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樱奇虚和鬼谷子师、黑琼在老伯家吃完早饭,在村子里又详细打听了一番地方官府的相关消息后,便匆匆的离去。出村时,晨阳已然大照,三人和秋收的农人走在一起说说笑笑,无所不谈。      出村越远,和他们一起前行的人就越少,最终在走出村子五六千米后,便再没有一个农人和他们同行了。      这时,樱奇虚怒气冲冲,一拳打在了身旁的一棵松树上,顾不得手指疼痛,他仰天长叹道:“实在是想不到,我覃国黎民生活,居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樱奇虚上愧对祖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上对不起苍天,下对不起厚土。我把自己活生生的拘禁在了那国府深院之内,相信了纸面上的安康。”      说着说着,樱奇虚竟然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来。黑琼守候在旁边,只是警戒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对樱奇虚的哭喊也是有所触动,眼角也是有了泪痕。不过他并没有上去安慰樱奇虚,而是让他在尽情的发泄。      鬼谷子师站立在一旁,看着樱奇虚,他对樱奇虚多的是一种同情。中国古代历史上有多少君主被上报的折子所害,他是知道的,如果一国之君把自己束之高阁,那他的成就一定有限。一个根本不了解黎民疾苦的国君,绝对制定不出造福黎民的国策,更何况下面还有阳奉阴违之人。      樱奇虚的手指被树皮蹭破,鲜血一滴一滴,过了许久,他举目朝着下地收割麦子和粟米的农人看去,而后喃喃道:“老覃国是打不垮的覃国,老覃人是打不垮的人,有你们这样任劳任怨,忠心报国的黎民,我覃国想不强大都难!给我二十年,我定叫全国民众日日有小米粥喝,五日一肉餐吃。”      “国君,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自责,今天你也算是初步了解了黎民疾苦。接下来要做的,是要好好变革一番覃国,覃国守旧太久,若新政不施,那黎民生活始终如此。”鬼谷子师沉声道。      听罢此语,樱奇虚红眼盯着鬼谷子师叹息道:“先生倒是看的真切,不过这大施新政之人,应当有铁腕之手段,还得有持之以恒的精神,更为紧要的还是得有大才、干才。这样的人才,我覃国可是缺乏的紧呢!”      鬼谷子师听罢此语,内心暗自骂道:“这国君倒是有些分权谋,想在暗地里套我的话。”骂完,他嘿嘿笑道:“人才自古难求,大才更是难求,这个还得看国君你有没有那等眼光和机缘了!”      听罢此语,樱奇虚攥了攥拳头,挺立直了腰板对着鬼谷子师和黑琼嘿嘿笑道:“这事以后再说,走,先去收拾一下这地方父母官。”      而后,三人极速进入了那片林子。不过一刻钟,林子里便突兀冒出了五千黑金铁骑随着樱奇虚三人径自朝着县城赶去。      到了辰时,樱奇虚领着五千黑金铁骑来到了辉县县城外,辉县城外有一片很大的树林,五千黑金铁骑便隐没在了这片林子里。樱奇虚自己亲自带着鬼谷子师、黑琼和四个剑术达到大剑宗境界的千夫长入了县城。      到了城门口,便有门吏上前盘查,门吏对出城干活的农人,没有一个好眼色;态度也是极其恶劣。而对世家子弟却是恭敬异常,而这异常的恭敬不过是赏了得到这些世家公子的几个赏钱而已。      樱奇虚见此,脸色当下便阴沉了下来。他恶狠狠的盯着门吏看,门吏却一脸不耐烦和气怒的大声嚎道:“看什么看?不服气?不服气,你可以去官府状告本大爷。”说着,用手拍着胸膛便围上来要动手的架势。      黑琼见此,嘻笑着迎上去道:“对不起,这位门吏大人,我家公子刚刚眼睛里面进了沙子,不好意思哈!多有得罪,还望你多多关照一下哈。”在说的同时,黑琼早已把一金交于了门吏手上。      鬼谷子师见此却是毫不奇怪,不管哪个世界,仗势欺人之人必是少不了的。更何况在他的故乡还有一句民谚:阎王好见,小鬼难见。这可是和现在的情形符合极了。      门吏看了看黑琼,又望了望樱奇虚,拍着黑琼的肩膀道:“老哥哥,你还是懂点事的,可是你家的那位公子可是不懂事的紧呢!你看看,他还在恶狠狠的盯着我看呢。”      黑琼转身看过去,只见樱奇虚攥紧的拳头上的青筋都是清晰可见,樱奇虚身后的那四位武功修为达到大剑宗的千夫长,更是早就做好了拔剑的准备,只要樱奇虚一声令下,他们便能让门吏血溅五步。鬼谷子师倒是一脸平静,他对此感到很意外。      不过,樱奇虚最终还是忍住了,说到底是要好好了解一番这辉县后才能下结论。一个小小的门吏都如此嚣张跋扈,正如鬼谷子师所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小小的门吏背后,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很大的组织在运作。而这样的庞大组织也不是一日形成的,而是长时间的积累。      樱奇虚六人憋着气进了辉县县城,县城不大,占地也就有个七八百亩的样子,入城后便是一条直行街,街道的最后之地便是县府所在地。鬼谷子师却是乐呵呵的,因为樱奇虚这样的体验有助于以后支持新政的开展。      樱奇虚一行七人径直来到了县府门前,只见县府大门的屋檐下,黑漆脱落的柱子上满是蜘蛛网,居然连个值守的人也没有。入院后,更是荒草丛生,大堂上呈放着几本文书,不过上面灰尘也是厚厚的。      看到这些,鬼谷子师和樱奇虚的内心只有八个字:“人事不修,黎民苦难。”七人在县府大院内转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一人。     七人只能出了县府,到街上去了解情况。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是,这辉县居然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县令到任了。正因为此,辉县最强势的世家:龙辉世家,便自行开始自封县令。这也使鬼谷子师吃惊无比,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覃国的地方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方圆百余里的一个大县,居然被一个地方世家控制了整整十余年,而近在咫尺的钥阳国府居然不知?是真不知吗?当然不是。      而龙辉世家这十余年来盘剥了不少民脂民膏,更为可气的是,他们居然还拿这些民脂民膏在离县城不远的一处小河谷里建起了自家的城堡。而且到了现在还在把持县政,出进县城,都要交钱。      樱奇虚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一把拍在了小摊的桌子上,而后对着四位千夫长道:“子婴,子车,侯军季,东方路,你们随我来,咱们为这一县百姓讨回公道。黑琼,你拿我调令出城去,让顾子安率领全部黑金铁骑把那龙辉世家的城堡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怒发冲冠的樱奇虚一时间竟然忘却了还有鬼谷子师的存在,鬼谷子师也很无奈,只能对着樱奇虚道:“不知君上可有兴趣继续带上我这略有小才之人,说不定能有一些用呢?”      看着黑琼“嗨!”了一声,给店家付过钱后,快速出城办事去了后,樱奇虚方才对着鬼谷子师沉声道:“先生可是深谙兵法之人吗?”      "国君玩笑了,在下略懂兵法。“鬼谷子师挠头笑道,内心却是不忿道:“这小子看不起谁呢?再怎么说我也是读完《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六韬六略》等等兵法和计谋的人,居然这么看轻我。”      樱奇虚亲自领着子婴、子车、侯军季、东方路四位黑金铁骑的千夫长再次来到了城门口,那位门吏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鬼谷子师则是悠闲的逛着街,慢悠悠的朝城门口走去。      门吏这次过来直接就是伸手要钱,可当他手刚刚伸出的那一瞬间,只见白光一闪,一条还在跳动的臂膀便落在了地上,鲜血喷到了其他门吏的脸上。      门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一痛,似乎是身体上的什么东西失去了一样。而他的小跟班则全都被吓瘫到了地上。      当门吏反应过来时,他即刻用左手去捂住断臂的肩膀,让自己少流点血,可是已经晚了,又是一道白光闪过,门吏的人头直接落地。      一具无头单臂尸体,被吊挂在了辉县的县城门上方,看到这一幕的民众直接傻眼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龙辉世家动手?      就当众人惊慌失措和疑惑不解时,东方路登上了五米高的土坯城楼高声叫喊道:“大覃国君樱奇虚旨:龙辉世家盘踞要津之地辉县达二百余年,盘剥百姓日久,最近十余年来,更是变本加厉,今我亲寻至此,为民除害,与民同乐。”匍匐在地上的民众听罢,当即便竞相奔告了起来。      辉县县城里但凡盘剥过百姓的龙辉世家子弟,不管何人,皆被四位千夫长斩杀,而后吊在了城墙上示众。再者,樱奇虚在县府内写了一份紧急文书,让国府速速派一名干吏前来辉县任职。      县内的事情处理完毕,他领着鬼谷子师和四位千夫长快速到了龙辉世家建筑城堡的河谷。先是挑选了一个信使,信使快马去后,樱奇虚开始对付龙辉世家。      龙辉世家是一个传承几百年的大族,这河谷城堡内也有近万人,外加地形险要,攻取的难度还是挺大的。可是不清除又不行,因为樱奇虚在辉县已经对他们出手了。不过好在龙辉世家在朝堂里没有多少人任职,不然搞不好还要引得朝堂动荡一番呢。      鬼谷子师,樱奇虚领着五位千夫长和黑琼来到了河谷内的龙辉世家城堡下。黑琼大声对着城墙叫喊道:“大覃国君樱奇虚驾到,龙辉世家出城迎接。”      城楼上半天没有响应,樱奇虚好奇,难道在辉县的事被龙辉世家知道了?不会啊,那可是一个都没有跑掉。      正当几人好奇时,城楼上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正是龙辉世家的现任族长:龙辉煌。龙辉煌皱了皱眉头颤抖道:“我龙辉世家早已隐居山林许多年了,并不知道当今的国君樱奇虚,你等还是快些离去的好,不然箭矢可是无情。”      城楼上突兀之间便涌出了不下千人的弓弩手,各个持强弓硬弩,银光熠熠的箭头瞄准着樱奇虚一行八人。      鬼谷子师见此,沉声对着樱奇虚道:“这龙辉世家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被我们撞着了,若果真如此,可是一定要谨防狗急跳墙啊。”      樱奇虚等人都是军旅出身,自然不会畏惧,这倒是激起了他们所故有的那种牛劲。东方路第一个忍不住骑马上前怼道:“好你个龙辉老小子,孰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是要造反?”说着,东方路早已是怒发冲冠的睁大了眼睛。      黑魂良人立而起,长啸嘶鸣,东方路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拔出了腰间佩戴的黑金长剑径直朝着龙辉煌的头上指去。      东方路的黑魂良如此,其余七人的亦是如此,一时间使得城楼上的龙辉世家子弟全都是一怔,这便是天下良马的雄姿吗?龙辉煌顾不上其他,见有人如此上前挑衅,当即便是大手向下一挥,而后上千只银光熠熠的箭头便朝着东方路极速射来。      东方路见此,回马就退,退的时候大喊道:“老覃世族龙辉族叛乱了!”      樱奇虚等七人见此,也皆是回马退到了安全范围内。几人盯着眼前的城堡仔细思量着,樱奇虚方才感觉这几日以来的事总是发生的莫名其妙和有些不对头。      见樱奇虚有些迷离的眼神,鬼谷子师沉声道:“一个龙辉世家怎么就能牢牢把握一个县而让国府不知呢?为何龙辉世家如此盘剥百姓,却没有一人到国府告状呢?一个小小的龙辉世家,在这河谷里建造一座如此规模的城堡又是何必呢?为什么还离赶往据戎关的官道那么近呢?居然只有一山之隔。这还只是一个县,要是其他县全部发生这样的情况,那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呢?”      鬼谷子师一系列的问题开始萦绕在樱奇虚的心头,除却前时暗访的那个老覃村外,几乎每一户老覃人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全被征集到了据戎关报国,这些人还大都没有生子、生女。村里基本只留下了老人和妇女,这样又是为什么?      樱奇虚几人下马靠在树上休息,忽的一阵秋风吹过,使得几人的背后脊梁骨一阵的发凉。这一阵秋风,使樱奇虚有些警醒了起来。      鬼谷子师内心此时激起了万张波涛,他脸色一沉,而后冷笑着喃喃道:“该不会是想让老覃国亡国灭种吧?要是那样可就太可怕了!”      想到这层,鬼谷子师即刻上马,樱奇虚见鬼谷子师如此,欲开口问其故。鬼谷子师只是回头沉声道:“此事若是查不清,那覃国便有亡国灭种之危。”樱奇虚听罢,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      其余六人见此,自然也不敢怠慢,立马上马随着鬼谷子师和我樱奇虚到了黑金铁骑围困龙辉世家的营地。到了营地,五位千夫长骑马挺立各自的千人队伍之前,黑琼骑马随在鬼谷子是和樱奇虚稍微靠后些。      樱奇虚对着众黑金铁骑甲士道:“将士们,你们都是在千军万马中挑选出来的拔尖之人,大都当过百夫长,千夫长也是不少,所以,你们自始至终都是我大覃稳定的基石,这次军务要是完成的出色,我樱奇虚办宴为你们庆功。但要是这次军务出现任何一点纰漏,那不单是无功可庆,可是要掉脑袋的,更是关乎着我老覃国安危。诸位将士可有勇气接着军务?”      “老覃之族,死战不退!老覃之族,死战不退……!”五千多黑金铁骑拔出了久未出鞘的黑金长剑,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的道。      这声音居然传到了河谷内的龙辉世家城堡,龙辉煌当即便瘫坐在了城楼上。他听的出来,这是黑金铁骑才能发出的气势。这都多少年了,覃国故地从来没有出现过黑金铁骑,黑金铁骑,非有亡国之危或剿灭异常强大的判国大族不出。      今时龙辉河谷外杀声震天,龙辉煌一下子心凉了。早知道他就不和匈禄族在暗地里往来了,要不是收了太多好处,他们一族还能稳定的生活在老覃土地,可是今时国君亲率黑金铁骑前来,那就说明他们的阴谋已经暴露了。      原来鬼谷子师和樱奇虚一行八人在城楼下等待的时间里,这龙辉世家的高层正在和匈禄秘史商谈如何从内部瓦解覃国,一举战事便要是覃国永远衰落下去的惊天阴谋呢!      不过不巧的是被樱奇虚一行人歪打正着的给撞上了,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便想出了拒人之外的对策,而这也恰恰让鬼谷子师和樱奇虚感到了不对劲。要是在辉县杀人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那这一个个小小的龙辉世家一定是出门大迎自己才对,可是他们居然反常的拒人于门外。      樱奇虚一路看着村庄社户之内全是老人和妇女,再观龙辉世家在辉县的所作所为,樱奇虚感到后背脊梁骨好像在被人戳。不过就是找不到症结在哪里?当听到鬼谷子是“亡国灭种”后,他当即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第一时间便下令让黑金铁骑围了龙辉世家。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呢。           
第四章:
苍穹余庆