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难怪她们会落入此地,原来是这两人都已到琳琅阁来做事了,青谣的沉重执念让她二人陷于此。
  
  青谣和横波两人皆已出现,故事方才拉开帷幕。
  
  云晗换好衣服,出来时不过片刻功夫,阁中便已吵闹开来。
  
  刚她下了静音符的人,时间刚过,便叽叽喳喳地吵起来了。
  
  那人的臭手拉扯着横波的手臂,不肯放手,“今晚,这美人是我的了。”
  
  红姑拉住那人的手,想要分开他们,“张爷,今晚让慧儿陪您好吧!这姑娘还是小,还不会伺候呢。”
  
  她说着挥挥手,那名叫慧儿的姑娘便缠了上来,手像不经意似的也放在了张爷拉着横波的手上,想要扯掉那双手,好让他跟着自己走。
  
  “不行,你阁中的姑娘我都看腻味了,今天非她不可。”张爷说着,另一只手还挑逗着横波的下巴,“美人芳名?跟爷去快活快活。”
  
  横波偏过头,躲开张爷的魔爪:“我只是来献舞的,不陪酒,张爷见谅。”说完,冷着一张脸,转身欲走。
  
  “既然来了这里,一切便由不得你了。”张爷拉过横波,环抱住,撅起一张香肠嘴便要亲上去。
  
  青谣本还低眉顺眼的侍立在侧,见此便再也忍不住,扑上前去,拽着张爷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张爷吃痛,甩开了那只肮脏的手,一边甩,一边叫着:“哎呦,哎呦”。
  
  趁周围的人还未及时反应过来,青谣立刻拉起横波的手,拨开围观的人群,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哪个小贼,胆敢咬你爷爷我。愣着干什么,给我追!”张爷招呼着旁边的护卫,让他们追了出去。
  
  张爷自己留下来对琳琅阁发难,“红姑,今天这事怎么说?本大爷的手被咬的血流不止。”
  
  红姑掏出她香气扑鼻的手帕,缠在张爷鲜血淋漓的手上,告罪道:“那姑娘自己找来的,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刚才咬你那人,我连脸都没看清,不过没有穿我们琳琅阁定制的衣衫,不会是我们琳琅阁的人,既然张爷在我琳琅阁出了事,我一定帮你追到那人。”
  
  红姑挥挥手,一群拿着粗壮木棍的大汉也跟着张爷的护卫追了出去。
  
  “张爷,不要生气嘛,不值当,我们琳琅阁还有这么多美人,今晚都是您的。”红姑的话音刚落,一群婀娜多姿的美人涌上前来,簇拥着张爷喝酒去了。
  
  那位张爷瞬间便左拥右抱,很快便忘了这一出插曲。
  
  “走,跟去看看。”喻黎也被这一番闹剧扰乱了修行,也出来看热闹。她走到云晗的身边,招呼云晗一同前去。
  
  就在距离琳琅阁约一条街外的地方,遇到了琳琅阁的大汉,他们是看着青谣从小长大的,不忍将她捉住给那个张爷,此时正在商量办法。
  
  “我们就在这儿干站着,等会碰到张爷不好交差。”
  
  另一个大汉说道:“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把那丫头捉住吧,红姑可是心疼那丫头心疼得紧,刚还给我们悄悄使眼色。”
  
  中间一个看似领队的大汉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们装作在寻那两丫头,到处绕,碰到张爷的护卫,便跟着他们,扰乱他们的视线,青谣聪明得紧,早就不知道跑哪儿藏起来了。”
  
  “好!”大汉们皆答应下来,分成几组,散开,按既定计划行事。
  
  “还是好人多!”云晗感慨道,“青谣她若是刚才不出手,我都要横插一脚了。”
  
  “我们方外之人定不要插手此间之事,牢记这些都已发生,我们无法改变,若你想让青谣魂魄消散,便随意行事。”
  
  “好嘛,那我们去破庙看看,那里在城外废旧之地,也许她们回家了。”
  
     城外,破庙。
  
  “来,喝口水,漱漱口,那肮脏之血不要脏了你才好。”横波端起一杯清水,递给青谣,心疼地说道:“张开嘴,我看看,牙齿有没有磕掉。”
  
  青谣喝了一口,偏头吐掉嘴里残留的血腥之水,有点恼怒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你不听,非得去,现在这样,还连累红姑她们。”
  
  她不愿对横波发火,只好胡乱地踢着屋中的干柴出出气。
  
  “对不起,我只是想多赚点钱。”横波低着头,轻声说道。
  
  “这件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你还是在家中接点写写画画,绣花什么的活计,我依旧去上工,就算贫苦,也能相伴一辈子。”
  
  青谣实在不忍责怪她,拉着横波那只被张爷抓了好一阵的手,仔细瞧了瞧,“都肿了好大一圈,我帮你涂点药。”
  
  云晗看到这一幕,明白过来,“我知道青谣的怨气从何而来了,她应该悔恨自己没能拦住横波去琳琅阁吧,幻境之中,横波从未去过,而照现在的记忆她也就去了一次,为何怨气会如此深重?”
  
  喻黎回道:“急什么,再看看吧,青谣的幻境始终在回避琳琅阁,多半与那里脱开不联系。况且,千寻钗还未出现。”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上元节,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横波两人的小屋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呆在家中,忙着为佳节做准备,自然也没有什么活可干。
  
  青谣从观音大士背后拿出她精心封存一年的花灯。那是上一年琳琅阁用完摘下打算扔掉的,她见花灯崭新的,连尘土也极少,便求来,准备放到今岁来挂,她舍不得拿辛苦赚来的钱买这些无用之物,但又羡慕家家灯火通明,只得如此。
  
  “什么时候藏的,我日日打扫,都没看到。”横波见她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地捧着,不由得笑起来。片刻后,又黯然神伤起来,去年她家还尚未遭货,这些花灯于她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现如今却是求之不得的珍宝。
  
  青谣见她刚还笑着,突然沉下脸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花灯,执起她的双手,宽慰道:“今岁便只能如此了,以后再买新的。”
  
  横波抽出手,摇摇头,拿起地上的花灯,高兴地走出门外,将两枚花灯挂在房檐边上,向着青谣招招手,“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很开心。快过来,我们一起许愿。”
  
  她们双手合十,向苍天祈求保佑:“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