司说。“别读垃圾书了，汤姆。”　　 　　她父亲站在他们房间之间的过道里。他的长袍有点歪斜。在他的肩膀上，凯蒂看到几个女巫赤身裸体地围着他跳舞，除了黑色的羽毛围巾和内脏。这是一个相当标准的周三晚上。　　　 　　大祭司补充道：“很抱歉打断了正在进行的诱惑。”“我只是想看看我亲爱的孩子。”　　　 　　他从凯蒂身边走过，仿佛她不在那里，长袍在摆动，他的指甲尖尖沿着犹大摇篮的雕刻划着。犹大睁开眼睛，大声尖叫起来。　　 　　“我听到了，犹大，”汤姆喃喃地说。他提高了嗓门。“我只是在和凯蒂说话。我没打算引诱她。“　　 　　“那为什么还要费心跟她说话呢？”大祭司眨了眨眼睛。“噢，汤姆。你骗不了我的。我们是同一羽毛的乌鸦，我的孩子。在凡人的新年前夕，你会来参加我的小团体的下一次会议吗？“　　 　　汤姆漫步走到凯蒂睡觉的长沙发椅前，然后把脸靠在枕头上躺下。他用低沉的语气说：“不行，很忙。一个要追求的女人，一个要惹恼的凡人，一堆我必须放在钟楼里的要读的书。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祭司皱起眉头，甩了一下尖叫的犹大的下巴，临走时甩过他的肩膀说：“孩子安静，凯蒂！”　　 　　她可以用枕头盖住婴儿的脸，让他的宝贝儿子和继承人闭嘴。更好的是，她可以通过反复用刀子刺死她的父亲来让他闭嘴。　　 　　当她把目光从他紧闭的门上移开时，她看到汤姆在看着她。　　 　　“你确定要当他父亲？”汤姆慢吞吞地说。　　　　 　　“我还有？”凯蒂勃然大怒。“好像你还好不到哪里去。你在追一个死人。你读了爱德华写的每一本书。你没完没了地用他书里乏味的事实让我和我的姐妹们厌烦。现在你对他女儿着迷了。你认为身体和书籍会教你如何做人吗？“　　 　　“我还有什么？”汤姆问道，模仿着凯蒂突然提出的问题，声音里带着嘲弄的轻快。“但我对艾薇感兴趣的不仅仅是爱德华。”　　 　　“那么，为什么对艾薇着迷呢？”　　 　　“撒旦命令我去勾引她，”汤姆轻率地说。　　 　　凯蒂对这种讽刺翻了个白眼。　　 　　“它是怎么开始的并不重要，”汤姆说。“你和我见证了艾薇为凡人所做的一切。她举行了一个被禁止的仪式。她拿起一把刀割断了喉咙。她走进了死亡之地。当你看到她这样做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凯蒂做了个鬼脸。“我想，她是个疯女人，做得太过分了！”　　 　　汤姆的声音很轻。“我想，我需要一个愿意为我付出那么多的人。”　　 　　“所以…。她是个不会把心献给黑魔王的女巫。她是个爱人的女巫，“凯蒂慢慢地说。“和…。你想要她的…。去爱你吗？“　　 　　当她等待他否认这一可怕的指控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汤姆微微点了点头。凯蒂看到她眼睛后面的灯光忽明忽暗。　　 　　所以他有一个痛苦的童年。谁没有呢？这不是借口。　　 　　“你想让她爱你吗？”审慎又重复了一遍。“汤姆，你这个怪胎。像其他人一样接受鞭子和魔鬼崇拜。如果你那么想得到她的爱，难道你不应该确保她和那个猎巫人不会重归于好吗？“　　 　　汤姆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告诉他原谅她。“　　 　　“你做了什么？”　　 　　汤姆简单地说：“我想让艾薇开心。”　　 　　女巫分享伴侣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她准备与卢克·查尔默斯分享艾利克斯，撒旦帮助她，但大多数凡人的方式都不同。　　 　　汤姆把凡人爱情的概念浪漫化，但凯蒂知道得更清楚。对凡人的欲望比对女巫的欲望更残酷。她见过凡人男孩嫉妒时会有多丑。真爱是傻瓜才有的。你唯一能信任的就是家人。　　 　　“凡人不会吃醋吗？”　　 　　“他说了算，”汤姆说。　　 　　“你不嫉妒吗？”　　 　　房间里突然闪过一丝黑暗，好像凯蒂眨了眨眼睛。但她没有眨眼。　　 　　当她又能看见的时候，汤姆的眼睛在他的脸上是凹陷的，深埋着恐惧的凹坑。“嫉妒是一只吃掉幸福的狼。我永远不会嫉妒任何人。“。他对严肃不屑一顾，恶毒地、闪闪发光地瞥了她一眼。“老实说，凯蒂。我，嫉妒他？这永远不可能发生。他只是个凡人。“　　 　　汤姆可能认为他已经准备好去爱了，但当他仰着头笑的时候，他看起来并不像是骄傲，就像堕入地狱的天使一样自豪，每一寸都是巫婆的孩子。　　 　　凯蒂突然筋疲力尽了。“记得我警告过你，汤姆。现在走吧。“　　 　　汤姆可以轻视大祭司而逍遥法外。他可以想当然地认为，无论他走到哪里，包括一个女孩的心，他都是受欢迎的。他吃了很多苦，但他一直是个男子汉，所以他认为事情最终会按他自己的方式发展。　　 　　如果汤姆是大祭司的儿子，大祭司就会认领他，宣布他进天堂和地狱。　　　 　　凯蒂必须自己走自己的路，靠自己的运气。她当然不能相信汤姆会在她这样做的时候照看孩子。犹大的嚎叫伤了她的头，但她把他抱起来，带到了她以前和姐妹们一起睡觉的宿舍。婴儿的哭声追着她穿过走廊。　　 　　“安静点，否则我就把你还给猎巫的人，”凯蒂低声说。“你想要这样吗？呃，也许你是这么想的。戴太阳帽的撒旦。听你姐姐的话，犹大。受虐狂是一件好事，但可能做得太过火了。“　　 　　莫甘娜和加布丽一起坐在一张狭窄的白色床上，莫甘娜把加布丽的脚趾甲涂成黑色。当她看到凯蒂时，加布丽跳了起来。　　 　　“凯蒂。你来了！“　　 　　她们不想让她成为这样的人吗？　 　　当她们还小的时候，凯蒂总是为她们担心。加布丽，她变得过于热情，一头扎进了麻烦里。莫甘娜，她在陌生人面前把舌头弄得乱七八糟。她把巫术课程灌输给他们。她们是孤儿。没有人在照顾她们。她们必须是世界上所有四个角落都能找到的最邪恶的女巫。　　 　　是凯蒂的错吗？她的姐妹们施了咒语来摧毁我的家，把那些凡人--猎巫人的兄弟--毫不留情地杀死了，就像在玩猫摇篮游戏一样。他们决定把她排除在外，因为他们不再需要她了，这是她的错吗？　　 　　黑魔王夺走了她们的灵魂，但她教会了他们要冷酷无情。　　 　　凯蒂没有告诉她的姐妹们：我想你。她不是汤姆。她知道渴望被通缉会把你撕成碎片。　　 　　“别着急，”她告诉加布丽。“你们两个在没有我的情况下继续窃窃私语。我不感兴趣。我有地方要去，也有恐怖要释放。帮我看着这个孩子，否则。“ 　　她离开了她的姐妹们和她的弟弟。她去镇上帮助艾薇驱逐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