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离别

  惠风和畅,天清气爽,竹屋之中,竹琴子怡鼓着腮盯着鬼谷子师,恨不得要吃了他一般。      “好你个迂腐先生,占了人家便宜,一句道歉就罢了?倒也是迂腐的出奇,哪有这么简单,你要给本姑娘当三个月的下人,任我使唤,不然本姑娘再也不理你了,哼!”语罢,竹琴子怡柳步轻跺。      鬼谷子师见此,笑嘻嘻的对着竹琴子怡道:“你这小妮子,好不识趣,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都屈尊道歉了,你居然还不原谅,这不是欺负人嘛。还让我给你当下个月下人,任你驱使,这明显也是强人所难,我腰杆子弯不下去,当不了下人。”      “好你个迂腐先生,你真是迂腐到了极致,给本姑娘当下人,是你的荣幸,你可知道这竹源之内有多少人想着追求本姑娘娘,又有多少人想着给我当下人吗?你居然出口拒之,你真是迂腐到了极致!”语罢,竹琴子怡又是一番跺脚。      鬼谷子师却是一脸的平静,而后笑着对竹琴子怡道:“我说子怡姑娘,我又不追求你,你给我说这些个是什么意思呢?你不会以为我也被你的美貌倾倒,而追求你吧?要真是那样,嘿嘿,那你可就错了哦。我的心很小的,只能装下一个人,这时我的心里已经装下了一个人,所以再也不能装下第二个人了。”语罢,鬼谷子师眼神坚毅的朝躺在床上的她望去。      自打那夜她救了鬼谷子师后,鬼谷子师连她的芳名都不知道。他坐在床边,一把把她的芊芊玉手轻轻握起,眼里早已被泪水浸湿。      “你可真是傻的紧,怎么就只顾的救我,而不顾你自己的安危呢?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便屠尽匈禄族,让他们为你陪葬,你一要好起来,不然我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不能自拔,你知道吗?”鬼谷子师轻握着她的手道。      竹琴子怡也是通晓了些情意之事,见鬼谷子师对床上躺着的她如此言语,便忍不住问道:“哎,迂腐先生,她是谁?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的心真的很小吗?真的只能装下一人吗?我这么感觉你是在骗我呢?”      对于竹琴子怡的这一系列问题,鬼谷子师莞尔一笑,而后对着她道:“子怡姑娘,如果一个人不顾自身安危的来护你,你会怎么做呢?”      “嗯……我想我也会为了她而不顾自己安危。”竹琴子怡沉吟了一会答道。      “这便是了。”鬼谷子师侧身朝她的脸上望去,“她便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不顾自己安危而救我的人,至于她的芳名,很惭愧,我没有来得及问,至于说我的心,确实很小,爱之所及只能为一人倾倒。”      “哦哦,原来迂腐先生也是个多情的种子呢!”竹琴子怡嘻笑的说着,她的内心却是空荡荡的,因为和她同龄的女孩子早已嫁人成家业了,她虽然已经十八了,但是却看不上竹源内的男子,她的容貌说是倾国倾城也是不过,有很多的男子倾慕。奈何她从不正眼看他们一眼,然而自见到鬼谷子师后,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男子绝对不同于别人。      接下来和鬼谷子师的相处,也是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不是说鬼谷子师不爱美女,可是他的内心确是有了一人,于是便有了一个“非礼勿视”的思想。别人都是对竹琴子怡献媚,而鬼谷子师则是非必要,不接触。      这也让竹琴子怡大感意外,世上居然还有这等奇人,居然不为她的美貌倾倒。当鬼谷子师明说了其中的缘由后,她也是了然了。不过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了一丝的不服气,床上躺的她,颜值却也是稍逊色她一点。      外加她自己从小读书,真可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虽说话语有时有些突兀,但是却也无伤大雅,怎么就比不上她了呢!她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停留在了鬼谷子师的一句话上:“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顾自身安危救我的人!”      这其中涵盖的情意可太多了,有感激,有幸运,有倾心,更有相濡以沫。竹琴子怡这时对鬼谷子师有些钦佩了,她一脸好奇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平凡男子。      鬼谷子师除却容貌平凡外,其他方面表现出的也是平凡无比,要是说哪儿有些奇异,就只有那一头的短发彰显着他的与众不同。可是,一个女子就因为这便甘心为他付出生命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竹琴子怡越想越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不简单,神色也是在一点点的改变,本是嘻笑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鬼谷子师回身望来,见竹琴子怡如此神情,便问道:“子怡姑娘何至于此?是思量到了什么大事?还是我这迂腐先生哪儿又惹你不开心了?”      听罢此语,竹琴子怡先是一愣,而后含笑着道:“先生说笑了,先前给你加了个迂腐的名头,该是我迂腐了,我这厢给你赔礼了,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听罢,鬼谷子师也是一愣,内心想道:“这小妮子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不会又要作什么妖吧?”他正在思量,竹琴子怡却是行礼道:“小女子先前鲁莽了,还望先生勿怪。”      鬼谷子师见此,脑子一昏,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样贤淑的竹琴子怡,还是刚刚他认知中的那个竹琴子怡吗?      “子怡姑娘,你这是何必,较之于这样的你,我更喜欢前面的那个竹琴子怡,那个竹琴子怡纯真质朴,别有一番风味,你这样约束自己的本性,倒是有些生疏了。”鬼谷子师挠头笑道。      听罢鬼谷子师此语,竹琴子怡撅嘴道:“好你个迂腐先生,我好心让你看看我贤淑的一面,怎么还就生疏了?”      鬼谷子师自然不会给她说个性,自由什么的,这些理念太过先进,“嗯……就是有些不自然,人活着最重要的是活出本真。但是我们总是不能活出本真,因为我们只要存在,便会受到各种的约束,所以我看到你那纯真的本性时,我羡慕极了。可是一经转变,那让我羡慕的东西就变得迂腐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迂腐先生,我记住了哦!”说罢,竹琴子怡一脸欢笑的出了竹屋,走的时候也是带走了这家主人的孩子。把时间留给了鬼谷子师和她。      鬼谷子师靠在床榻边,细细观相着她,虽说不知名姓,但是他对她有了一种奇妙的感情,着感情来的真挚,其中还有几分感激之情。      时间流逝,到了午时,鬼谷子师欲昏昏睡去,忽听的有咳嗽声,他猛然起身向床头走去,正是她醒了过来,一双大眼扑棱着盯着鬼谷子师看。      见鬼谷子师在服侍她,她有些恍然失措的娇柔道:“先生,这如何使得?小子怎敢让先生如此劳驾?”      鬼谷子师听罢,一脸和蔼的道:“还小子?你一个姑娘,硬是要把自己打扮成男子,你这是何必呢?你救我一命,我服侍你也是天经地义,如何就使不得了?”      “先生,你……怎的知道……我是女子呢?难道你……”说着,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前胸,而后脸上早已泛起了红晕。      “嗯……呵……那个什么,那时救你心切,便有了些冒犯,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责罚,我鬼谷子师绝不说一个不字。”鬼谷子师一脸正气的道罢,自腰间拿下了黑金长剑交予了她的手中。      她见此,先是一愣,而后苦笑道:“先生乃世之大才,小女子不过农家一小妮子,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先生你一身正气,更何况也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又何必如此?你这么做,叫小女子如何是好呢?”      鬼谷子师抬头望去,只见她手中的剑早已滑落,眼目里也尽是泪水。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大有怜惜之意。      鬼谷子师急忙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深知清白对女孩子的重要,故而出此下策,你切莫哭泣,我看见女孩子哭泣,心里就不是滋味。”      语罢,她用芊芊玉手半掩着俏脸气笑道:“先生可是有趣的紧呢,怎的女子哭泣你就会心里不是滋味呢?”      “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和女孩子交往的也少,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于是大有闹笑话的场面,故而每见女子哭泣,总觉的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鬼谷子师道。      “我本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事不打紧,你以后多与女子交流相处一番,不就好了吗?”她嘻笑着道。      “话是如此说,但是我现在一穷二白,哪还能交的女子朋友呢?再者,我这直肠子,交的再多的朋友,三言两语也会断绝友情,还不如不多交的好!少些烦恼。”      “先生说笑了,你胸怀磊落,又有大才,国君肯定是要大用你的,不过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时候,待到覃国大变之时,你定会一飞冲天,扶摇直上。”      “借你吉言吧!”说到这儿,鬼谷子师一阵出神,“哦,你看看,我居然忘却了请教芳名,真是迂腐,哎。”语罢,鬼谷子师在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先生说笑了,小女子复姓孤白,名:之夭。”她嘻笑道。      听罢此语,鬼谷子师下意识的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吟罢,鬼谷子师起身对着孤白之夭会心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啊!”      然而,孤白之夭听罢鬼谷子师所吟词句后,只觉一股春风吹来,让人敞开心扉,对于内心深处深藏的“爱”也是显露无疑。她惊奇异常,她的心在砰砰直跳。      见鬼谷子师一眼望来,孤白之夭脸颊一红,慢慢的低下了头去。鬼谷子师见此,方要上去问个究竟,却听的竹琴子怡气冲冲的冲进屋来。      竹琴子怡见鬼谷子师如此,还以为他在欺辱孤白之夭,冲上去就给了他一个过肩摔,鬼谷子师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狠狠的一脚朝着胸膛踩来。      就当此千钧一发时,孤白之夭娇弱道:“姑娘且慢!”竹琴子怡收住了下踩的脚,而后恶狠狠的白了鬼谷子师一眼道:“迂腐先生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淫贼!等会看我收拾你。”      鬼谷子师直接就懵了,这哪儿跟哪儿啊!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在竹琴子怡心中的形象算是全毁了。      而这时,竹琴子怡也是走到了床头前,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一脸嘻笑对鬼谷子师道了歉。      鬼谷子师自然也没有在乎,而后三人在用过午饭后,促膝而谈,当谈到孤白之夭是被谁救走时,孤白之夭自己也是说不上来,因为那时她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这么早能醒,也是用了这竹源内的秘药的缘故。      鬼谷子师在谈论中听的竹琴子怡对竹源内种种的描述后,好奇非常,听的也是很仔细,可是每当说到一些关键处时,竹琴子怡就会有些头晕目眩。这也让鬼谷子师深感奇妙。      在这半日里,孤白之夭的伤势也是有了些好转,就是不能单独骑马。三人在竹林里闲庭漫步,懒懒散散,过的好不快活。奈何这般温柔乡却不是鬼谷子师能长久享受的,他志在灭匈禄,万国一统。      一整个下午,鬼谷子师和孤白之夭在竹琴子怡的引导下,在村内好好转悠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这使鬼谷子师大感失望。用过晚饭过后,鬼谷子师欲归去,他这次归去不想带着孤白之夭一起。因为她的伤只是开始了好转。      明月清风,佳人相送,不过这佳人却是竹琴子怡,孤白之夭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前来。鬼谷子师有些失落,他五步一回头。奈何还是不见孤白之夭来相送,他的失落感更甚了,不过好在还有明月相伴相随。      望着鬼谷子师逐渐远去的背影,竹琴子怡嘻笑道:“迂腐先生,我等着你再来哦!”
第十一章:离别
苍穹余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