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所以他拿出了假期布置的数学作业。通常基利安把数学作业留到交作业的前一天，就像普通人一样。凯西也是这样做的，不管艾薇和阿米莉亚告诉他们，在第一个空闲的晚上完成他们的工作会更好。 　　艾薇可能真的很欣赏汤姆的聪明才智。她曾告诉基利安他并不愚蠢，但她多年来一直在骗他，而他一直没有被识破。 　　基利安努力集中精力做数学作业。这很难，但基利安不确定这是因为数学很难，是因为基利安最近睡得不好，还是因为基利安身边有个巫师在大量记录人类的求爱。 　　而且，他饿坏了。 　　基利安从他试图平衡的方程式中抬起头来，但运气不佳。“汤姆？” 　　尼克没有从书上抬起头来。“嗯？” 　　“想吃点什么吗？” 　　汤姆当时确实抬头看了看。“什么？” 　　他的脸没有多大的表情，只说了一个字，没有任何表情，基利安不确定他是如何感受到汤姆觉得这很难回答的印象。 　　“吃点什么？”基利安问，汤姆似乎有点被吓坏了。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汤姆似乎得出了结论，“我可以吃东西。” 　　他仍然拿着钢笔，但现在他把下巴支在拳头上，像他在书本上训练的那样专注地研究基利安，好像他在试图猜出什么东西。 　　当基利安转身回到桌子旁时，汤姆正在填写基利安数学书上的方程式。 　　“你在干什么？”基利安问道。 　　“玩游戏，”汤姆回答说。 　　“什么？” 　　“这不是儿童游戏吗？”汤姆问道。“填数字？这太简单了。 　　“基利安怒目而视，把作业拿走了。汤姆咯咯地笑得像个邪恶的术士。 　　晚饭做好后，汤姆从他深色衣服里的某个地方拿出一个紫色小瓶，把一小滴紫罗兰色滴在他的盘子里。 　　“伙计，”基利安说。“你在干嘛？” 　　汤姆解释说：“药水会告诉我这是不是有毒的。” 　　“你是有什么问题？我干嘛要毒害你i。“ 　　“这是一种预防措施，”汤姆说。“提醒你毒药、真相药水、让你流产的药水--我承认，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的敌人可能会在你的食物里放任何东西。” 　　基利安翻了翻眼睛，开始吃东西。 　　“每个女巫都有，”汤姆喃喃地说，然后用叉子叉起一些千层面。他的眼睛忽明忽暗地闭着，然后又睁开了，他把盘子拉向他，开始飞快地吃起来，好像他觉得有人会试图把它从他手中夺走。烤宽面条甚至都不好吃。大部分都是罐子里的东西。这就是基利安和汤姆真正能做的全部事情，通常是吃电视晚餐或吃鸡块，特别是当尼克在矿井工作疲惫地回到家的时候。为家庭聚餐所做的任何特别努力通常都是白费力气。当爸爸喝醉了进来的时候，你觉得自己试了一下就像个傻瓜。 　　基利安盯着自己的盘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汤姆已经吃完了他的全部食物，正把叉子插进烤宽面条里。 　　“嘿，把它放在你的盘子里！你是被狼养大的吗？ 　　“汤姆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基利安叹了口气，把千层面推向他。 　　“你可以拥有所有的东西。但请你别把它放在你的盘子里。他们在巫师学校不给你饭吃吗？“ 　　“是巫术学院，”汤姆纠正道。“学校的食物就比生肉好一些而已。” 　　“基利安对这件事置之不理。坦率地说，他不想知道。 　　他希望阿米莉亚在这里。总的来说，她很棒，尤其是在解释事情上。然后，一想到凯西会接触魔法，他就更加惊恐不已。 　　汤姆继续吃着千层面，汤姆可以以光速进食，但餐桌礼仪也很完美。基利安怀疑是巫术。 　　“撒旦会拿走你们的灵魂吗？”基利安说。 　　尼克看起来有点吓坏了。“农场小子，撒旦不会直接带走你的灵魂。人们必须达成一致，魔鬼才能拥有他们的灵魂。“ 　　这听起来不太对劲，但哈维觉得他没有理由争辩。 　　哈维最后说：“我不太了解如何出卖你的灵魂。”“你们真的崇拜撒旦吗？” 　　“是的”汤姆平静地说，好像是在告诉基利安天气。“我们在”野兽记“上签名，所以撒旦有权带走我们的灵魂。那凡人的灵魂会怎么样？“ 　　“嗯。凡人守护着我们的灵魂。“ 　　“为什么？”汤姆问道。“你用它们做什么？” 　　“嗯，”基利安说。“我们只是留着它们。” 　　他说：“这似乎是一种浪费。你可以用它们来交换不朽的青春、美丽和魔力。“ 　　当这样说的时候，听起来几乎是合理的。汤姆谈到用同样的方式签署自己的灵魂，就像学校里每年去教堂几次的孩子们谈论复活节仪式一样。 　　阿米莉亚觉得，每个人都能容忍不同的宗教。基利安不确定这是否适用于撒旦。 　　阿米莉亚相信。她的父亲是牧师，所以也许她不得不这么做，但基利安在阿米莉亚的父亲或他的教堂里感到不太自在。尼克相信。他总是把他们母亲的十字架戴在脖子上。里弗代尔的葬礼承办人给了基利安和尼克的十字架，基利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把它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随身携带，总是意识到它的重量。佩戴十字架似乎是不对的，但把它放在某个地方积灰也是不对的。 　　基利安不知道如何看待这样一个世界：怪物被允许在矿井里吓唬小孩子，或者像尼克这样的人被巫师杀害。现在很难对任何事情有信心，但他知道什么时候感觉不对劲。 　　“我想…”他最后说。“我宁愿保留我的灵魂，想清楚我想用它做什么。” 　　汤姆耸耸肩，好像在说：随你便。烤宽面条现在已经吃完了。 　　“艾薇也不想在这本书上签名。但她还是……“ 　　基利安紧张了。“为什么？” 　　汤姆说：“艾薇在12女巫到来的当晚在书上签了名。”基利安开始明白，当汤姆已经很低的声音变小时，这意味着他有麻烦了。“这样她就有能力拯救这个小镇了。还有你。 　　“那天晚上，她出现在他的卧室里，告诉他再在一起是危险的。就在那天晚上，她的头发变白了，像星光一样。当他把她抱在怀里吻她时，他尝到了臭氧、午夜和苦涩的甜味。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 　　基利安说：“你不替她高兴？”“你一点也不觉得签下你的灵魂是一件很糟糕的事。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随后是一片寂静。显然，汤姆并没有想过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喜欢她之前的样子，”汤姆最后回答。他说：“我认为改变她是一件遗憾的事。更可惜的是让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她说她不想去，所以我也不想让她去。“ 　　“我觉得这挺好”基利安说。 　　汤姆高兴起来了。“是吗？” 　　“干得好。” 　　汤姆容光焕发。“用凡人的方式做事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在这时，他们都听到了前门打开的嘎吱声。基利安的血液被训练成一听到声音就会发冷，就好像某个脚步声打开了他灵魂中的冰冷水龙头。“那是我爸爸。你必须离开。 　　“已经太晚了。 　　“没关系，凡人，”汤姆喃喃地说。“放松点。” 　　当汤姆不停地说“凡人”之类的话时，基利安不知道该如何放松。他爸爸一定会注意到的。 　　“基利安，我回来了！”他爸爸从大厅里吼道。“度过了地狱般的一天。两个矿井倒塌了，真倒霉，那个兼职的琼斯摔断了腿…“ 　　当他父亲看到汤姆坐在厨房餐桌旁时，他的声音变小了。 　　“你是谁？”他爸爸叫道。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双手微微颤抖。这几天他喝了很多水，尽管不是酒，他还是伸手去喝了一杯。“爸爸…。这是尼克，“基利安说。“我们在一起做作业。” 　　如果他爸爸看了汤姆的笔记，他会发现汤姆写的是“追求凡人”吗？ 　　用漂亮的书法写在一页的顶端，他就会有问题。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眼睛盯着基利安，看穿了基利安站不住脚的借口。他总是用同样的表情看着基利安，就像一个不喜欢他所看到的东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